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旧事》尾行的竹子

33、.33.

　　听了兰陵的嘱咐后，小曲便一脸悲愤，仿佛被人横刀夺爱了一般。他死死抱住了熊猫，咬牙道：“小米是不会去的！”
　　“你又不是小米，你怎知道它会不会去？”即墨没好气地道。
　　“我……我现在负责喂它，自然有权为它做决定。”小曲将熊猫护住，警惕地盯着即墨，仿佛她只要上前一步，他就要与她拼命。
　　“以前还是我喂它的呢，”即墨示威似地挑了挑眉：“小米的主人是兰陵的师叔，兰陵便算它的半个主人，一切由兰陵说了算。她说要去，它便要去。”
　　“你……你们怎么可以擅自为小米做决定，去与不去，应该问它自己才是。”小曲的语气愈发激愤。
　　“这还不容易，”即墨胸有成竹地蹲下身，拍了拍熊猫的脑袋，便见它抖了抖耳朵，茫然睁开惺忪的睡眼，不解地看着即墨。
　　“小米，我带你去一个有很多酒喝的地方好不好？”即墨哄道：“到了那里，你可以喝很多很多的酒，那里还有很多嫩竹子，简直是你的乐土哟。”
　　熊猫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小曲的面色顿时灰败下来，忿忿地瞪了即墨一眼，又幽怨地看着熊猫。
　　见他一脸不甘，即墨也不禁觉得好笑。想不到这才短短几日，小曲与熊猫的关系便一日千里、突飞猛进，如今竟到了片刻也离不开的地步。她有成人之美，当下便笑道：“你也不必生气，若当真不想离开小米，便也随我一道往竹林去罢。”
　　小曲眼睛一亮，口气里充满了希冀：“我也可以去么？”
　　“这有什么不成的，小米离了你，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你跟着去，我才安心。”
　　“真的？你的话算数么？”小曲仍是有些怀疑。
　　即墨道：“我怎么说也算是竹海的代掌门，发号施令不成，做这点决定却是没问题的。”
　　小曲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又把熊猫抱在怀里：“小米，咱们不会分开了。”
　　熊猫却毫不客气，一巴掌将小曲拍开几步，鼻子里“嗤”地一声，一副不屑的模样。
　　“小米！”小曲一副被背叛了的模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要争取回权利。
　　即墨叹了口气，拿这对活宝没法：“快走罢，再不入竹海，便要天黑了。夜里看不清路，要是走失了，可就回不来了。”

　　回到竹海，夜幕已然降临。即墨记得鸿影之前的吩咐，便往上回见到青衫弹奏琵琶的地方而去。
　　一路上小曲牵着熊猫，好奇地东张西望，时不时问这问那。熊猫却没精打采地走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身为熊猫，却对四下里的竹子视而不见，当真希奇。
　　到那林间空地时，人已到齐，除了鸿影千酌，竟还有独幽与桑落。
　　中间的空地上升着篝火，鸿影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上穿了一只去了毛的野鸡，正滋滋地烤着。而她的注意力却不在这烤野鸡上，而是笑嘻嘻地注视着一旁的独幽与桑落。
　　这太阳落山了，不知今日独幽又要扮演谁了。
　　即墨将酒放过一边，千酌眼疾手快地抢了一坛去，拍开封泥，仰头便灌。见她如此心急，即墨无奈摇头，道：“独幽今晚是……”
　　鸿影扑哧一笑：“今晚可有趣了，你快来看。”
　　即墨看向两人，却见两人正深情对望着，目光胶着在一起，难舍难分。
　　“今晚又是情侣？”即墨向她俩努了努嘴。
　　一阵咳嗽，却是千酌结结实实地被酒呛了一下。鸿影神情古怪：“倒也……不是。”
　　即墨正待要问，却听得桑落缓缓开口，端的是深情无限，欲语还休：“阿庆……”
　　阿庆？这又是哪出戏了？
　　独幽忽地上前一步，执了桑落的手，目光温柔如水，声音亦是柔情无限：“大郎……”
　　“噗——”千酌一口酒喷了出来，目光古怪地看着两人，脸涨得通红。
　　鸿影早已笑得在地上打滚。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这是在玩什么？”即墨只看得一头雾水。
　　鸿影笑了半晌，方才艰难地喘着气，眼角兀自挂着泪：“不知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奇书，叫做《金瓶梅》。”
　　即墨摇了摇头：“我不看书的，村里的说书先生也不曾说起过。”
　　“说书先生自然是不敢说起的，因为这部奇书实在是……”鸿影面露诡异之色：“总之，她们扮演的便是书中的两名角色。相爱相杀……唉，相爱相杀啊。”
　　“看起来，倒是挺感人的。”即墨不明就里，却仍是一阵感叹。
　　鸿影神情古怪地瞥她一眼，道：“这位是？”
　　“这是小曲，不归酒肆里的小厮，千酌是见过的。”千酌点了点头，即墨便继续道：“兰陵要带小米进来，可是小曲离不开小米，只好连他也一道带进来了。”
　　“小米？”鸿影好奇地俯身打量着熊猫：“是说它么？它与这位姐姐如此要好呀？”
　　小曲立时涨红了脸：“我、我是男人！”
　　“男人？”鸿影眯着眼睛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不像呀。”
　　见小曲一脸悲愤，即墨忙打圆场：“虽然看着不像，但他确实是个男人。”
　　“真的？你验过身了没有？”
　　“哎？这倒没有。”即墨一怔。
　　“没验过身就不能确定，要不……”鸿影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
　　小曲双手抱胸，连退几步：“你、你们要做什么？不、不要过来！”
　　鸿影笑道：“逗你玩的，谁稀罕扒你衣服。”她挠了挠熊猫的耳朵：“还是小米可爱，是不是？”
　　她们这里说得正欢，千酌忽放下酒坛，淡淡地道：“鸿影，野鸡糊了。”
　　鸿影“哎呀”一声，低头看时，果见野鸡已烤得焦黑，不能吃了。她沮丧地将鸡丢过一边，瞪了即墨一眼：“都怪你们。”
　　“你自己没看好火，怪得谁去。”即墨接过她的剑：“烧烤这种活儿，应该让别人来。”
　　“谁？”
　　“桑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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