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公主》莫靖静

8、deja vu

　　孟克俭看着孟雁哀怨的样子，揶揄她：“孟雁，其实那个毕连城很不错。你们又算青梅竹马。嗳，想想，他也是个很不错的公子哥呢。”
　　孟雁恼了，“孟克俭，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毕连城与她孟雁的确是青梅竹马，可是谁规定青梅竹马就一定讨人欢喜了。
　　那个毕连城从小就惹人讨厌。小时候笑话他的名字，说：“连城，你以为你很金贵么，价值连城呢。”
　　毕连城却说：“我大哥叫金城，二哥叫富城，我叫连城，好听了很多。”
　　小学和毕连城同班，毕业考的时候，卷上问，让梨的是谁，他写恐龙。又问使空城计是谁，他写朱各亮。孟雁笑话他，他说：“我只是错别字多些罢了。”
　　孟雁取笑他：“你真是个纨绔子弟。”
　　毕连城却不以为意，“我真是个纨绔子弟。”

　　孟雁大学的时候喜欢上系上的学长，结果被周英琪抢了先，恨的牙痒痒。未想，毕连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她的事迹，他慢吞吞的对她说：“孟雁，其实，他和英琪比较配啦。”
　　孟雁挑起眉毛，恶狠狠的说：“什么比较配。我难道还低别人一点吗。”
　　毕连城摇头说：“他和英琪配，我和你比较配啊。”
　　孟雁听了这句话，更是火冒三丈，“毕连城，你不想活啦，拿我说事。”
　　毕连城笑眯眯的，临走时还说：“孟雁，你真的和我比较配啦。”
　　这件事被孟克俭听说，笑了孟雁很久。当时边笑边说：“你要不要考虑看看，他或许真的还可以呢。”
　　孟雁气急了，说：“你要他去死比较快。”
　　毕连城，这么个纨绔子弟。如果他象学长那么帅，象孟克俭那么赞，也就算了。可是，他谁都不是，他是念完小学还不知道怎么写孔融的毕连城。

　　孟克俭再约林明朗去吃饭，林明朗笑：“还是我请你吃一次吧，每次由你破费，有些不好意思。”
　　孟克俭见她坚持，只好说：“好吧。我待会过来接你。”
　　当天夜晚是冬日里难得的月朗星稀的好天气。林明朗带他去山脚下的餐厅吃饭。那家餐厅很有些年月，但是设计依然很新巧。他们坐的包房是玻璃顶，仰头就可以看见夜空，满天的星子，一轮明月。
　　“我爸爸从前很喜欢带我来这里，有一次下雪，抬头就看到六角型的雪花，里面却是暖洋洋的。”她又看看孟克俭：“怎么样，还喜欢吗？”
　　孟克俭点头，“很好。”
　　林明朗看着孟克俭有些小心翼翼的说：“三少，你跟我在一起会不会很沉闷。”
　　孟克俭惊讶的问：“怎么会？”
　　其实，孟克俭对她说喜欢她，她是有些压力的。她虽然觉得，没有男朋友，或者不结婚都不是很要紧，但是，孟克俭这么真心待她，他们亦相处的很好，如果冷漠的待他，或许以后不会有那么融洽的朋友了。
　　孟克俭问：“ALICE，是我那天的话给你压力了吗？”
　　林明朗看看他，点头，“有些。”
　　孟克俭叹了口气，说：“ALICE，不要在意我的话，我们就跟从前那样，好吗？”
　　“ALICE，我只是想你高兴些。”

　　“会觉得我一直不开心吗？”林明朗偏偏头，微笑，“我只是不喜欢说话。”
　　“不喜欢说话？为什么？”
　　“我三岁的时候，才学会说话。但是，说话的速度很慢，有时候还不知道一些话要怎么说，家里的小孩子都不愿意和我玩。有时候说话，还会被笑，时间久了，自己也不愿意开口了。以至于后来，每个人都说我自闭，更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孟克俭轻轻的呀了一声，他虽然听说过林明朗的自闭，却没有想到是这样。
　　“小时候，会很不开心吗？”
　　“不会，后来我很习惯一个人玩。”想起童年的事，林明朗很开心，笑得眉眼弯弯，“你呢，小时候怎么样？”
　　“我小时候和妹妹一起玩，成天吵架。”孟克俭边笑边摇头，“她现在依然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习惯跟人在一起，是父母离婚以后吗？”他尽量问的温和。他并不想刨根问底，可是即使是一点点的痛苦，他也希望能和她一起分担。
　　林明朗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从来没有人这样问过她。
　　有人或许会问，小明，你为什么会自闭，也有人问她会不会寂寞，但是每个人都觉得她开朗起来是当然的。
　　她的心突突跳，想勇敢的告诉他，却还是有些忐忑。
　　她要怎么说。
　　“我，”她顿了很久，终于说，“我很害怕妈妈孤单。”
　　其实，幼时父母的离婚，她的难过实在很模糊，她只是害怕。害怕爸爸不再理会她，害怕妈妈太孤单，和她一样患上自闭。
　　可是，现在，妈妈不孤单。她有一个男人爱护她，为什么自己反倒难过起来。
　　“ALICE,你很勇敢。所以现在你也要勇敢些。”孟克俭举起酒杯敬她。
　　他是看出来她的难过了，所以一段时间来都会问她，ALICE，你开不开心。
　　她端起酒杯笑，“好。可是只能喝一点酒，上次喝醉头痛昨天才好。”
　　孟克俭也笑：“原本还想跟你说不醉不归的。听你说你的酒量很好，很想较量一番。”
　　林明朗哈哈笑，“你这么说，我还真像个酒国女豪杰呢。”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林明朗又赞叹了一句说：“我真的很喜欢这个玻璃屋顶呢。”
　　孟克俭看着她，笑了笑，“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往山上开去，林明朗彼时已放下心结，心境轻松，有心情暗自开自己玩笑。小明，他是带你去山上看星星吧。你们今天这样是约会吧。
　　想到这里，脸上微微露出笑容，靠在座椅上。
　　到的时候，吃了一惊。孟克俭居然带她回他的家。
　　刚有些纳闷，孟克俭嘘了一声，“ALICE，跟我来。”
　　两人有些蹑手蹑脚的走进庭院。月光下的一切都很迷人，耳边还有一首慢板的华尔兹，歌曲似曾相识，说不出来的亲切。孟克俭压低声音说：“我妹妹在开party呢。”
　　林明朗拉住他的衣袖，“你带我去哪里。”
　　他只是笑：“跟我来。”
　　林明朗却不走了，她已经看见了他要带她去的地方，一间很大的玻璃花房。
　　她见过许多的玻璃花房，但是没有一个有这么美丽的。
　　玻璃的折面做的很精巧，在月光下也微微发出银白的光芒。
　　里面很温暖，种植的许多植物都盛开了。茉莉开的最盛，香味醉人，耳边的华尔兹若有若无，抬头就可以看见满天的星光，和花房内的水晶灯相映成辉，一切那么的熟悉。
　　从花房里往外看，可以看到很多人在跳舞。
　　“那是我妹妹的客人，她喜欢热闹。”
　　林明朗仍然在震惊当中，眼前的一切，似真似幻，这么的熟悉。
　　孟克俭看见她发呆，笑：“ALICE,来，同我跳舞。”
　　林明朗又惊了一下，看着孟克俭，心跳的飞快，他是谁，他是不是梦中的男人。
　　她的举动又惹笑他，于是拉起她的手说“你果真象梦游仙境的爱丽思，不必害怕，我会照顾着你的。”
　　那个梦中人真的是他，原来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