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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所谓的秘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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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倒霉?是喝凉水都塞牙吗?我觉得我比这还要倒霉一千倍,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书上不是说这个时候的拉纳还没有引起拿破仑注意吗?那为什么我反倒引起他的注意了?难道他身边的人就没几个识字的?早知道我就不帮缪拉写信了!反正是拿破仑看到了我帮缪拉代笔的那封信后,大笔一挥把所谓的让•卡斯特少尉调到他老人家身边——当秘书。原因是字写得好。
我当时脸都青了,这不是找死吗?拉纳先开始也有些犹豫,不过听到了迪罗克他们拍胸脯的保证以后他也放了心。毕竟他一个上校还是要上战场的,更何况他带的还是掷弹兵,危险性大得很。我留在司令官身边至少比较安全。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很不安全?
“放轻松点,只要你多做事少说话就行了,实在不行还有缪拉帮着你呢。”听了迪罗克的安慰,我突然很想知道,传记里拿破仑的御用秘书布里尔埃纳究竟在哪里?
“卡斯特少尉,你以后的职责就是紧跟着我,记录下我所说的有关战争的每一句话。”这就是拿破仑给我划定的职责范围。
“是,将军。”我微微低下头,免得让他看见我眼里的憎恶。
拿破仑上任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整顿军队。因为军队的情况实在是糟糕的很,粮食不能充足供给,衣服破旧,重要的是根本没有发饷。另外就是纪律松懈,酗酒闹事。尤其是这位年轻的司令身材瘦小,貌似柔弱,大家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可想而知。
我则是小心翼翼的适应着自己的工作,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时不时还得让缪拉帮我掩饰我的一些举止。总之,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了一天又一天。只是我怀疑再这么下去我和缪拉都得得神经衰弱。
一天晚上,拿破仑站在皮埃蒙特地区地形图前,正在与马塞纳、奥热罗、拉哈普几位将军讨论作战方案。我按老规矩捧着纸笔守着,随时把他们的话记录下来。如果不是有高中三年记笔记的底子,我绝对撑不下来。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拿破仑首先发言道:“我们现在仅有的不到4万的军力布置不当,而且分散太广,如果奥撒盟军集中兵力把我们赶到海岸线上,我们将会暴露在英国人的炮火袭击下。所以,我们必须先发制人,由北进入意大利。”
我埋头呼哧呼哧一顿猛记。就在我放下笔想抬头时,冷不防奥热罗将军突然冒出一个和战役毫不相关问题:“波拿巴将军,您是否身体有恙?怎么在房间里也不肯脱帽呢?”
额,这是什么情况?我无语的握着笔,看一眼奥热罗再看一眼拿破仑,上帝作证,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人太多我绝对会笑抽过去。奥热罗同学,不带这样的,仗着自己长得高就嘲笑人家个子矮的。我忽然联想到拿破仑找我当秘书会不会是因为我比他长得还矮呢?
拿破仑一开始似乎还没从上一个话题过渡过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奥热罗你不该笑的那么明显的,我一看拿破仑涨红了脸,就知道他反应过来了。我暗暗的为奥热罗哀悼了一秒钟。其实,我还是希望他能再调侃两句的。
就在房间里气氛有点剑拔弩张的时候,屋外一片哗然。缪拉及时的进来报告说有一位中尉带着几位士兵来向司令官伸冤。
原来这位倒霉的中尉手下的几位士兵在毫无防备时,被另一部分士兵哄抢走了不少钱物,而且被殴打,中尉及时止住自己手下人的报复行为,来向司令官讨公道。
听到这里我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简直要以为这是拿破仑事先安排好的一场用来立威的戏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猜他绝对不会放弃。果然,拿破仑砰的一拍桌子,大声说道:“马上查清抢劫行动中的士兵名单,按军法论处,并且不论出身贵族还是百姓要一视同仁,严惩不贷。对那位来访中尉给予嘉奖,并提升上尉,以示全军。”
看到缪拉出门,我暗中扫了一圈那些将军的脸色,准确的发现了其中的赞赏和畏惧。虽然和拿破仑不是一盘菜,但我不得不佩服他雷厉风行的作风。紧接着,拿破仑转身又走到奥热罗面前,脱下帽子,笑着对奥热罗道:“将军,看上去您是不是比我高出一头?”
