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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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已然记不住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的，只发觉脑袋浑浑噩噩，回去之后，没多一会儿，趴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从进护国公府开始，她的精神都一直紧绷着，熬到现在已经抵不住困意。
翌日一早，外面的太阳刚蒙蒙亮的时候，青雨就过来叫明珠一起去前边儿伺候。
清晨露水重，明珠都还没怎么睡醒，被青雨从床上拉起来，只感觉眼皮子直打架，心中也不满的嘀咕起来。
哪怕如同青山所说的那般府中没人欺负她，这么早被拉起来，让她睡不够觉，那跟直接欺负她也没什么差别，她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奉茶丫鬟，怎么着，褚晏这一大早的就要喝茶醒神了？
而且是需要喝她的洗茶水醒神儿？
明珠觉得应该不会。
褚晏不是这种自讨苦吃的人。
等从丫鬟房间走到主屋的时候，褚晏早就穿戴整齐，青竹候在一旁，桌子上的饭菜琳琅，明珠闻着味儿肚子又响起来了。
粗粗一算，她竟然都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
怪不得这么饿呢。
明珠的眼神就跟粘在了桌子的那些吃食上一般，口水差点从嘴角流下。
褚晏听见响动，抬起头来，就见到她这番没出息的模样，吃完的饭碗往桌子上一放，重重的一下，把明珠吓了一跳。
她与褚晏对上视线，也发觉了自己的不妥，赶紧目不斜视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既然留在这清辉院了，那就好好跟着青雨学习。”没出息的模样要是在其他院子里去丢了脸，那丢的可就是他清辉院的脸。
何况这丫鬟，把她拘在茶室也好，也免得在府中乱走惹了事端。
半晌屋子里没个动静，一旁的青雨赶紧给明珠使了使眼色，明珠这才知道，褚晏这是在同她讲话？
“是。”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声音酥麻，倒又是引得青竹的一记白眼。
褚晏平日里都在外面忙，清辉院都很少回来，这一次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了。
青雨和青竹都目送着褚晏慢慢远去，桌子上的东西都是底下的小丫鬟来收拾的。
等到青竹转过身回来的时候，惊呼了一声，“青雨姐姐快来看啊！这女人居然在打盹儿！”
明珠被青竹尖细的声音吓得一激灵，立马睁大了双眼，无辜的眨了眨，好似在说是谁？在说谁？
可惜，她的小伎俩，早就被青雨看穿。
青雨叹息一声，走到明珠的面前，“从今日起，你就是清辉院的奉茶丫鬟了，奉茶丫鬟是二等丫鬟，明珠，你平时没人看着的时候，做什么没人管你，可你万万不该在公子还没走就是这番懒散的模样。”
“青雨姐姐。”青雨刚说完，明珠就红了眼眶，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瘪着嘴，哽咽着，“我昨日才把我父亲安葬了，前些日子都在外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安稳，昨日，到了这护国公府，我的心，就像是找到了归属一般，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睡不醒，晚饭也没吃，早上也没吃，就一直想睡觉，困得不行。”
青雨也没能想到，这人说着说着就哭了啊！
而且哭的委屈，说的是字字有理，活脱脱的像是她在欺负她一般。
“哼！我看你啊，就是懒得！”一旁的青竹可看不下去了，“青雨姐姐，公子说的对，我们清辉院，可不要一些没规没矩的人，像你这样儿的，迟早把你给赶出去！”
“好了！”青雨轻喝一声，“青竹，你不是总想让我教你给公子做衣物吗？你先回去，我先给明珠说道说道就回来教你。”
“好。”听了青雨的话，青竹双眸一亮，离开的时候还是瞪了明珠一眼才离开的。
“你跟我来吧。”
话一落，青雨就走在了前边儿，朝着茶室的方向走去。
茶室的大小，其实和暖阁的大小是一样的，只不过茶室多的是放茶罐子的柜子，又摆放了许多茶具，所以看起来茶室要小了许多。
“你今天，只需要把这两面茶柜子上的茶罐位置记下来就可以了。”
“青雨姐姐，这也太多了吧？”明珠看了看茶柜子。
这上面的每一罐茶，都贴的有茶的名字，零零散散的加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上百种。
“不多，慢慢来，公子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才回清辉院，到时候如果你泡的茶水，不合公子的心意。”
“会怎么样？”青雨如此说来，明珠居然还一脸期待。
“到时候你连二等丫鬟都做不成，只得去院子里做个风吹日晒的粗鄙丫鬟了。”
粗鄙丫鬟连三等丫鬟都算不上，月钱也少得可怜，不仅仅是吃食，就连衣物，跟现在青雨给明珠穿的这一身，都相差甚远。
“啊，我还以为公子会把我赶出清辉院，这样，我就可以去找二公子了。”明珠失落的垂下头，两只手在身前绕来绕去。
