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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司马献礼搅宴席 荡公子言出不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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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帘子,金黄流苏,细软毯子的小阁楼上,一浓妆华衣的女子红唇微启,唱:“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小阁楼前,摆着两排紫木椅子,椅子正中,坐着两个这样的男子:一个剑眉朗目,手握白扇,年方二十三,名为炎;一个明眉皓齿,金冠绣服,年方弱冠,名为敖宸。
二人均是司马府的小王爷。
阁楼上的女子唱到‘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时,年少轻的男子眉头一皱,脸色不悦,站起身来对着旁边的男子道:“大哥!这都什么时辰了?快别听这劳什子了!你忘了父王交代的什么了吗?”
那司马炎也不理,只看着小阁楼上的女子,道:“交代的什么?”
司马敖宸见他如此,便一挥手,对着阁楼上的女子道:“你,快下去!快下去!”
阁楼上的女子停下动作,吃惊的看了看这个突然发怒的小王爷,欠了欠身,下去了。
司马炎顿时不满,道:“哎哎!你这是为何啊?看得好好的!我怎么会忘记?父王要我们去纳兰府不是?”
司马敖宸道:“你既知道,为何在这地方听戏子唱?”
司马炎眉间一笑,站起身,吩咐下人拿好礼品,道:“你能不知?纳兰府和我们素来不和;这次纳兰府小王爷大婚,我们前去贺礼,也是应付应付罢了,何必那么认真?更何况父王之意你还不明?”
司马敖宸不回话,脸色不悦的看着司马炎。司马炎突然一笑,上前来把手搭在他肩上,道:“哦,我明白了,难不成你还惦记着那小郡主?这么急着去,是想再看一看.....”
还未说完,话便被司马敖宸打断:“王兄别胡说!司马家与纳兰府向来仇视,父王的脾性不又不是不知,这话,切莫在父王面前说!”
司马炎道:“也是。任他纳兰府的郡主再可人儿,也终究配不上我们司马家的!”话罢,即招呼仆人拿起贺礼,一行人走出了唱戏的阁楼。
司马敖宸跟在司马炎身后,心中若有所失,耳边听着司马炎的话,一幅画面却久久的在脑间徘徊:
四年前,他年方十六,像往日一样在洛阳城里骑马游玩,市人惊他容貌俊俏,举止风流,均为他绕道而行,女子们对他眉目含情。兀的有人群在他前方拥推着,挡住他的去路;他正想挥鞭大喝,岂料在人群中心见得女子一名,那女子形容袅袅,粉面朱唇,眉眼间有异样的神采……他一见,便再也移不开目光,那碧玉一样的面庞映在了心里;
直到有人把这女子拉走,他在马上才回过神来。稍稍一打探,便知这就是那传说中见一面便倾城的纳兰府小郡主……
走了些时,一行人便到了纳兰府,司马炎回头对司马敖宸说:“等会儿我们进去时,你什么也不必说,只当游玩一样,也免得生出其他事来。”
司马敖宸点头应允,目光却不自主的瞄着眼前雄伟门庭,这便是纳兰府,纳兰小静住的地方。一行人便进了纳兰府。
纳兰王爷正和当朝薛丞相碰杯畅饮,忽听得有仆人来报:王爷,司马府小王爷来贺!
这仆人通报未完,一声亮堂的嗓子便响起:“纳兰王爷,晚辈贺礼来迟,还望见谅!”一语来罢,一行人便出现在大厅门口,金辉色的衣衫和礼堂的红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礼堂里热闹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目光都投到纳兰王爷这里。纳兰王爷站起身来,脸色铁青,眉眼里夹杂着几分厌恶。他走出宴席,道:“既知我小儿婚宴,又带了贺礼,为何司马王爷不亲自前来,反而派这等小儿前来贺礼?是何意思?”
司马炎吩咐身后仆人把贺礼放下,笑道:“纳兰王爷请息怒,我父王今日身体欠佳,但又十分挂念纳兰小王的婚宴,所以特派我弟兄二人前来。”
纳兰王爷一挥袖,当着众人的面道:“如此,请回吧,我小儿婚宴还劳不起司马王爷担心!比起此,更怕那贺礼中装的什么牛鬼蛇神!”
