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回响》赛博批发木鱼

36、第十一章 粉末

　　获得迟来的新手大礼包的唐明兴奋了一整个白天，入夜后早早地钻进出租屋里的被窝，准备在游戏里做个实验，看看“世界之子”称号佩戴状态下的血液会不会发生变化，到底能不能引动所谓的“神性力量”。

　　虽然目前所有的证据以及他的游戏经历都指向某个事实——“世界之子”很可能就是所谓的创世古神、永恒神主的“子嗣”，即使是善念恶念所化的两位神灵也只能被称为“神仆”和“从神”，这个世界上只有世界之子才配被称呼为“神子”。

　　但唐明所拥有的或许只是一个位格极高的同名的称号而已，有这个称号不代表他真的就等同于什么“神子”。

　　当然，他也不在乎游戏世界里的狗屁赛博身份，他只在意游戏体验。

　　一定要成功啊！

　　唐明给自己打气，甚至在进门打卡前真的在心里喊了一句：“唐小明，加油！”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精神饱满，对着面生的同事们热情地打招呼，却发现大部分人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端起咖啡有气无力地回应。

　　这么爱咖啡，都中卡兰病毒了吗？唐明疑惑。

　　他进入空荡荡的电梯，走到十五层第六个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红着眼睛敷着面膜的樊沐妍：“小明，你终于来了？昨晚为什么把手环关机了？”

　　唐明愕然。

　　嗯，因为受到过太多荼毒，下意识认为电子产品不关机辐射很大，因此养成了关机睡觉的好习惯。

　　他手忙脚乱地取出兜里的手环戴上开机，发现昨晚贺聪给他的二十多条留言和拨号记录：“紧急事件，速来干活！”

　　可他们不是说好了不加班吗？

　　唐明愕然。

　　怎么他上班第一天就要加班？

　　他伸长脖子往里看，除了组长贺聪，四位组员都在，周身低气压，一副挑灯夜战加班到通宵的样子。

　　“对不起，我昨天吃晚饭以后头疼得厉害，就早早关手环睡觉了。”

　　实习生唐明先道歉为敬。

　　“肯定都是组长的错，他忘记提醒你要全天候开机啦！”樊沐妍非常善解人意，退开一步让唐明进来，“等我们上报数据就要回去休息了，待会只有你跟贺组长两个人在办公室，有不懂的直接问他就好，他这人记性虽然差了点，人还是很不错的。”

　　唐明在现实世界实习过，他非常清楚老人带新人的时候也不是手把手教的，很多东西还是要自己慢慢摸索经验。他点点头，问：“什么数据？昨晚为什么要加班？”

　　“天空之城被神话级怪物嘶天兽率领麾下怪物偷袭了，好在联邦的支援来得快，不仅打得怪物们逃之夭夭，还拿到了不少圣咏级怪物的血，联邦派人加急送到了八个研究所去研究，因此我们才会被叫起来加班。”樊沐妍小声地说，“圣咏级怪物的血液已经放在负责人卡兰的办公室里了，我们其余的实验员每人两管血液，绘制了一晚上。”她幽怨道，“我的护肤白做了，呜呜……”

　　唐明刚想安慰她，忽然心中警铃大作。

　　联邦加急送到八个研究所？

　　《末日回响》的世界里，12个城市分散在一片废土之上，名义上组成联邦，实际上每座城市距离甚远，高度自治，几乎可以等同于一个国家。

　　城市自不自治和唐明无关，他又不是市长，但是……加急送到八个研究所？虽然天空之城高悬于天上，但肯定不在大都会的头顶，唐明夜观星象的时候可没发现这庞然大物。

　　如果真在大都会头顶，大都会的民众时时刻刻头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担心天空之城会不会掉下来，估计也无心工作，集体开摆了。

　　重点在于每个城市的距离很远，联邦要怎么把这么珍贵的血液样本连夜送到绯红研究所？

　　飞行器绝不可能，嘶天兽敢突袭天空之城，它百分之百会飞。即使是联邦最新研制的C-16号战机也抵挡不住嘶天兽的攻击，它不需要破坏机身，只需要扰乱其飞行轨迹便可。

　　目前没有飞行器能在神话级怪物的虎视眈眈之下乱飞，每个乘坐联邦的客机的乘客都需要签订生死协议。在没有S级异能者保护的情况下，即使是身居高位的大人物们也只能自求多福。

　　至于地面交通工具？先不说地面上的无数怪物，“神灾”之后山河破碎，很多地貌形态已经面目全非，地面交通工具能跨过千米宽的大裂谷么？至于地底通道，谁去废土下铺钢轨搞基建？

