《妻主，来笑个！》浅醉独梦

8、第 8 章

　　肉……好……香！

　　紫漠在紧闭门窗的屋里闭眼打坐，拼命忍着，可注意力总是不由自由的放到那从门缝窗外传过来的阵阵浓郁诱人的肉香味上。

　　“味香、色泽红亮、酥而不烂，嗯……还有点弹牙，火侯刚刚好！”

　　门外传来允儿边咂嘴，边评价自己炖的红烧肉，紫漠咽了咽口水，恨得牙痒痒，比起这小子，紫漠深深觉得自己那倔脾皮的徒弟要乖巧听话得多。
　　以前常以野果裹腹时到不觉得什么，由其是在这一个多月来吃过这小子做的菜后，味口似乎被养叼了，以前还觉得酸甜多汁的野果，现在吃起来只能尝到涩味。越想越发现闻到的肉味越香，越觉得香肚子里的馋虫越是叫嚣。

　　“师父，我已经吃了一半了哦，您再不出来，等会没了可别怪允儿哦。”随后，又是细微地咀嚼声，还有那似乎好吃到极点发出的咂嘴声。

　　紫漠闭了闭眼，随后撩起衣摆猛地站起。拉开门时了股更加浓烈的肉香扑鼻而来。
　　不出所料地看到允儿弯着一双眼睛，举着筷子坐在自己平时打坐练功的大石上。而他身前正放着个小炉子，炉子上窜着红丝丝的微火，那浓浓的肉香正是从炉上的小锅中散发出来。
　　香味刺激，紫漠的目光马上锁在那口小锅上，紧接着就见一双筷子伸进锅里夹出一块被炖得晶莹剔透的红烧肉，只见那举着筷子的人一脸无害地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还将夹着的那块肉朝自己晃了晃，而那肉块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越发色泽红亮。
　　如果紫漠刚在才屋里还能忍住，这回是绝对如何已无法忍住，不自觉地又咽了咽口水，跑到锅边时，紫漠悲催地发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定力，居然在那小子的一锅的红烧肉面前破了功。

　　“等等！”

　　紫漠刚想接伸手，允儿被拿起锅盖一把将锅盖个严实。随后露出小白牙，弯着月牙眼抬头笑道：“师父答应了教我学武才能吃。”
　　紫漠瘪嘴，敲了他了个栗子，训道：“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骨头都张结实了，你就算练上一辈子也休想及得上我徒儿的十之其一。”

　　允儿眉头一拧，急道：“那……那教我别的，反正你精通的那么多，随便挑一样我能学的。”
　　紫漠盯着他筷子上的肉，道：“教你什么都没用，本门虽门徒单薄，却早有祖训，但凡同门师兄妹绝不可结为夫妻。”
　　允儿一楞，不满地问道：“哪会有这种规矩？定是你不愿收我为徒瞎编的！”
　　紫漠斜眼瞟着他，道：“对付你还用我费心思编理由？”
　　“那是为何？”
　　紫漠鼻子里哼了哼，道：“只因本门开创祖师乃是个十足的武痴，整整一生全钻入了一个‘武’字上，所以她认为同门中若师兄妹生情相爱，便会分心不利习武，才定下了这么个规矩。”

　　允儿听完后忍不住嘟囔了声：“什么武痴……我看是白痴。”
　　声间虽小，可怎么逃得过紫漠的耳力？只是她听了到也不怒，反而笑道：“论到武痴、白痴，这世上恐怕谁也比不上我那好徒儿。”

　　“什么意思？”允儿顿时不解，说她武痴到是有可能，可怎么也跟白痴搭不上边啊。

　　“呃……”紫漠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捂了捂嘴，随后转移话题，盯着肉着道：“问那么多做什么？快让我吃肉。”

　　允儿紧紧压着锅盖，板起脸道：“你要不说，这锅肉就算在里面炖糊了，我也不会打开！”
　　紫漠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无奈，当初好徒儿离开时自己就不该要答应她不为难这小子，弄得现在他反到跟自己叫起板来。可随后，眼看着允儿将筷子上夹的那快肉一口塞到嘴子，还边嚼着边口齿不清地道：“你要不说，从今以后都炖上一锅，就是不让你碰一块。”