奥热罗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是惊奇还是畏惧。我吐吐舌头,经典的欲擒故纵啊。奥热罗,你惨了。
果然,拿破仑突然间笑意一收,严厉地喝道:“如果在战斗中您也因此而感到我矮您一头,我会砍掉您的脑袋,立刻消除这个差别!”
奥热罗顿时脸色大变,险些坐在了椅子上,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介倒霉孩子,以后知道了吧,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最近波拿巴,呃,将军把军队管理的挺严的啊。”某天,瞅着拿破仑出去,我抽空和迪罗克蹲地上画格子下五子棋,玩法当然是我教的。
“还好吧,士兵们是要比以前好多了。”迪罗克一边画格子一边回答我。
“那还要包括演讲的魅力。”我嘟嘟嘴,心里想起前两天他给士兵的演讲,“士兵们!你们忍饥挨饿,远离家乡,政府有负各位很多。在这里你们经受了严寒和饥饿的考验,但政府并没有嘉奖你们。现在我将带你们到美丽富饶的意大利去,那里有繁华的人流,有闪光的珠宝,有丰盛的晚宴,你们在那里将收获你们所需要的荣誉与财富。你们的意志是坚强的,但你们为共和国而战的决心是坚定的吗?”这是什么?这是红果果的诱惑啊!为什么我很不和谐的想到了脑袋前面挂着青草的驴?
“念叨什么呢?我都四个子了,你堵还是不堵?”就在我腹诽的时候,迪罗克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赶紧悔棋。
估计是看我们下的热闹,不一会儿,比我大不了几岁的马尔蒙也被吸引了过来。三个人就头碰头玩的不亦乐乎。
当拿破仑回来时,就看见自己的秘书、好友、心腹凑在一块,蹲在地上头碰着头。情况十分诡异。于是他就站在我们三个人后面看着。
事实上,这位未来的皇帝现在还很没存在感。我们三个谁也没注意到他,正争得不亦乐乎。其实事情很简单。我要悔棋,迪罗克比较老实,就同意了,但是马尔蒙坚决不同意我悔棋。于是这就变成了一场辩论。就在我费了老半天劲才让马尔蒙同意我悔棋的时候,一声很不合时宜的“咳咳”声如晴天霹雳一般,我们三个腾地跳了起来。结果就看见脸色铁青的司令官站在我们身后,他身后的缪拉对我们做了一个同情的手势。
“你们玩得很开心啊。”拿破仑一句凉凉的话让我们三个汗毛的立起来了,“玩什么呢?”
“五••••••五子棋••••••”我赶紧低头,一边暗骂这两个不够意思的怎么都不吭声。
“好得很,两个少校一个少尉,蹲在地上玩五子棋?”
我们三个的头低得更低了。马尔蒙和迪罗克偷偷瞪我,意思是让我赶紧闭嘴。
拿破仑于是口若悬河,神采飞扬的把我们三个一顿骂,至于骂的内容,此处略去五千字。
最后他老人家终于骂完了,大手一挥打发马尔蒙和迪罗克走了,剩下一个我凄凄惨惨的还得和他同处一室。
“卡斯特,你今年几岁了?”不算很明亮的灯光下,拿破仑研究着作战地图,我整理着笔记。冷不防拿破仑突然问了我一句。
“十七岁了,将军。”我头都没抬。
“还很小嘛,比路易还小点,”拿破仑的声音顿了顿,“你和马尔蒙和迪罗克的关系很好?”
我心里警铃大作:他这是在试探我吗?恐怕是在怀疑我们之间是否有默契吧?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只是原来在拉纳••••••上校手下服役的时候见过两位少校,谈不上关系特别好。我想少校们只是看我太小才特别关心我一点而已。”
“看来你在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拿破仑似乎笑了笑。
“将军取笑了。”我一点都不想和他谈到家庭,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的父母还好吗?”
“都去世了。”我死死握住笔,差点把它捏折了。另一只手痉挛般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刺骨的疼痛直达大脑,告诉我要冷静。
“我很抱歉。”
“您不必感到抱歉,谢谢您的关心。”我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装作是在检查笔记的疏漏。
“好吧,不说闲话了。你过来,把我说的作战计划理成一个大纲。”拿破仑终于结束了这个犹如酷刑的话题,又投入了繁重的工作中。我瞄了一眼窗外墨蓝的天空,今夜的星光格外的黯淡。父亲、母亲,你们还在看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