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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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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代目来到西西里岛的第一个冬天,因为太过于低估南欧红鼻子风寒老先生而生病了。一整个冬天说话都带着软糯的鼻音,眼角也总是红着显得更加水汪汪。结果导致那段时间与彭格列会晤的各位黑手党首领全都内心飘飘然,一度地下传言彭格列十代首领是黑手党第一美人,当然他们后来都被各位守护者修理的很惨,其中以岚之守护者功劳最大。
十代目没事就会逮着身边的人一通吐槽:“云雀学长,山本,大哥都没来过意大利啊!!照理说他们也要水土不服的啊!!!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每天擤鼻涕要把脑浆一道擤出来啊!!!”十代目会夸张的抓着自己软软的蓬松头发一下从堆叠的文件里炸毛,叽叽咕咕说完了后还要小心翼翼的转头看看reborn是不是在一旁等着一击必杀,然后“咚”一声砸在实木的桌子上,原地HPMP全满认命似地捡起钢笔继续批阅文件。
被迫听吐槽最多的就是身为左右手的岚守大人,他要掩藏好他的忍俊不禁还要煞费苦心装得一本正经,顺便趁着十代目低头处理文件的时候,偷偷看两眼十代目因为气恼而鼓起来包子一样绵软的脸颊。
同时还要注意十代目手边渐渐减少的咖啡,正好见底的时候,听从十代目的要求,起身去茶水室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可可。在十代目看不到的角落,狱寺隼人轻声笑出来,十代目这般可爱的表情只有他能最多的看到,当做一个珍藏的瑰宝。
“十代目,您的可可。”
黑西装的高挑男人有一头灿烂的银发,一双艳绿翡翠色的眼睛,将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的手骨节修长,格外的好看。冬天里斜照角度打的阳光总是比夏日里来的金黄漂亮,给岚之守护者略显淡薄的脸镀上一层暖和的光晕。男人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眉头舒展开,眼角微微下弯。十代目不禁腹诽这个完全颠覆暴躁岚之守护者形象的人——角色错位了喂!黑手党还兼职爱情连续剧的完美男二号嘛!!!
十代目心里一句吐槽还没完,脸上就先红了一层,连忙掩饰似的端起杯子喝一大口。那么不争气的鼻子里也充满了可可香甜的气息,舌尖幸福的简直要融化,醇厚的液体顺着食道一路流进胃里,流进五脏六腑,甚至灌进了冰凉的指尖。香甜温暖的慰藉,轻轻柔柔笼罩在身边。
他的岚守还站在身边。来到西西里之后,狱寺隼人的身边就一直萦绕着淡淡的古龙水和烟草混合的香气,总是丝丝缕缕钻进十代目饱经风霜的鼻子,他的岚守自从继承式之后,忠诚的履行着他在那个阴天的早晨,玫瑰花窗下行着骑士礼节许下的诺言,变得比以前更让人安心了。
西西里岛真是个神奇的地方,那么美丽又那么残忍,这里一定是永无乡的背面,逼着人一夜长大。
年轻的十代首领和他的守护者们,最终要肩负起四百余年的辉煌。
十代目含着杯壁,含含糊糊的说道:“狱寺君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唉~(可可不过是速溶的!什么手艺啊!十代目你天然呆!!!)”因为要掩饰着脸红所以心虚没敢看岚守的十代目,错过了停留在他的岚守脸上的令人迷醉的温柔。
首领室里铺着地暖,座位下的地上还有一层厚厚的澳洲羊毛毯。十代目喜欢穿着上头有两只小狮子的拖鞋来回走,或者直接就光着脚。
房间里也不打空调,用的是不知道见证了多少位首领工作的壁炉,安静的时候还可以听到木柴偶尔的一两声爆响。
虽然不知和其他的房间没什么大不同,但首领室就是看起来很温馨,岚守大人觉得,这应该是十代目在房间里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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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隼人浑浑噩噩工作,其实守护者们全都魂不守舍,那个俄罗斯来的女人堂而皇之入住彭格列本宅,想想都不爽的很。
虽然他们都明白,这只是一场为了利益的联姻,那个女人也相当安分守己,泽田纲吉的身边,以后都会有这个女人的出现……
只要想想就想抄起手里的武器把女人轰得连渣子都不剩。
可是,不行,那个女人是重要的筹码,如果消失了,利益平衡必将倾斜,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狱寺隼人心里一把无名邪火在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挫骨扬灰——那个女人会抢走十代目!这个荒诞的念头突兀的跳出脑海里,越想越是气愤,他索性从办公桌前站起来,也不去管椅子砸在地上发出的巨响。
他几乎是奔跑着,像是要甩掉一切的不甘和犹豫,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是不想在当一个守望者了。
他希望他的十代目……不,是他的泽田纲吉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所珍惜的东西太容易逝去,他不想再放手了。
他气喘吁吁在首领室门前站定,刚想推门进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是云雀恭弥那张黑气四溢的面瘫脸。
那个号称彭格列最强守护者的男人的视线在狱寺隼人身上冷冷瞟过,就转身带着拐子和低气压云团远走。
而在看到十代目的那一秒钟,狱寺隼人身体里所有膨胀的勇气都随着从高山上奔流下的河水进入了灰色的地中海。
十代目捂着脸颊上,明显是用拐子砸出来的红印:“是不是很丢脸?唉,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他把眉眼弯起狱寺隼人熟悉的弧度,对着他说,“云雀学长他的功力不减当年啊……”
他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苦涩,那一句他想了很多年的话在胸膛了翻滚了好久,却最后还是换上了一句:“十代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不是……因为伊莲娜的事情啊!恭弥他也不知道发什么怪脾气……出完任务回来对着我就是一顿咬杀……”
十代目边揉着脸边把头转向窗外,玫瑰色的唇角轻轻的勾起来。
狱寺隼人呆立着不动,他所有强烈的情感,爱或憎,怨恨,不甘,愤怒,一切。全部都积累在一起,像是泥沼里的长蒿腐烂发酵,转化为粘稠黑色的浆液沉底,转化为深深的,无法言喻的悲凉。
巨大的空旷感才心脏内部蔓延开来。
还谈什么爱啊!他根本就没资格的!!
他低着头不愿看十代目,他怕一抬起头十代目那温柔的神情会化为万千短刀将他生生凌迟。他其实在十代目面前,是个比谁都脆弱的人,有时只需十代目的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就可以把他打入万劫不复。
因为,十代目是他的唯一啊。
他像十代目道别,来到这里前的一腔热血早就寸寸成冰。他扣上沉重的木门,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离开。
却偏偏没有看见泽田纲吉慌忙转头,略显惊慌失措的眼神。
也许,那个笑容并不是给想象中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