　　紫漠恨恨地磨了磨牙，徒儿你认命吧，这小子可是你自己招上来了，怨不得为师。想着一把拿起边上允儿早备着的碗筷，用筷子打了下允儿按在锅盖上的手，道：“边吃边说！”

　　允儿一挑眉，相处时日虽说不上长，但也清楚这紫漠脾气虽怪了点，但却一向言出必行，决不是食言而肥的那种人，所以利落地打开锅盖。

　　锅盖一掀，立马散出一股腾腾热气，紫漠直着眼睛往锅里一看，一块块切得方方正正的肉块整整弃弃地被码在锅里，锅底的汤汁还在“咕噜咕噜”滚着热泡，不是说已经被吃掉一半了吗？这满满一锅子的是什么？抬头翻了眼允儿后，便迫不及待地将筷子往锅子伸去。

　　两人围着香气十足的小炉，边嚼着肉边含含糊糊地一问一答，直到锅中肉已被消灭掉近半，才突然听到允儿不可置信地惊叫声。

　　“什么？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是她师父，从小带她到大还能骗你不成？”紫漠头也没抬，满不在乎地继续埋头吃肉。

　　“啪！”
　　允儿手里的筷子掉落在地，自己动全然没有发觉。紫漠抬起头瞟了他一眼，故意调侃道：“怎么？知道心中仰慕已久的人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完美，失望了？”

　　“才没有。”

　　见允儿连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紫漠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没再作声，继续夹了块肉放入碗中，也不理允儿有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坐在旁边的允儿却还在不停回味着紫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她说，紫冷苒是她年轻时在外历游无意中捡回的一个弃婴，本只打算寻户人家让其收养，但却发现小小的婴儿一身筋骨奇佳，乃上等的练武材料，若只做个寻常百姓到也可惜了，便才动了收徒的心思。

　　几年后，不出她所料的，紫冷苒果然是个好苗子，不管教什么，只要一遍就能记住。但同时紫漠也发现了，这孩子对习武几乎到了痴狂的程度，整日整夜只知道研究所习的招式，竟连肚子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这些人天生的本能都快忘记。紫漠说那几年她都不敢离开那徒儿半步，生怕她若一个人留在山中会把自己饿与累死。
　　直到更大些，紫漠才勉强教她学会照顾自己的温饱，但依然除了武学，外界任何事物都引不起她的注意。就算对自己这师父，除了武学上的疑问会来找自己对上两句话，其余时间要与她说句话恐怕比登天还难。也因此，凭着她极高的天赋，武学上的造诣犹如登云直往上攀。

　　直到十四岁那年，紫漠见她的武艺已超越了自己。便把她拎出山，并列出江湖上相传武学顶尖的几位高手，让她徒儿一一去练练手。因紫冷苒生性孤辟，根本不知与人如何交淡，当时师父说谁的功夫高，她便迫不及待地要一较高下，所以每一回比试，皆是向着对方长剑一指，只吐一个字“战”。
　　以至于当时连战十二大高手后虽名声大嗓，但世人只当她自持绝艺而目中无人，虽在武学上对她心服，但人品方面并无几人对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想到这，允儿不禁心疼起那个只知练武，别的什么事都不懂、都不会的紫冷苒起来。七年前横出江湖的少侠，别人都道她是武学天才，却不知同时她也是个痴儿。
　　可允儿随后又一想，不对啊，这最与紫冷苒相处下来，她顶多是话少点，可并不像紫漠前辈刚才说的那样啊。便急忙问道：“可是……我所见的紫大侠并非您说的那样啊。”

　　紫漠的筷子突然一顿，脸色也凝了起来，抬头看了允儿一眼，便看似随意地说道：“你该知道她那年连败了江湖上几大高手后，突然失踪的事吧？”
　　“知道，可是那时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她不过是发现没人能跟她打，就躲回来自己跟自己钻研武学，直到有一回走火入魔，等我把她那条命从阎王那拽回来后，她就突然开了窍。”说着，紫漠还摇了头感叹了句：“所以啊，福兮祸兮都非是谁能预料的。”

