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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现在有请曹非先生上来领取一等奖的380万元奖金……”我满怀激动,兴奋地正要上去,忽然感觉有人摇我……“小非非,小非非,起来了,亲爱的小非非,快点……”
      “别摇,别摇,别摇我……”我大叫一声,生气地睁开眼,那个打扰我发财的不要命的混蛋是——
      “小非非,起来啦。”就看到那张杀千刀的脸在我面前晃。
      “又是你!”我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还我的钱来!!”
      他倒顺势倒在我的身上,头正好搁在我脑袋旁边。“好啊,多少?”他模糊不清地说着,趁机在猛亲我的脖子。
      “滚开!”我赶紧手脚并用踢开他。我对他的吻抵抗力只有0.05%,所以……这个人太危险!
      他被我踹开,只好在床边坐下,好笑地问:“今天的又是多少?”
      “380万。”我闷闷地答。
      “哪一个的大奖啊?”他笑得更厉害了。
      “助残福利。”好失落啊,我的奖金……
      他狂笑:“哈哈,我拜托你好不好,曹非先生,你不要连人家助残的奖金都觊觎得这么厉害好吧?”
      “你管我!反正都是你!每次都妨碍我!”我耍赖地大叫。
      “好好好,算我帐上,算我帐上,哪天我一起还你!”他还是笑,站起来,“先起床过来吃早餐了。”
      “姓杜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欠我的已经超过一千万咯!”我冲他的背后大喊,他头也不回,只是点头。
      唉,悲哀的人生啊,每天都只能在梦里发财,第二天醒来,一切又再归零。我知道根本不能怪他,却总是对他发泄我的失落,他也顺着我,哄着我。这是我们每天早晨都会玩的游戏,大家都乐此不彼。
      我,曹非,自由业者。
      他,杜逡语,浪荡子弟。
      我们目前同居中。
      所谓自由业者,基本上可以理解为打零工的半失业者。
      我每周有四天晚上会在某个酒吧里打工,其余的时间就到处找找事干,做模特或是当代职店员,运气好的话,做做来旅游的阔太太的伴游也是个不错的工作。
      而所谓的浪荡子弟,就是比我这个自由业者还夸张,根本就不事生产,完全是个从家里拿钱的“败家子”。
      某日,我们在街上相遇,杜逡语用“想尝尝美妙的唇的滋味”这样的理由跟着我回了家。然后当天晚上几乎是威胁地赖着住在了我家里,从此以后,就开始了我们同居的生活。
      其实一开始也没有这么简单啦,我当然是非常不愿意的。废话,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凭什么要让他住进来?而且,谁知道他是不是什么奇怪的人?第一天就被他……要搞不好就……太危险了!但是,在他那把锋利无比的短刃威胁下,我只得抱着“识时务为俊杰”的消极想法给他懒着当了两天的房客,当然便宜也被占去不少。到了第三天,发现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在虚张声势,像个小孩,喜欢别人顺着他而已。
      当他这101招不管用之时,也就是被我赶出门之日。
      然而世界还没清净几天,我就不得不接待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他的母亲。
      杜夫人的风度非常好,就算看到我穿著破T恤和球鞋一脸没睡醒的颓废状有任何不满,也没有半分表露出来。她一直呈现出一种包容的微笑,不知是对她那随心所欲惯了的儿子,还是对我这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杜逡语想来比较像她,所以才这么漂亮。
      “曹先生,这两天我们逡语麻烦您了。”她温柔地说,带着母亲特有的温馨。
      “哦,不,哪里……”我悻悻地瞟了眼坐在一旁乐得像朵花儿似的他。
      “逡语他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被宠坏了,如有什么得罪的,还请您多多包涵。”
      “还好还好……”我诺诺地应着。若不是当事人,换作在旁看到这一幕,我肯定以为哪家电视台在拍8点档肥皂剧集。虚伪!我就不信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要跟我说这些废话的。我在心里不耐烦地频频打着哈欠。
      “曹先生不见怪就好。”她的态度似乎轻松起来,“我们逡语和曹先生一见如故,非常希望能和……”
      “等一下!”我顾不得礼貌,赶紧喊停。什、什么叫“一见如故”?说他一厢情愿还比较好吧?再让她继续颠倒黑白下去,我就要被说成得为她儿子的贞操负责了!
      “曹先生,怎么?”她面不改色地做疑惑状,分明知道我要说什么的!
      “……呃,这个……”我才发现她其实什么都还没说,这下糗大了!那家伙也在旁边放肆地笑,我只得死命挣扎,“呃,杜夫人别客气,叫我名字就好了。”
      “没关系,”她了然地笑笑,和蔼依然□□,“曹先生如果对逡语有任何不满也是应该的,谁让他那几天这么不知进退。”她嗔怪地瞥了正乐不可支的杜逡语一眼,根本毫无责怪之心,唉,做母亲的大概都这样。谁让我命苦,没能也带个妈过来撑腰?
      “逡语,还不赶紧向人家道歉?”
      “哦,”他乖乖地应了一声,仍是满脸忍不住的戏谑的笑,“对不起哦,非非。”
      “别叫我‘非非’!”我不由得火大地叫。这家伙那天先我醒来,就自己在我的屋里乱看,结果当然很快知道了我的名字,从此“非非”就成了令我痛不欲生的昵称。我这是招谁惹谁?
      “逡语!”想必杜夫人听得也颇不顺耳,这回是真的沉下脸来了。“你就是老这样我行我素,才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没想到杜逡语真的一下给骂得赶紧收起了笑,像个乖小孩一样呆在旁边不敢再开口。这个突变让我不由得对杜夫人开始另眼相看起来。看来她不像是那种爱面子和娇惯小孩的阔太太啊,听说很多富家小孩在家里受到的教育其实都是严苛而正式的,看她这样,杜逡语应该也不例外吧?
