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扒皮交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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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琰僵在原地，无言以对。
邢桢见他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说了，处不处罚对我来说不重要。没什么好纠结的，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说完他下了楼，很快消失在指挥部大楼大门后。
吴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直到有人经过，他才拖着脚步，失魂落魄地下了楼。
两周前的情景卷土重来，他再一次为当时的不堪行为悔恨交加。邢桢为了颜面不愿说出实情，现在这种状况，明显是打碎了牙还得往自己肚里咽。
而自己，也是加害人之一……
他郁闷良久，突然想起刚才通告时没人提起越明皓，虽然他的真实行径没有暴露，但光他和自己打架，吆喝部下参战，也至少应该是主犯之罪吧。
第二天一早，吴琰在纪律委员官网上一查，果然看到“越明皓，中校，天琴号战舰运输船船长，……给予记过处分一次。”
怎么才记过处分？太便宜这小子了！
哼，不愧是官三代的纨绔公子，受罚都受得这么不疼不痒！
吴琰气愤地关掉了页面，寻思着明天给纪委写投诉信，在不违背刑桢意愿的前提下，好好地告越明皓一状。
第二天，邢桢来舰上作了工作交接，副舰长的事务黎舰长暂时监管，飞行联队队长的任务交给二队王队长代理，军校生实习的准备工作由吴琰来负责。
“小邢，八月的军事演习很重要，你五月底回来后，准备舰队集训。”黎舰长在他走出舰长室时叮嘱道，抬手在后背拍了拍。
“好的，舰长。我不在期间，王队长会加强训练。”
“小邢啊，这次的处罚，你能安然接受，很好。”黎舰长语重心长地说：“只是……本来下半年要开始准备的升衔申请，得先放了一放了。你能理解吧。”
“这是当然的。”邢桢颔首。
这次记过和暂停职务，虽然只有一个月，但两人都知道，在这人才济济、竞争激励的联军基地，恐怕今后的好多年，晋升都得靠边站了。
邢桢敬完礼，从舰长室出来，和等在门口的吴琰一起下楼。
虽有了昨天在指挥部的那一出，但吴琰作为副手，两人总要见面。吴琰跟着刑桢一起下了战舰，一路上引起侧目无数。不少人过来打招呼，但大都打得别别妞妞，眼神飘忽。
看来处分虽然没有大会通报，但也人尽皆知了。
好在邢扒皮天生一副扑克脸，倒也看不出什么局促尴尬，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
吴琰一边走，一边说：“中校，下面这个月，我会发信息向你汇告情况。如有什么事，你随时——”
“不用，也用不着。我通讯器刚才都上交了。下面这个月，得失联。”
吴琰皱眉：“但是，中校……”
“别‘中校’了。从现在开始，我老百姓一个，至少一个月。等出了这门，这身衣服也得脱。”
出去这几周，刑桢头发长长了一些，回来大概还未来得及去修剪。几缕发丝垂在眉梢，轻轻抚过眼角，平故增添了一抹柔和……
吴琰赶紧将视线收回来，心神不定地重复道：“怎么还要脱军装？”
刑桢不耐烦道：“停职，不懂的话，回去查手册。”
“……”
吴琰收声跟着他下了舰，沿着专门划出的人行路线，穿过空旷的停泊区。
今天火星大气稳定，少有沙尘，天空透彻，阳光明媚。两人一路都没说话，只有地上的两人的影子时而交错，时而疏离。
大概走得有些热，邢桢将军装外套脱下来，简单叠好，挂在手臂上。衬衣松松地裹着他的上身，顺着腰际折出了几条形状优美的褶线，随着迈步，一动一动的。
吴琰看着褶子出神。
他很快将自己的心猿意马拉回来，下总结——扒皮这几天消瘦了。
“不用跟着了。你闲得没事儿干么？没事去操场跑十圈。”刑桢头也不回地说。
真是，停职了也要教训人，吴琰不禁在心里一笑。
在停泊区大门口，他看着刑桢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道路尽头，才转身往回走。
后面的两周，他处理完试飞这三周滞留下来的工作，开始着手准备学生的飞行实习。
每年的6月到12月，军校毕业生都会来洪荒号战舰实习半年，熟练太空航行和实战技术。今年毕业生就有近两百人，还不说需要特训的实习飞行员。
吴琰负责这帮学生的飞行实习，二队的刘少校负责理论知识，今年刑桢不在，黎舰长怕他们两人忙不过来，又派来韩上尉协助工作。
“一听说来帮你的忙，我可乐意了。”韩上尉是飞行三中队的副队长，和吴琰非常熟稔。
他一进办公室，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要是邢扒皮在，我可不敢来。我跟他八字犯冲。”
吴琰埋在文件里，眼皮不抬：“那是，他要在，也不会同意让你来。”