青雨摇了摇头，“如果公子真的要把你赶出清辉院的话，那说明，你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犯了这种错的丫鬟，到时候你还指望能留在护国公府里？”
其实有句话青雨觉得青竹还是说的挺对的，明珠这样的村姑，是真的不懂得一点儿规矩。
“青雨姐姐，可是您不是说好了，要帮我的吗？”明珠无法，只得上前轻轻拉着青雨的袖口，摇了摇。
“不是我不帮你，这样吧，我把你想要去二公子那边的消息传到二公子那边去，就看看二公子能不能亲口来找大公子把你讨要回去了。”
“多谢青雨姐姐！”明珠眸子一闪，笑面如花，看起来又乖又好欺负的模样。
“那你今日就在这里好好记吧，等到吃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青雨说完正准备离开。
“可是，姐姐，我不识字啊，怎么办？”要记那么多东西，明珠可不想干。
“什么？你不识字？”青雨轻呼一声。
是了，天启国虽说也有女子学堂，可是明珠作为乡野村姑，村子小的话，能有一两个识字的人都不错了，哪里还会有学堂给她们上的呢。
这就是贫穷的悲哀了。
青雨想了想，看着明珠睁着无辜的双眸，“这样，你先等等，我去同青竹说一声，再回来教你。”
“好！”明珠点头应下，慢慢的目送青雨的身影远去。
嘴边的笑立即耷拉下来，背起手观察起这个小小的茶室来。
在四处看了看，不得不感叹，这茶室虽小，但是里面的茶却多得很，不管是她听过的，还是没听过的，都在这上面摆着。
她哪里是不识字啊，她是不想记这些东西，原本还以为能用这个借口躲掉记下这些的麻烦，却没想到青雨是这么一个严谨的丫鬟，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褚晏平日里什么时候想喝什么，关她什么事儿？
明珠可不想一直留在这里伺候他这个活阎王。
褚晏平日里不在也好，不在的话，这清辉院没有主人，她们这些做丫鬟的，可就更自在了。
茶柜子上茶，排列的整整齐齐，按照茶的种类来摆放的，明珠一排排的看过去，光是茶罐子，都是五颜六色，满目琳琅，还有一些茶用果子皮包起来来的，带着一股淡淡的果子香气。
都给她看饿了。
除了茶柜，靠着窗户的柜子，明珠也一一拉开了看了看，里面居然放着许多坚果！
还有一些是她见也没见过的。
有钱人就是好啊！
明珠一边感叹，一边儿朝着外面瞅，见青雨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就在屋子里开始吃起坚果来。
青雨应付完青竹回来的时候，明珠都已经恢复了她走时那般的乖巧模样，端坐在茶桌前，好似一直都在等着青雨回来。
“让你久等了。”
“哪儿的话！青雨姐姐，我还要谢谢您，自从我来了清辉院啊，您又是给我借衣服，又是帮我想办法离开这里的。”明珠说的真心实意，倒是说的青雨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你不识字，那我给你说茶的名字，你就记下来。”
“啊？这我哪儿记得住啊？”明珠没想到青雨居然这么坚持，她以为她说自己不识字，青雨还能放过她呢，没想到，她居然要一样一样的教自己，明珠咬了咬下唇，走到青雨的旁边，“姐姐，您就饶了我吧，等到我日后去了二公子的院子里，那大公子这处奉茶的活计，哪里还用得上我啊？”
其实，明珠不知道的是，奉茶这事儿，一直都是青雨和青竹做的，当然了，青雨是做的最多的，奉茶，意味着可以离褚晏更近一些。
“好吧。”见明珠实在是不想学，青雨也不强求，“不过，公子平日里喝的茶水，你看着我是怎么泡的，不然，公子到时候回来，你我都不好交差。”
“哦。”
这话倒是说的在理，明珠也没再继续拒绝，学的倒是仔细，细心。
青雨说话算数，当天晚上，就给二公子那边托人带了话过去。
可是褚玉哪怕是想同褚晏亲口讨要明珠过去，那也得褚晏回清辉院里了才能去说啊，不然，这人都不在，纵使他想快点把明珠讨要过去，也是不行的。
所以，这一等，三日便过去了。
明珠知道褚晏回府的时候，高兴得不行，乖乖的在茶室里坐着，她觉得，反正就是最后一日了，不管这活阎王要喝什么，自己都尽量做好最好，让他能够早早松了口，让自己跟着褚玉走，也不会丢了他的面子。
主厅里，褚晏风尘仆仆的回来，刚换上一身儿衣物，那边褚玉就听着声儿寻了过来。
“二弟，这么晚了你这是来？”
褚晏回来的时候，天将黑，换衣物，院子里早早的就点上了灯笼。
按照平日的时间，这个时候都快晚膳了。
护国公府里各个院子一般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膳，除非是中秋端午这样的节日，或者是护国公说的家宴，大家才聚在一块儿。
像褚晏这种大忙人，平日里来清辉院串门的人也少，褚玉这次过来，看他过来的速度，也是在知道褚晏回来之后就赶过来的，没有提前知会一声的，倒是让人有几分惊讶。
“哦，只是许久没有同大哥说说话了，见大哥今日回来，我来找大哥喝喝茶而已。”褚玉身着一身蓝白色的圆领长袍，面带微笑。
要不是褚晏看着这个弟弟长大的，还真就会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坐吧，正好我院子里来了个新的奉茶丫鬟，让你尝尝她的手艺。”说完，给青雨使了个眼色。
褚玉的神色微动，也明白了这个奉茶丫鬟说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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