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一样的距离》念寒雨

22、(9)

　　今天是晨曦的生日。
　　小葵已经消失了一天了，不知她会弄出什么花样来。冰蓝也开始准备生日礼物了。该准备什么呢？冰蓝想着想着，居然有点生气了，他们的生日居然没有人告诉她！
　　“对了！“冰蓝突然一拍脑门，连忙找出了七彩纸，做起千纸鹤来。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今天居然在为别人筹备生日礼物！冰蓝觉得有点滑稽，往年她都是很早就开始为自己的生日忙得不可开交的。
　　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天悯……也是……

　　“妈妈，那位阿姨真的好可怜！“小冰蓝说。
　　妈妈摸着小冰蓝的额头，说：“傻丫头！谁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无论是爸爸先死，还是妈妈先死，终究有一个人要孤单的。”
　　“那不能两个人一起死吗？”小冰蓝歪着小脑袋，疑惑地问。
　　“哈哈哈，他们都不是同时生的，怎么会同时死呢？”妈妈开玩笑地笑着说。
　　冰蓝不解地看着妈妈，妈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怎么会听得懂呢！”
　　“妈妈，我知道了！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跟我同时生的人！”冰蓝的脸上闪烁着小孩特有的坚定，好像在进行庄严的宣誓……

　　我长大以后一定要嫁给跟我同时生的人！
　　冰蓝忍不住又想起了小时侯说过的那句话。过了这么多年，小时侯许多事情都已忘怀，唯独这句话却依然清晰地留在了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明天，该送什么给他呢？
　　冰蓝走道柜子前，打开了抽屉，取出那挂了两把精致的锁的小盒子，仔细看了看，抚摩了两下，又放回抽屉。

　　“晨曦，生日快乐！”
　　大家围在桌旁向晨曦道喜。晨曦笑得好开心呐，好像没有任何忧愁似的。
　　“晨曦，生日快乐！”出乎意料，最先送出礼物的，是天悯。
　　晨曦欢快地接受了——是一块手表，看来他们都有准备。
　　“晨曦，给！”古静送的是一块玉佩，很精致。冰蓝送不起。
　　“晨曦，我的！送给你！”月蕾将一个大大的爱心盒子递给晨曦，小葵一见就来气，要不是江诗拉住，她早冲出去了。
　　“快拆开看看！”月蕾催促道。
　　“哦，好！”晨曦连忙拆开，是一条血色围巾！
　　“古静说，你冬天最怕冷了，所以我特地给你选的！”月蕾自豪地说。
　　“谢谢！”晨曦说。
　　“这……这个送给你！”小葵有些害羞地走到晨曦面前，将她的礼物送上。
　　“哦，这是……”晨曦疑惑地问。因为放在他面前的，是一块泥巴……
　　“你敲开看看！”小葵说。
　　晨曦在地上一敲，里面是一张隔着塑料膜的纸条，上面写着“晨曦是我的阳光！”
　　冰蓝看着她的杰作，不禁感叹万分，这小妞子还真不简单！
　　江诗送的是一幅画。妈妈居然也有礼物，是一个平安符。妈妈当然不会留在家里，她说去给张奶奶帮帮忙。冰蓝当然知道，妈妈是不想打扰他们。楚夜早已跟着木侠、肖竹出去了。
　　冰蓝将礼物藏在身后，跟他们的礼物相比，那简直是乞丐见了王子。
　　“冰蓝，你的呢？”晨曦期待地问。
　　“啊？我……我没准备耶！不好意思！”冰蓝将礼物抓得更紧了。
　　“是吗？”晨曦扫兴地说。
　　“这不是吗？”江诗一把将冰蓝的手拉出来。
　　“呃……这个……我怕你嫌弃啦！”冰蓝红着脸说。
　　会嫌弃？他怎么可能会嫌弃！只要是她送的他都会好好珍惜，真的。
　　“我看看！”晨曦兴奋地接过礼物，立刻拆开来，原来是一百只彩色的千纸鹤！
　　“我好喜欢！”晨曦说。
　　“是吗？”冰蓝受宠若惊地问。
　　“对！”晨曦像孩子一样地将千纸鹤捧在胸前。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们哦！”晨曦说着，开始将他准备的礼物送给大家。那是一些小娃娃，可爱极了！冰蓝好想早点得到。
　　当晨曦给每个人都递上礼物后，走到了冰蓝面前。冰蓝正想伸手去接礼物，晨曦却遗憾地说，礼物已经没了，怎么办？
　　“没事！”冰蓝尴尬地收回那正要接礼物的手。
　　“还想去接礼物呢！”古静讥讽地说。冰蓝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很像刚开放的原野的鲜花。
　　晨曦心又开始澎湃了。
　　“不过，我也有礼物送给你！”晨曦说完，在冰蓝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一下。
　　“啊！”冰蓝完全没反应过来。
　　“砰——”天悯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小葵的眼神也变了，希望那只是她的错觉。
　　“真是邪门儿了！”古静看了一眼晨曦，进房间了。月蕾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安静地跟着古静进了房间。
　　没过多久，大家都散了。