纳兰王爷爱憎分明,说话直言不讳是出了名的,这司马二公子前来贺礼,明显是搅了纳兰王爷的兴,又加之在场人缄默不语,更使得这刚刚还喜庆的婚宴顿时怪异无比。
正当这通对峙时,一直在司马炎身后的司马敖宸上前两步道:“纳兰王爷,我二人前来并无他意,只是为贺纳兰小王爷的婚宴而来;您与我父王的瓜葛且放一边,况我兄弟二人言诚意明,这贺礼只是些苏杭绸缎,西域珍品,还请王爷放心。”
奈何纳兰王爷与司马家心仇太深,听了这番话,又看这倜傥少年言表真诚,心一动,却放不下面子,‘哼’了一声,便理也不理,回了婚宴席间。
一时间司马二人连同仆人都觉尴尬无比。司马炎上前一步,便想发火,司马敖宸一手抓住了他,这是纳兰府,不比司马府,如若发火,更会加剧矛盾。
好在纳兰小王爷玉锦是个明白人,又是今天婚宴的真正主角,他上前对着司马兄弟抱拳道:“感谢仁兄来赴薄宴。还请原谅招呼不周。”话罢,吩咐仆人接下了司马二人送来的贺礼。请入了婚宴席间。
话说司马二人搅纳兰府婚宴,被纳兰小王爷大度请入席间。司马炎本是心中不满,但碍着这满堂官员贵人,也不好发作,好在纳兰小王爷不断来敬酒,他也便作罢。当他吃了几盅酒,心情正爽时,兀的看到旁边坐着的司马敖宸心神不定、东张西望的模样,便道:“贤弟,找什么呢?东张西望的,脸色这般不好?”
司马敖宸拿着酒盅,笑道:“没什么,只是看纳兰小王爷的婚宴来了多少大臣,有无父王旧识,也好打声招呼。”
司马炎眉眼间的笑意更浓,酒盅里映出一双掉梢眉。他这贤弟,素来对他提防,话向来是说一层留一层;也难怪,他们并非一房所生,司马炎是正室所出,司马敖宸是侧室所出。
恰巧纳兰小王爷来这边向他二兄弟敬酒,道:“司马仁兄,敖宸兄,请尽兴啊!”说着,让旁边的仆人给他们倒酒。
司马敖宸对着纳兰小王爷拱了拱手,一饮而尽,而司马炎则端着酒盅到唇边,问道:“玉锦兄,今日你订婚,实属大事,为何不见令姐出来庆贺啊?”
纳兰玉锦略略一惊,随即抱拳道:“哦,我家姐姐近来身体欠佳,不便出来庆贺,家父就命她在阁楼歇息了。”说着,指了指厅堂东南方向的小阁楼。
司马二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那阁楼淡红色的烛光透着窗儿直直的照了过来,直接照到了两人的心里。司马敖宸不禁问道:“那阁楼是何地方?”
纳兰玉锦道:“哦。是东边的含香园。”
恍惚间,司马炎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红纱缠绕的美人,在他身前晃来晃去的;他有些醉了,言语也不受控制,道:“不知令姐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整日呆在阁楼上,那倾城的模样藏着掖着岂不可惜了?叫她出来与我们玩玩也是好的。”
司马敖宸听了此话,一惊,正要向纳兰小王爷道歉,岂料兀的宴席静了下来,所以司马炎这番话被在的人听了个清楚。
见得纳兰王爷在宴席主座上冷笑道:“我家小女岂是那些无赖痞子想见就见?”又向着在场的达官贵人道:“况未出阁的女儿家应习之、安之、静之,诸位觉得呢?”
在场的人无不随声附和。这边的司马炎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宴席中间道:“百姓中都传纳兰家的君主貌若倾城,见一面即永生难忘!我看啊!都是这纳兰家的造的谣罢!怕那纳兰郡主是个丑八怪也未可知!”话罢,一个人哈哈大笑一通,又回身对着司马敖宸道:“贤弟!你觉得呢?哈哈哈!”
司马敖宸铁青着脸,站起身边拱手对着纳兰王爷道:“纳兰王爷请息怒,家兄醉后胡言乱语,请切莫放在心上!”边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家丁把司马炎搀回来。
那纳兰王爷却不接受这番道歉,随即道:“来啊!把这满嘴胡言的臭货拉出去!莫脏了我儿宴席!”话罢,几个家丁应声而出。
纳兰玉锦却上前道:“父王,使不得!”
纳兰王爷道:“有什么使不得!”说着,让家丁上前轰司马炎出去。
随即的,司马炎这边带来的仆人家丁上前来护住自家主子。正对峙着,司马炎笑道:“哼!你纳兰府做出的事情还不让别人说了!恐怕是你们造谣心虚吧!借着‘纳兰郡主倾城容貌’的幌子来搞什么阴谋吧!也罢!那丑八怪不看也罢,但恐怕今日之事没解决,明日就有千万民众或官宦子弟来你们纳兰家,要睹纳兰郡主容貌呢!哈哈!”说罢,便回席间落座,继续喝酒。
纳兰王爷一拍桌案,站起身怒道:“司马家的!我早知你们来不怀好意!存心找事不说,岂料竟这般中伤我家小女!是不是你那没种的老爹让你这么做的?我那小女容貌自然不在话下,怕是叫出来会刺瞎你的狗眼!”
司马敖宸和纳兰玉锦脸色都十分难看,一个想好好地搅了人家的喜庆,一个想好好地父王又骂人了。
司马炎听了这骂话,倒不生气,笑道:“我父王才不会管着闲事。你既然这么说了,就当着大家的面把你的小女请出,让在场的人看个清楚,也不再怀疑你纳兰家的郡主是个丑八怪!”
未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