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阶之路》好吃好睡

5、劝解好友

　　对此一无所知的李赵二女却对这赏雪小窝颇为满意，微风拂面，观景绝佳。
　　赵若灵还称赞武安侯府大方，先前请帖上就说会开放整个别苑供所有人游玩，这样的好地方的确让人不虚此行。
　　两人互相和对方说着最近各自身边发生的趣事，笑着笑着赵若灵突然惆怅的叹了口气：“从前我与你约定等到你及笄之礼时要做你的赞者，如今看来却要食言了。”
　　李云婧早就察觉到今日的赵若灵心中不大畅快，但不知因何缘故只能柔声宽慰：“这些外在的形式又有什么打紧？我知姐姐心中有我，姐姐亦知我的心意，这便不辜负你我多年姐妹情谊了。”
　　听闻这话赵若灵虽有感动却仍不展颜，李云婧想了想到底还是选择追问缘由：“姐姐心中是否有什么郁结之事？妹妹虽不才，却也愿为姐姐宽解一二。”
　　此事困在赵若灵心中已久，多年相交她深知李云婧是个可信之人，向她诉说一二也能稍减烦闷，遂也不再扭捏，直白道：“妹妹也知道我的婚期就在今秋。”
　　李云婧点头，婚期不远，赵若灵大多数时候都在家中备嫁很少出来走动，所以她们今年基本没有多少机会见面。
　　“他家只等他完婚便会帮他谋一外任，这我是早就知道的，两家长辈也都商议好了我届时会与他一同前去任上。”这个他家指的自然是赵若灵的未来夫家，“之前明明说好去的是安阳县，前几日我父亲突然告诉我已经差不多定下来要去那什么劳什子的里陶县，让我提前做一些准备。”
　　李云婧知道她为什么闷闷不乐了，虽说都是做知县，但是县与县也是不同的。
　　安阳县离长安城不远，法治严明，百姓安稳度日，对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是个攒资历的好去处。而里陶县，这长安城年轻一辈的恐怕都没几个人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若不是李云婧之前闲来无事喜欢翻阅各地地方志，她也不会知道这个极偏远的小县城，路途遥远，属地贫困，如赵若灵这般自小锦衣玉食供养长大的千金小姐自然不愿意去那样穷山恶水的小地方吃苦。
　　“赵夫人...”李云婧只是开了个头，赵若灵便已猜到她的意思，“我母亲是最疼我的，自然也是不愿意，她向父亲求情多次，父亲都不肯为我去黄家协商，不仅如此，还训斥我母亲妇人之见，真真是铁石心肠。”说到委屈处，赵若灵不免抹起了眼泪。
　　“姐姐也莫要伤心，赵大人就你这一个女儿，平日里最是疼爱你不过，他这般作为自然有他的道理，应该也是为了姐姐的将来着想。”
　　只是不管李云婧如何劝慰，赵若灵都听不进去，还有越哭越凶的架势，李云婧无法，只得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姐姐且先停一停，或许这是件好事也说不定呢。”
　　赵若灵愕然一惊，眼泪一时间都忘记流了，继而却更加难过，“如今连你也要来诓我。”
　　“我怎会诓姐姐？姐姐即便不信我，也先听我把话说完，看看是否在理再下定论吧。”赵若灵一想听听也无妨，便暂且止泪，摆出我倒是看看你能说些什么花样来的表情。
　　“安阳县自然是个好地方，那里的顶头上峰梁知府又向来与黄家交好，来日黄公子去他任下就职，他少不得要照顾一二。
　　只是他去年回来述职因任上做了不少实事，今年年初便升迁调任至川蜀做巡抚去了，如今的安盛知府乃是柳家二爷，你们两家和柳家向来不和，莫说照顾，若真去了那里，只怕是处处不顺，步步艰辛，有数不清的绊子等着黄公子呢。
　　至于里陶县，虽看起来偏远不出挑，但他连接各处官道，通讯便利，周边府郡传信、商人借道多数从此过。从前不显眼只不过是因为一则往年去那里任职的要么是些无门无路被刁难的小人物，要么是去短时间过渡一下；二来嘛，是这里陶县距离安盛城不远，大多赶路人宁愿多赶一段路去安盛城中停留。
　　但若有个能人能下定决心全力发展里陶县，把里陶县打造成一个中转要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若真做成了，有了这样大的一个政绩，黄公子的仕途之路就开了一个绝佳的好头，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想来两家的长辈也是考虑到这些才会为黄公子定下此处历练的。”
　　至于万事开头难，强龙不压地头蛇之类的难题李云婧就不说出来让赵若灵忧心了，反正有长安城黄赵两家做后盾，这对黄公子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
　　赵若灵一时听的失了神，心下反复细想都觉有理，遂叹道：“你我皆是闺中女子，我的眼界却不及你许多。”
　　又止下李云婧欲要自谦的话，“我知你平日闲时会反复翻看邸报还有地方志之类的官方记载，我有几次好奇也问我父兄要来看过，只觉得枯燥无聊，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事，看的我头痛的紧，也搞不明白你是如何从中提炼出如此多的信息，虽说其中也时时更新朝中官员变动，但你又如何知道这些官员亲近与否，有何往来？”
　　李云婧眨了眨眼：“姐姐忘记了？梁知府与黄家有交情我还是从姐姐这里知道的呢。去年底我与姐姐见面的时候姐姐不是说有位安盛回来的梁大人回来述职送了黄家好些当地特产，其中有些东西颇为有趣，黄公子便都让人送到赵府讨姐姐欢心，姐姐那时还让我挑喜欢的带回去顽呢。”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若不是关系到了一定的地步是必然不会乱收礼的，无论贵贱。
　　赵若灵这才想起，那时她因着未婚夫婿对自己上心正心中甜蜜，其它事务都过耳即罢，没想到云婧妹妹不但记住了竟还能和其他信息互相串联，赵若灵由衷感叹：“妹妹聪慧，姐姐远不及你。”
　　李云婧嗔怪：“姐姐这便是羞我了，姐姐琴棋书画样样出类拔萃，谁人提起不是满口夸赞。你我不过喜好不同，倒也不必分什么彼此高下。”
　　赵若灵摇头哂笑，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两人又热热闹闹的互相打趣起来。
　　如此又笑闹了一盏茶的功夫，二人正觉歇够了，想起身回去，却见武安侯夫人正往这里来。
　　武安侯夫人极客气的向二人赔礼，说是前段时间别苑的管事发现这小屋好几处都有白蚁侵蚀的痕迹，这观雪小屋是许多年前修建的多年未曾修整，恐有危险，原打算等过段时间闲了再让人好生整体修缮，这里暂时不使用便是了。
　　今日别苑设宴，武安侯夫人还特地派遣专人在这里看守说明，谁料武安侯世子夫人临时有事把人给调度走了，这要是让赏脸来赴会的贵客们出了什么事受了惊那真是他们府上千万个不是了。
　　武安侯夫人连连赔罪，姿态放的极低，李云婧二人赶忙还礼口称不敢，又说是她们二人无知擅自进入才是失礼，反向武安侯夫人诚恳告罪。
　　双方都坚持是自己这一方的过错，最后武安侯夫人坚持送了二人赔礼，李云婧、赵若灵万般推辞不过，只好勉强收下，临回去找自家长辈前，她们还提醒了武安侯夫人先前沈家女眷也曾来过。
　　武安侯夫人充满感激的向她们道谢，并再次对她们表示歉意。
　　李云婧、赵若灵在武安侯府下人的簇拥下安全回到自家长辈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