　　“笃笃笃——”正当冰蓝要关灯睡觉时，房门响起来了。
　　“谁啊？”冰蓝边开门边问。
　　“是我！”冰蓝一开门便看见了楚夜抱着个枕头，看样子是想跟她一起睡。
　　“小夜，你看——”冰蓝指着睡在床上的小葵跟江诗，说，“姐姐这睡不到了。”
　　楚夜瞪了一眼她们，转身就走了，任凭冰蓝怎么叫喊。
　　“这丫头！”冰蓝无奈地摇了摇头，进了房间。

　　第二天冰蓝起得特别晚，小葵和江诗都已经起床了。
　　冰蓝洗漱完毕后，来到客厅，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冰蓝找遍了整个大院也没见着个人影。真是见鬼了！
　　冰蓝来到前院，两辆车都不见了。
　　“他们都走了！”冰蓝无聊地坐在栏杆上，“对了，到张奶奶家去！”
　　冰蓝像燕子似的跳下来，然后飞奔到张奶奶家去了。
　　冰蓝一直等到天黑才回来。
　　一进门，她立刻愣住了。眼前是一片彩色的世界，就像那次叶女回来的时候，天悯为了欢迎而开的宴会一样盛大！或许更盛大呢！
　　“生日快乐！”所有的人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当然，那里面没有古静和月蕾。
　　他们将冰蓝引到院子中心，一个十九层的大蛋糕，像一座山拔地而起。蛋糕上有一行用奶油写的字“冰蓝生日快乐”。冰蓝的眼泪流了下来，这是她过的最温馨的、最热闹的生日了。
　　可是……冰蓝转了一个圈，依然没有看见有“天悯生日快乐“的字样。
　　“喜欢吗？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天悯穿着一套黑色的礼服，走过来问。
　　“喜欢！只是，今天不是也是你的生日吗？”冰蓝问。
　　“是啊！”天悯云淡风清地说。
　　“你等我一下！”冰蓝说着，冲上了楼。不一会儿，她又急匆匆地下来了，手中捧着一个盒子。
　　冰蓝跑到天悯面前，喘了几口气，说：“送给你！”
　　天悯看着冰蓝双手捧着的盒子，慢慢地接过来，看见了那两把锁，皱了一下眉。
　　“这个！”冰蓝从脖子上取下项链，项链上掉着两条钥匙。
　　天悯微笑着，接过项链，然后取下一条钥匙。再从口袋拿出一个粉红色的盒子，打开后拿出一条镶着蓝宝石的项链，将要是穿进去。
　　“一人一条！”天悯帮冰蓝戴上。
　　冰蓝看着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天悯将钥匙插进锁里，然后示意冰蓝开锁。冰蓝将脖子上的钥匙插进另一把锁里，这回，两把锁都打开了。
　　天悯看见里面只有四片树叶，是那棵大银杏树四季的树叶标本。
　　天悯知道它的珍贵。
　　“啪——”什么东西敲在了桌子上。
　　他们回过头，看见古静咬着嘴唇，说：“对不起，破坏你们的气氛。”当然，这个时候，冰蓝才发现地上堆了一堆的礼物。
　　古静走到那堆礼物旁，找到一个盒子，然后，走到天悯面前，委屈地说：“你都收了她的礼物，你也要收我的！”
　　天悯看着她。
　　古静马上换了温柔的语气，说：“我买了手套送你，你的手要是冻坏了，还怎么弹钢琴呢？”
　　天悯会弹钢琴？
　　“好，你先放着。”天悯说。
　　“你——”古静哭着跑开了。
　　“古静——”晨曦追了上去。
　　“你跟我来！”天悯对冰蓝说。
　　“好……”冰蓝跟着天悯来到了后院的大银杏树下。他拉开灯，刹时，整棵树都亮了起来。突然，冰蓝看见大树居然刻上了字！
　　冰蓝突然很生气，说：“你怎么能在树上刻字呢！”
　　“对不起！”天悯低着头，“可是，树都答应了……”
　　“什么？”
　　“你看——”天悯指着树上的字说。
　　冰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树上刻着的字，眼泪居然会流，而且不是因为相依为伴的大银杏树。
　　“天是蓝的，蓝的是天”
　　突然，好像有一片刚从天空飞过的天鹅掉下的羽毛，轻轻的，揉揉的……落在了她的唇边，幸福蔓延开来……
　　天悯慢慢抬头，说：“听见了吗？银杏树的幸福。”
　　冰蓝也抬头看着天悯，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泪却涌了出来。
　　她又想起了那句话，那句小时侯的固执的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