　　紫漠一句话说得轻松，但只有她心里清楚，那个再次醒来的早已不是自己的那傻徒儿。在那两年中日以继夜地逼着徒弟练功时，听到那一声声师父长师父短的话，心中更是百般滋味。
　　不过，就算到了今日，紫冷苒在江湖上虽已无人能敌，但紫漠却知道，她现在的武艺比起过去还要差上一大截。
　　不管怎么说，还好……虽弱了点，但一身从小苦练的功夫就算没丢，那是她那傻徒弟唯一的东西。

　　“我要学医，教我学医。”

　　紫漠瞟了眼突然蹦出这话的允儿，没好气的道：“不是说了吗，本门祖训，同门师兄妹不可婚，亦不可生情。而且……我那徒儿也熟知门规，她要是知道你成了她师弟，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娶你。”

　　原本目光坚定地允儿，听到这话句楞了楞，低头拧着两道眉纠结了半天，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间，再抬起头时，朝着紫漠露出一脸无邪地笑，道：“那就不拜您为师了，您收我做义子吧？”

　　“义子？”紫漠一惊，筷子上的肉掉回了锅里。

　　“没错，收为义子，我就算不是你徒弟，但依然可以跟你学医术，与紫大侠更没有同门师兄妹之说。”
　　“不行，我才不要这么大的便宜儿子。”紫漠脸一板，看也不看他继续夹肉。

　　允儿咬了咬唇，豁了出去，曲膝向她一跪，张嘴便叫道：“义母在上，请受允儿一拜。”待头磕完，允儿抬起头见紫漠居然津津有味地吃着肉，连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心中一气，便上前将她手上的碗抢下来，再顺手盖上锅子道：“这回不违祖训了，你若再不收，以后再也别想吃到我煮的东西！”

　　“……”紫漠手上只剩空空的筷子已蔌蔌直抖。

　　允儿眨了眨眼睛，接着道：“我最拿的手可不光是这红烧肉，还有香酥鸡、老酒闷鸭、烤乳鸽、清蒸鲈鱼、酱牛肉、炖蹄筋……”意味深长地拖了拖音，又继续道，“总之还有很多，以后每天挨个地做个遍，不过……这些都是允儿用来孝尽义母的，别人若是想吃也门都没有。”

　　“啪……”紫漠手上的筷子已经断成两截。

　　允儿讪讪地地将紫漠手上的断筷子取下，又重新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在她面前举着，恭敬唤道：“义母请用。”
　　“哼！”
　　“干娘？”允儿再接再励，换种称呼。
　　“……”紫漠黑着脸，抬头望天。
　　“娘……”

　　一声又软又绵的唤声令紫漠浑一抖，掉了层鸡皮疙瘩。低头一看，允儿举着筷子，眨着双像小狗般可怜兮兮、又满是乖巧眼睛眼望着自己。紫漠开始为紫泠苒默哀，徒儿啊……你就认栽吧，这小子就是个骗子！最后紫漠咳了声，问道：“为何一定要学医？”

　　允儿不假思索地说道：“是您刚才说的，她是武痴，常年舞刀弄剑，与人动手难免会受伤。”
　　“你放心，这世上没人伤得了她。”
　　“那您还说，她走火入魔过，还甚至差点丢了性命。若是以后再有什么万一，我能尽绵力的话也比干着急什么帮不了她要好。允儿求您，就教我医术吧。”

　　话才说完，允儿就觉手上一麻，“刷”地下，手中的筷子就已不见了，再抬眼看到，筷子已落到紫漠的手中。

　　“肉都快没了，还不快去再炒两个菜，再端壶洒来。”

　　“哎！”
　　允儿弯着璀璨双眸，扬起嘴角脆声应道。

　　不消片刻，允儿将炒好的菜端上，又捧着酒壶在一旁边乖乖地为紫漠斟酒。待她酒足饭饱后，允儿朝她脸上偷瞄了眼，见她这心情似还不错，便小心翼翼又亲热地喊道：“娘，我还有个小问题。”
　　紫漠摸着撑饱的肚子，瞅了他一眼，哼了哼：“想问什么？”
　　允儿放下酒壶，凑到她身边问道：“我想知道紫大侠她明明会笑，而且……笑起来很好看，可是为什么从来不在人前笑呢？”

作者有话说

　　本章重新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