韩上尉从前因为训练时开小差，被某人施以过‘邢式’军罚。还好他飞行技术过硬，副中队长的职位没给撸了。但从此一看见邢桢，就恨不得开启隐身功能，能躲多远躲多远。
“嘁，扒皮就是神经病。你说你在他底下干了这么些年，到底是怎么幸存到今天的？我真是佩服得不行！”
说完韩上尉朝他竖起大拇指。
吴琰抬眼，嘴角抽了抽：“服了就赶快过来帮忙，当少爷呢？”
韩上尉闻言不仅不动，反而把手臂慵懒地搭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对面闷头苦干的吴琰，笑嘻嘻道：“反正也就是你这个好好先生能伺候得了他。你们两个人，真是绝配，堪称洪荒号上第一大S和M——”
“啪”的一声，他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数据存储器。
吴琰站起来：“这是今年毕业生的详细资料，两百人，按照每人的各科成绩、经验和特长，分成十组，作舰船实习时用。还有这五十名实习飞行员，同样按照成绩，分成双人小队。要高低交错，分均匀。两天内弄完。”
“啊？这么多！两天怎么看得过来？还分组？” 韩上尉瞬间一个头变两个大，他本来打算过来摸鱼划水，吴琰脾气好，学生们又屁也不懂，糊弄糊弄就完事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多麻烦！
“分好了要返回给军校教管处，他们指导员要审核调整，搞不好还要和我们开会讨论。时间就是这么赶，每年都是这么弄的。”
吴琰说完，端起杯子准备去茶水间。
“喂喂，吴上尉，吴教官，真的假的？这些两天就得弄完？” 韩上尉眼睛瞪得铜铃大，摇着存储器，冲着门外喊。
吴琰回头笑道：“对，得弄完。再说，又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我这个第一大M呢。”
韩上尉看着吴少校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朝着空荡荡的门口，摸了摸后脑勺：“……娘哎，这是被邢扒皮传染了吗？”
晚上，吴琰洗完澡跳到床上，大概因为最近工作忙，训练又累，很快便混混沉沉地睡着了。他平时很少做梦，就算做了也不记得，但这天清早五点，他醒了。
他往被子里一摸，黏腻一片。
“……”
艹，竟一朝回到青少年！
他三下五除二地换好床单，重新躺下，恼火叹气。然而更让他觉得不堪的是刚才梦里出现的场景和人。
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上，尽是他所没见过的神色，还配着低低的喘息……他光回想这梦境的些许片断，就觉得浑身又异样了起来。
最近真的是魔障了！
他猛地翻身下床，收拾一下，救火似地冲到了宿舍区的健身房。
“吴教官，最近飞行联队训练量不够吗？怎么这两周天天都能在这儿看到你？”
勤务兵小陶正奋力拉伸着握力器，好使他薄如纸片的胸大肌增厚一些，拉到一半实在拉不开，只好放下来换一个轻量级的。
他看着吴琰一下一下推举着杠铃，大眼睛羡慕得放光：“你身材真好！要啥有啥。瞧这胸肌，这腹肌，绝对八块以上。还有这……”
“行了行了，说不好别瞎说。还八块以上，那是人么？”吴琰放下器械，擦了把汗。
小陶嘻嘻笑着，蹭过去：“最近邢扒皮不在，是不是很好啊？没人管。”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吴琰听到“扒皮”这个词从这个小毛孩嘴里蹦出来，有点刺耳：“没上没下，乱叫外号。那是中校，副舰长！让人知道罚你回去背纪律手册。”
“是，是。”小陶吐了吐舌头，点头附和。他重新举起握力器，再次努力开弓，嘴里忙着低声嘀咕，“再说不都停职了么……”
飞行员耳聪目明，这点声音哪能逃过吴琰的耳朵。
“小屁孩还敢嚼舌根。”他一把抓过小陶，准备搓揉收拾一番。
小陶立马告饶投降，吴琰松手之际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别的男人，不管老少胖瘦，哪怕是这样近距离的肢体接触，也还是如从前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健身房放眼望去，脸帅、身材好的也不少。更衣室里，裸男那更是随便看。自己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完全毫无感觉，看他们和看自己没差别。
明明是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怎么就会……偏偏对某人产生那些的情愫呢？
如果说那是因为受十恶不赦的泰坦的影响，可现在已经距离土星快十亿公里了。而且回来以后，也已经明显感觉到，即便和他同处一室，身体也不会再有那么强烈的异常反应。
可每次想到他，还有那些梦，又算怎么回事？磁场后遗症？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扒皮交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