　　“联邦有空间系的异能者，很可能是高阶的‘传送’或者‘空间跳跃’……”唐明在心里默默推算，“加上他们掌握的基因编辑技术，用资源堆出几个掌握同样异能的基因编辑人应该不难，即使是F级或者E级也会很有用。每个城市应该都有不少的高阶‘传送’异能的基因编辑人，甚至那些大家族财阀们也‘豢养’着几位，作为联邦的战略资源储备……”

　　他对“基因编辑人是联邦的武器和政府的财产”这句话的理解更深刻了。

　　他走到工位上坐下，其余的同事们纷纷关掉电脑拎上公文包，把椅子推回原地。叶子纯向他打招呼：“小明，血液样本已经基本研究完毕，我们先回去休息了，你先进行日常工作，有事情可以去问贺组长，他在第五组的隔壁办公室。”

　　唐明向他们微笑，挥手告别，然后打开电脑，看着右下角弹出的工作日程。

　　“常规实验项目检测——木乃伊粉末。”

　　“备注：这是来自多斯凯奇河岸的峡谷群葬中的一位古多斯国贵族，其姓名已不可考，研究所编号为013980号。”

　　“注意事项：请你将试管中研磨好的粉末以1：3的比率兑上‘拉克溶液’进行绘制。保险箱开启密码为0721。”

　　唐明这才看见自己右手处摆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箱子，也就两个保温杯那么大。他输入密码，扭动上方的绿色袖珍旋钮——代表“无危”级别——箱子“啪”的一声打开，露出四支玻璃试管，其中一支装着黄色粉末，另外三支装着淡绿色的液体，想必就是什么“拉克溶液”。

　　他再次阅读了一遍注意事项，小心翼翼地取出试管放置在试剂盒中。

　　“昨晚睡得香吗？”一道声音忽然响起，贺聪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脚步虚浮地走进来，“你小子是不是自带霉运，上班第一天就碰上这种大事，研究所全体成员连夜加班到现在，你倒是……”他摇头，“算了，怪我忘了告诉你，毕竟这种事情难得遇上一回。”

　　唐明难得有些心虚，只好转移话题：“组长，你没有分配到实验任务吗？”

　　贺聪摸了摸鼻子：“昨晚和隔壁第五小组的组长安德烈??巴奇一起被叫去开了一晚上的紧急会议。”

　　唐明挑眉，语气暧昧不明：“就你们俩孤男寡男？”

　　贺聪哽住。

　　他目光扫过唐明的电脑屏幕，脸上的尴尬瞬间消失，邪恶的笑容一点点浮现：“今天轮到你用木乃伊的粉末了？”

　　唐明警惕起来：“是的。”

　　贺聪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你可以少用一点，把剩下的藏起来。”

　　唐明拿起小小的塑料试管摇晃：“为什么？”

　　贺聪一本正经地说：“神灾发生前的古代王朝经常盛行各种疫病，当时的权贵们争相寻觅名贵的药材来预防和治疗许多致命的疾病。据说他们常常服用木乃伊粉末，认为这种‘神药’不仅包治百病，还能让人在床上一振雄风……”

　　唐明无语住了。

　　原来是印度神油，不，是大都会神油……

　　“不管有没有功效，这玩意在黑市上卖得很贵，一克值你半个月实习工资呢！”

　　唐明回想起自己余额为0的工资卡，扼腕叹息：“……不会被人发现吗？”

　　如果不是“巨浪”尾戒来路不正，属于“贼赃”，他说不清怎么到手的，怕被这些家伙查出巨额财产来路不明，他都恨不得半价脱手。

　　贺聪挤眉弄眼：“被发现的话你可以说是自己用，他们不会为难你，说不定还会同情你。”

　　唐明：“……”

　　他不想理会贺聪的教唆，他还在实习期呢！

　　先不说丢人，万一他没法转正，赢得给绯红研究所继续做牛做马的机会，他上哪去完成5级的晋级任务？

　　他挥开贺聪，埋头做实验。

　　在没有使用“作弊器”——世界之子称号的情况下，他顶着精神威压断断续续绘制了一个上午，终于绘制好了一片“第二神文”，即《胎教手册》中的“木之符文”，比上次的好看多了。

　　无他，唯手熟尔！

　　唐明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躺在人体工学椅上晃荡着腿哼着小曲儿，反正贺聪去隔壁办公室唠嗑了，第六小组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乐得自在清净且摸鱼。

　　快到中午，他起身准备去食堂吃饭，目光却被剩下的一点粉末吸引了。

　　虽然他没有倒卖实验材料的心思，但他真的很好奇：虚拟世界的电子人物会对赛博神油趋之若鹜吗？他能在虚拟世界里奖励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