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河》三番女子

29、第二十九章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个该死的女人恢复了法力，就这么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大年初，到各兄弟府上拜年，免不了要吃喝至深夜，那日回府，一切如常，只是书房院内一股隐约暗香，进了屋子，让小安子替我宽了衣，掀房帘进房时，就着微弱的烛光，竟然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闭眼再睁眼，上前仔细查看四周，房内，确无一人。也许，稳儿又惦记了暗宅的什么东西，回去取了？马上令小安子守在屋口，关上屋门，急急向暗宅而去。
　　没有，没有人，不仅她原先住的暗宅没有人影，就连静月之前的住所也是只有哑伯一人，哑伯摇头并无见到她。心下已有些茫无头绪。回了前书房，小安子叫了全院的人，竟然，无一人醒着？
　　“依和尚看，是被下了迷药。”住在书院近旁院子的大和尚已闻风而来。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雍王府下药抢人？”怒气冲上脑门，抓起桌上的茶具往门板狠狠地砸去。
　　“四爷，息怒！”大和尚劝慰：“既是能在雍王府抢人，必是有些来头的。”
　　深吸一口气，这个时候，特别是现在朝中紧要关头的时候，绝对不能乱，否则，十三弟翻不了身，稳儿也会。。。。。“能进府里下药抢人，要么，是宿敌；要么，是府里的贼人。不论是谁，我非把他揪出来不可！”
　　“去，叫起府内所有主子奴才。”小安子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主子奴才站在院门外黑压压的一大片，屋内跪着被泼了冷水才昏眩醒目的福至与李妈。
　　“稳儿和柳眉去哪了？”冰冷地责问地上跪着的两人。
　　“小姐，不是在房里睡着么。”李妈迷糊回答，福至也点头。
　　“柳眉呢？”我再问。
　　“呃，奴才戌时起夜时，她还在床上的。”李妈已理智恢复大半。
　　“哼。她们俩都不见了。”我冷哼。
　　“啊？”跪着的两人惊恐万分。“奴才，真的不晓得。柳眉回屋时，还说稳小姐吃了七花糕，许是吃多了，便想早些躺下了。”
　　“七花糕？”直觉这事儿跟七花糕有些联系。
　　“是，今儿嫡福晋差人送来了德娘娘赐的七花糕。柳眉说，稳小姐可喜欢吃了。”李妈抖抖擞擞地回答着。
　　“叫福晋、管家和门卫进来。”小安子应碴离去。
　　“这么说，戌时的时候，柳眉还在？”李妈点头，也就是说，稳儿和柳眉是在戌时与亥时被抢走的。
　　“爷。”福晋、管家和门卫已在屋内。
　　“七花糕谁送到稳儿这的？”我问嫡福晋。
　　“是，闻书。送到姑娘这儿的东西，一向都是差闻书送的。”嫡福晋还不知个中事由，一脸不明。
　　“晚上出入府中有何异状？”我问门卫。
　　“回爷，现在是年初，能回门都回门过节了，府里剩下的都是家生子，天一黑，奴才便把大门掩上了，没有人进出府的。”门卫道。
　　“哼。那好端端的两个人，就这么凭空没了？”愤怒地拍案而起，屋内和院外的全都跪了下来。
　　“四爷，这七花糕，有迷药。”大和尚不知何时手拈着一块被咬的七花糕，边打哈欠，边道。“我咬了一口，还真有些困了。”
　　“闻书，进来！”我向院外怒吼。
　　“爷，奴婢。。。。”闻书一进屋，便被嫡福晋喝斥：“你这奴才，快说这七花糕，怎么会有迷药？”
　　闻书惊讶，看着大和尚手中的吃到一半的七花糕，还有他一付昏昏欲睡，吓得语无伦次：“不，奴才，只是从送了过来，本想交给李妈的，可柳眉说，李妈病着，奴才便交给柳眉了。”
　　闻书是原是静月的丫鬟，向来照顾弘历与福晋甚为尽心，是个忠实可靠的，应不是她下的药。既然不是闻书，那就是。。。。柳眉，竟然是你！本以为把你放在这里，你便不能与那些狼心狗肺互通消息，没想到，竟然是你，稳儿待你不薄，你倒害起她来了。悔不该听十三弟一仁之念，将这个贱蹄子留活口。
　　现在，必须先把眼前的给处理掉。“闻书未将主子的事办好，酿成大祸，关进柴房。”
　　“门卫看守不严，罚板二十。”
　　“福晋为府内主事，禁足三月。”
　　“至于，戴管家，放出府去吧。”撇了眼老戴，他惊慌失措道：“爷，奴才办事不利，给爷添堵了。请爷罚奴才，狠狠罚，看在奴才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千万别赶奴才出府呀。”
　　见自己的老管家一把鼻涕眼泪地哭饶，想起几十年来的主仆之情，唉：“你犯错，不罚不成。依你这王府管家的身份，若出去捐个官，也能是个五品。我放你出府，给你寻个七品小官，以后成龙成虫，就看你自己个儿的了。只是，别干出贪图享受，丢我雍王府的脸面，否则，我先把你给收拾干净了。”
　　“谢，爷。奴才，谢爷。”戴管家不停地磕头谢恩。挥挥手，让屋内和屋外的都撤了。
　　“叫上府内所有家丁，沿府方圆仔细给我搜，若是见着可疑女子，定要来上报。”我就不信，我雍王爷要找人的，能找不着！