      “曹先生,”她转过来,对我依然温和地笑,“见笑了。逡语虽然是顽劣一点,但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这点我可以对你保证。”
      她到底想说什么?我开始胡涂起来,她儿子乖不乖不关我什么事吧?虽然是打扰过我几天,但那已经是过去时了,要说我记恨到现在也太小看我了吧?
      “是这样的,逡语与曹先生很投缘,”她停了会儿,看着我疑惑的样子笑笑,“也就是犬子很喜欢曹先生,希望能跟曹先生好好相处几天。”
      她左一句“曹先生”,右一句“曹先生”,直搅得我头昏,最后连“犬子”都用上了,天,这就是所谓的教养?还有,什么叫希望能好好相处?难不成他们想……不要啊!我才不要跟那个随时都拿出把刀子威胁人的变态在一起呢!
      想是我已经惊恐过度面如死灰,杜夫人赶紧安慰:“我知道这孩子给曹先生添了很多麻烦,但是只要相处久一点,你就能知道,他真的不是什么坏孩子。”
      “他、他只不过是想要个抱枕而已,为什么非要找我?”我不再顾忌地大叫起来。必须要让这位杜夫人知道她儿子的真实行径——决不是简单的“在一起”就行的!
      “这个……”她毫不为所动,依然泰定自若的样子让我一阵心寒。是了,她的儿子,有什么喜好她知道也不希奇。杜逡语敢随意到这个地步,看来杜家一样有责任。
      杜夫人困惑地想了一会:“可是他说他只要你呀。是这样的吗,逡语?”
      “嗯。”那位一直没再出声的杜逡语居然给我在很认真地点头。
      我顿时愤怒地想大吼——这些人怎么回事?儿子这样,母亲还亲自来帮他当说客,两个男人在一起这种事不正常他们不知道吗?!还是世界已经变了,只有我一个跟不上时代?
      可是,连他母亲都这样了,多说也无益。我只能摇头:“对不起,我还是不能接受。不是令郎的问题,是我本身……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白走一趟。”我站起来,准备开门。
      然后我发现杜逡语的厚脸皮绝对是家传的!杜夫人在沙发上不动如山,只定定地看着我,然后对杜逡语说:“逡语,你先出去,我想和曹先生单独说几句话。”
      “哦。”他来回看了我们几遍,开门出去了。我只能回到座位上。
      “曹先生,说句实话,我们在逡语提出这个要求时也很为难,因为考虑到你本身也许会有困难,未必会爽快地答应。现在的情况,我在来之前也是作好了心理准备的。”她体谅地笑笑,“但是,请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我只是希望逡语他快乐。”
      天!我最怕碰到这种动之以情的事了,她用财势来压我我反而可以借机表现出“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英雄气概。
      “可是,我……”我已经不知说什么好,该说的都已说尽。
      “你别看逡语这个样子,一定以为他是个顽劣任性的公子哥儿。”耶?难道他不是?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可霸道得紧!你不要告诉我说他其实是个有爱心善心良心公德心的青年才俊。
      一定是我的表情泄露了太多的心事,杜夫人微笑着摇摇头:“其实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孩子。从小就极懂事,对每一个人都是笑脸相迎。虽然最小,却从来不曾主动要求过什么,无欲到让我们常常都为他的这种过分的早熟担心,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么。这是他第一次求我帮他,我们真的高兴极了。虽然也许他的行为和倾向不值得赞赏,但我想,一个人在世,最难的就是随心所欲开开心心,如果他的要求既不会过分得难以接受,又能让自己快乐,那又有什么不好呢?”她说得非常诚恳,我不知不觉地听了很多。
      “我必须承认,我是个自私的母亲,所以只想到了自己儿子的感受。但是,站在曹先生的角度来看,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害处才对。逡语只是因为倾慕而想亲近曹先生而已,你如果对他没有别的想法,大可把他当作一个弟弟。他已经答应我,决不会妨碍到曹先生做任何事,不经你的允许,他也决不对你做任何事。你的生活不会因为他的加入而有太多的改变。而且,我们杜家在政界和经界都有些熟人,家里也略有薄产,如果曹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说一声,我们是不会推辞的。所以,拜托了!”说完,她端正地向我行了一个大礼,我赶紧扶起她。
      “杜夫人,别,您别客气。”这回真的见识到什么叫高杆的手腕了,她说得声情并茂合情合理,我全无招架之力,“如、如果只是一段时间的话,也许可以……”我吞吞吐吐地挤出数语。
      “那真是太好了!”她放心地恢复微笑,“谢谢,多谢理解和体谅。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收下。”她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我。“我们不敢随意安排曹先生的住所,如果你想仍住在自己家里,那么逡语就搬过来;当然,寒舍也是非常欢迎光临的。无论如何,逡语麻烦了。”
      我赶紧推却:“杜夫人,虽然我是很需要钱,但是我答应您,是因为您是位爱儿子的母亲,而不是因为您是杜夫人。我妈妈已经不在了,所以很想成全一个母亲的心愿而已。这个,请您收回去。”我心里努力用“聘礼”和“卖身钱”这样的理由与这张支票巨大的面额对抗,慢慢将它递回去。
      我的拒绝似乎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了然地点点头:“我明白了。逡语果然没有看错人。曹先生,如果以后有任何需要,请告诉我们,不必客气。”
      她把杜逡语叫进来,把刚才承诺我的不经我允许不妨碍我做事,不对我做任何事的两条又再三叮嘱了一遍,才放心地把他留了下来。于是我在对着那张一直不停傻笑的脸过了两个小时,他的行李送到。
      于是,曹非和杜逡语的同居序幕就此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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