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我心》隐秋山

3、周律师

　　温暖开学了，忙忙碌碌的工作，时间总会过的特别快，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
　　这天又接到韩冰的电话“暖暖，我今天又去过浩然律师事务所了”
　　“你去就去了，还要向我汇报？我又不打官司。”
　　“是我们公司现在有一个官司，你知道我们是外资公司，这个官司可能有涉外的部分。我们打听到浩然律师事务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肯接涉外案子事务所之一，并且声誉不错，我们就想找他们来接这个案子。我想我也算和祁沛然有一面之交就联系了他一下，他也很爽快，当天就约了我们去面谈了解情况。我就带了我们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去找他了，他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你知道吗，他是让谁来接这个案子？是周浩宁，所以今天我也见到周浩宁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罗里吧嗦的”温暖不耐烦起来“我又不是律师，谁接案子和我无关。”
　　“暖暖”韩冰加重了语气“我今天见到周浩宁了，他是坐在轮椅上接待我们的，我和我的同事，我们都看的出，他不象是骨折。你还记得我和祁沛然撞车的那次吗？他不就是送周浩宁去医院嘛”。
　　“喂？…暖暖？”
　　“小冰，很晚了，我今天挺累的，我想早点睡了，拜拜”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周浩宁他不是骨折”这句话一直围绕在暖暖的耳边。“那是什么？不是骨折？坐轮椅？”暖暖一刻都没有睡着，索性坐了起来。
　　下一刻温暖又在心里对自己说“温暖，不要想了，周浩宁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忘了，是他去了美国，是他说‘暖暖，对不起，我们分手吧’。”甚至于连一个理由都没有，就这样从温暖的生活中消失了。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忘记韩冰晚上说的话，这几年来你不是一直做的很好吗？就当他还在美国好了，不要想，不要想…”

　　“周律师，谢谢您，没有您，我们这次的损失可就大了，真的是非常感谢了”韩冰的公司赢了官司，宴请律师时老板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由于周律师身体的关系，晚宴很快就结束了。周浩宁自然是最先离场，然后韩冰和公司的同事们也陆续离开。就在韩冰在路边准备拦车的时候一辆蓝色的雪佛兰停在了她身边，车窗摇下，周浩宁看着韩冰说“韩小姐，天冷可能不好叫车，你住哪儿？我送你吧”
　　“谢谢周律师，那我就恭谨不如从命啦，溧阳路广磁路”韩冰落落大方的上了周浩宁的车。看见周浩宁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系着保险带，一只手撑在座椅上。另一只手紧紧拉着车窗上方的拉手。
　　“韩小姐，我们以前是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
　　“周律师的记性真好，不说我还记不起来了呢。”韩冰那里会真的忘记呢。他是暖暖的初恋，那时的暖暖只要以打电话就会和她说周浩宁，说得她想不记住都不行。周浩宁又很忙，终于等到暖暖带来给她过目了，韩冰那天可是说了好些夸奖周浩宁的话，是真心的祝愿暖暖幸福，那天的暖暖一直在笑，幸福的就是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暖暖，她…她这些年好吗？”
　　“周先生，你是在关心暖暖吗？”
　　“我知道暖暖她一定是恨我的”周浩宁有些颓废的低声说。
　　“暖暖看起来很好，她的内心好不好，现在我也很难说…”韩冰还想说“暖暖的心现在就象一粒种子，的她心外面有了一层厚厚的壳，让人看不透了”但最终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刚才看见他坐的那样艰难，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小转弯就到了，我就在那里的便利店门口下车，旁边就是我住的小区了”说着车就停了。
　　“谢谢你，周律师，那我们再见了”就在周浩宁摇下车窗和她说再见的时候，韩冰递了一张便签给进去，就转身离开了。

　　周浩宁久久地看着那张便签，上面写着暖暖的电话号码，仿佛透过这薄薄纸片就能看见暖暖那张可爱的笑脸。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背部发出了抗议，那一阵阵的抽痛提醒他要给背部减压了。摇着轮椅来到床边，放下手闸，利用双手的力量把自己移到床上，再弯腰用手捞起那两条毫无生气的腿放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眼前尽是暖暖的笑脸和那11个数字，多想摸一摸那张小脸，多想听听那清脆的笑声。突然他把手伸向自己的裆部，果然那里已有一点潮湿。回国开始工作后周浩宁一直都是用的内置式导尿管，可是几个月前，那天一个棘手的案子大家讨论了很久，忘记清空尿袋，造成尿液反流，泌尿系统感染、高烧，接着就是心衰。医生警告他还想要命的话就不要再用内置式导尿管了。也就是那天，沛然告诉他“看见暖暖了，她比以前瘦了很多”。
　　今天的晚宴大家都很客气，知道周律师身体不好，没有喝酒，只是敬果汁，周浩宁不好意思再拒绝，那么几大杯的果汁显是超量了，再加上刚才的移动让已经不堪重负的纸尿裤彻底失去了它的功能。
　　努力撑起自己胸部以下就失去了知觉的身躯，还好纸尿裤就放在床头的厨里，拿出一片新的，慢慢褪下裤子，只能褪到膝关节处，然后一根一根的捞出那和胳膊差不多粗细的腿，打开两边的粘纸，涨鼓鼓的纸尿裤就翻了下来伴随着一阵异味，周浩宁看着那惨白的小弟还在滴滴渗漏着淡黄色的液体，又用手按压了小腹果然又是一股尿液漏出，就这么看着它，却没有一点点的感知。已经五年了，自己这样的一副躯体还能有资格关心暖暖吗？“你是在关心暖暖吗？”刚才韩冰的话就如同一根根钢针扎在他的心尖，让他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