　　家丁整整寻找了一夜，竟然是，未果！
　　怎么办，昨晚才发的动静，今儿府门口就多了几名眼线，怕是昨晚接到消息的那些阿哥们开始注目了。
　　“放风出去，就说昨夜雍王府丢了东西，家丁寻了一夜，未果，今儿你就去顺天府报案。”新继管家高无庸应声离去。
　　“大和尚，劳你，府门口的那几只狗崽子，看看他们主子都有谁？”我对一旁喝着闷酒的大和尚道。
　　“成。”说过，扬袖而去。
　　坐在书房炕上，前夜，我的稳儿，还躺在这儿，为我等夜。轻抚炕面，似乎还有她的体温。她睡意迷惘的双眼，她疼惜我时的愁眉不展，她对着喜怒无常的我那一股子怨气却又转身不理的淡然。稳儿，我的稳儿，你在哪，小产后的身子骨才刚养好些，别再折腾出病来了。是我，是我害的你，要是，我没把柳眉放在你身边，恐怕，你也受不了这苦了，是我，大意了。都是我，我救不了十三弟，还把你扯进来现在生死未卜，到底，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堂堂正正，为大清社稷永固而已，怎么，就这么难，这么难呢？

　　夜幕之时，大和尚回来了。
　　“四爷，和尚回来了。”
　　“如何？”我的口气有些急迫。
　　“三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大和尚道。
　　嗯？既是会派人到我府门口打探，那必不是知昨晚事情的原委，反而可以将这些打探人的幕后主子给排除在外了。老三、老十、老十四都不知情，那么，唯独少了老八和老九。
　　“八阿哥与九阿哥府有何动静？”我问在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高无庸道。
　　“回四爷，八阿哥与八福晋今日进宫给宜娘娘请安，九阿哥倒是一天没有出府。”高无庸回道。
　　“既是没有动静，那便是嫌疑最大了。”眼睛微眯，已经能猜想得到，是何人对稳儿动手了。
　　“四爷，我再去九阿哥府打探。”大和尚转身，我忙补话：“怕是会有些天没动静，你耐着点性子探探。”
　　“成。”大和尚点头离去。
　　“外面，有什么传言？”转头，问着这位新晋的管家。
　　“回爷，城内听说雍王府被盗，都锁紧院门了，顺天府增派了不少衙役寻盗贼，九门提督也增设不少了巡兵。传言倒是没有，就说，有些人说话难听了些。”高无庸俯首回道。
　　“都说什么了？”我倒想听听，别人眼中的雍王府，到底是什么模样。
　　“说，说盗匪连大清最铁面的王爷府都敢偷，怕是，在向您示威，要挫您的锐气呢。还说，您没了十三爷，就失了臂膀，想铁面，也冷不起来了。”
　　“哼。都在瞧爷的好戏。也好，你叫下面的人细心些，到底哪些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记下来，我倒要看看，哪些人是墙头草，哪些人是热面冷心，哪些是忠厚老实人。”紧抓手中的茶杯，恨不得捏个粉碎。该死的，不能明查稳儿的下落，还得提防着那群虎狼的探视眈眈，大和尚若是找不出老九的把柄，那岂不是断了寻稳儿的线索？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得仔细着磨着磨了。老九要是真想拿稳儿威胁我，那早就动手了，为何会等到现在？明孝陵暗室稳儿替我补运的事儿，没有第三人知道，连十三弟都不曾知晓，那么老九肯定也不会知道的；难道，老九知道了稳儿的真实身份，要拿她的身份来威胁我？不，不会，景贵人已经寿终正寝，躺在地宫的棺材里，那里看守陵园的是我的人，若有风吹草动，必定是会有消息的。那，到底是为何，能触动老九，不惜放弃好不容易混入雍王府当细作的柳眉，也要把稳儿给绑走？
　　“爷，乾清宫传话，让您进宫见皇上。”小安子进屋禀报。
　　“嗯。”

　　乾清宫内，皇阿玛坐在龙座上，一脸铁青。
　　“衡臣，你如何看？”正要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手一挥，免去我行礼，依行，退至一旁，在张廷玉身后。
　　“依臣看，恐怕这内在的是非明堂，不是一两句就能说得清的。何况，这是两名朝庭大臣互劾，若是没有禀公办理，不仅朝野臣工胆战心惊，也会失了皇上的声誉。”张廷玉俯首回道。
　　“胤禛，你看呢？”张廷玉刚才回话前，李德全已经把两本奏折递予我，大致一扫，竟是江苏巡抚张伯行与两江总督噶礼的互劾奏折的众臣回折。
　　“回皇阿玛，儿臣觉得，张大人所言即是。此次互劾的两人，均是守疆重臣，若是没有查明实情，只是将两人革职，不仅没有起到震摄臣工的效应，反而会令那些贪污腐化之人更加肆无忌惮。而且，此事已经由尚书张鹏翮、总漕赫寿、尚书穆和伦、張廷枢审过一次，却没有得到明果，若再不将实情查出，怕是会对朝局更加不利。”我向上前一步回道。
　　“嗯。此事，便交由你们俩严查。一个铁面王爷，加上一个正气大臣，朕就不信，查不出个子丑寅午来。”皇阿玛拍案而起，拂袖离去。
　　“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