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一次单独相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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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收假，谢雅星早早去上班，打扫了办公室的卫生，就在电脑上草拟起通知来。待通知让梁主任签了字、打印、各部门下发完毕，时间来到了上午10点。
谢雅星给手机连上耳机，调到调频102.3丰山生活广播，按时收听《仰天常笑》节目。她捧着六棱形的口杯，吸吸溜溜地喝着热茶，听到主持人笑天的声音，心情就从前天晚上那场不怎么舒服的欢爱中摆脱出来，瞬间晴朗了。
“听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您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继续收听《仰天常笑》。笑天将与您相伴上午10点到10点半的快乐时光。”主持人阳光标准的普通话通过电波传到谢雅星的耳朵里，单是听这声音，她就觉得想笑，仿佛下一秒幽默的话就能自然地脱口而出，让人忍俊不禁。
“中秋节，大家过得还好吧，亲戚走动了吧？朋友相聚了吧？今天一进办公室，两天没见的同事，想念了吧？——您甭说您不想念，其实您不想念的是工作，不是同事，我说的对吧？！”
一段欢快搞笑的音乐。
“笑天也是这感觉，别说您两天没见我了，就是台长，也两天没见我了。为什么呢？告诉你个秘密，我去见我的前女友了。”他压低声音。
“为什么是‘见’‘前女友’呢？有的朋友可能会问。既然是‘前女友’为什么还要死气白赖地去‘见’呢。其实啊，分手这事，是她自作主张的。这么一分，她自然成了我的‘前’，而在她看来我跟她就算是没什么关系了，也是‘前’。”这话其实不怎么好笑，但从笑天的嘴里出来，偶尔夹着丰山的方言味道，却十分有趣。
“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分手，像我这样的男人，要模有模，要样有样，会弹吉他，会骑单车，会打篮球，会讲幽默……等一下，您刚说什么？嫌我土？现在不兴这个了？”
谢雅星听着笑天有不解、有哀怨、更有可怜兮兮的语气，忍不住笑出来，伴着怜悯。现在好像真是不兴这些了，吉他、单车、篮球、幽默……这些从前校园恋爱的必杀技如今都不怎么新鲜。上次和许璐逛街回家路过丰山大学的时候，看见校门口停了好几辆高档车，而穿着时尚的女大学生，不是上车的，就是刚从车上下来的。
“……现在的女孩子确实不一样了，”笑天继续说着，“人家生气发火骂男人都不带脏字的，我在飞机上听后排两个女孩子聊天，正谈论一个男生，很明显那个可怜的男生不被她俩待见。一个说：我真怀疑他那脑子是出生时被他爸扔上去3次只接住2次弄的。”
谢雅星仔细一琢磨，笑了，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另一个说：他那女朋友也是欠——瞧，她不说‘贱’，嫌难听，她说：欠！”笑天用女里女气的声调又学了一遍。
“然后先开口的女孩子又说：就是，要是我，我就直接让那男人列远！——列远，大家听懂了么？没懂？哎呀，就是滚的意思！”笑天无奈地说。
谢雅星笑，现在的女孩子还真是含蓄。
“哟，跑题了，回过头来说我的前女友。我千里‘昭昭’从丰山飞过去，站在她家楼下眼巴巴地望着她的窗户，她铁了心硬是连下都没下来。我打电话问她你到底是嫌我哪儿不好啊？跟我说说，再给我个翻身唱歌的机会呗。她说：你看看你那样子，T恤都快耷拉到膝盖了，牛仔裤也邋遢地堆在脚踝，头发也不梳，油头垢面的。”笑天捏着嗓子用女人的声音学她抱怨。
“听着她的数落，我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衣着，哟呵，她说的没错，看来真在窗口看着我呢。我正欣喜，却突然反应过来她的话没一句听得出善意，我问她：我这打扮都是时髦啊，这头发上也不是油，是摩丝，现在女孩不都喜欢颓废的渣男么？我以为你也喜欢来着。”
“得了，你少贫，我喜欢成熟有内涵的男人，你还是趁早回家吧！说完她就啪得挂了机，留我一人在楼下望眼欲穿。”
“所以从今天起，我决定要刷新我的生活态度，努力向成熟内涵男的方向转变。”笑天一副大义凛然的严肃腔调。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昨天回来我还专门去书店买了几本书来提高涵养。古人不是都说么：书中自有米饭馒头，书中自有别墅高楼，书中自有娇妻艳妾，书中自有宝马奔驰……文邹邹的，反正就是你有了书就有了房子、妻子、车子、票子、孩子，什么煤田油井的就都来啦。好啊，我决定了！”
“今晚就在床头写个墓志铭！……哦不，叫：座右铭！然后先把清版的《金瓶梅》好好研究一下，算是我向成熟内涵男转型的第一步。”
哈哈哈，谢雅星笑得前仰后合，笑天的耍宝功夫了得，看看窗外，秋高气爽，她的心情此时一片阳光。
国庆节，周志琦没有回来，而是在北京陪爸妈度过。谢雅星也没有过去，长假选择出行的人非常多，她不想凑热闹。而且再过一个月就是周志琦的生日了，到时候她还要去北京的。
国庆过后，谢雅星催着各部门交明年的培训计划，她好汇总成材料报方啸坤那里。
汇总的那天，她加班写到凌晨1点。许璐又是一个人在家，和平常老公梁子文出警去了一样，找了个怕黑的理由跑到谢雅星家和她做伴。“小星，怎么还没写完？”许璐已经睡了一觉，朦朦胧胧看到谢雅星捧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敲着。
“快了，快了，最后一段。”谢雅星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哎呀，我不是让你去书房写么，你这样会辐射到我的。”许璐哀怨地抗议。
“列远点儿！是谁说自己怕黑的，我好心好意陪着你，你还一堆毛病。”
“懒得理你，加班的悲催命！”许璐没理了，翻了个身继续会周公。
全部写完，谢雅星又从头顺了两遍，脑袋里总是出现着方啸坤认真的模样，生怕里面的某个词、某句话露了怯，被他笑话。
第二天梁主任审阅了拟报材料，只稍稍改了两句话，就叫谢雅星直接打印盖章了，还一个劲儿地夸她上手快，对工作的重点和方向把握得不错。
上午听完《仰天常笑》，谢雅星拿着刚发给她的工作证独自到人事处去。
可偏偏不巧，她到的时候方啸坤刚出去，张工说一会儿才能回来，请她等一下。于是，她微笑着规矩地坐在方啸坤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和上次来一样，接过张工递来的茶水，静静地等待。
快下班了，方啸坤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叠信.访材料。刚被余处长叫着一起去了局长办公室，商量处理办法，要他写个意见报省政府。
才进门，方啸坤就被余光里一个穿小夹克、牛仔裤的年轻身影吸引了，抬起头看到来人，原本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谢雅星礼貌地站起来和方啸坤打招呼：“方工，我来给您交明年的培训计划。”声音柔柔的，谦虚和煦，像窗外的阳光，让人心情大好。
“小谢啊，坐，坐，等很久了吧？”方啸坤伸手指指椅子要她坐，自己走到办公桌前也坐了下来。
“小谢等了快一个小时了，我给你打手机，结果你没带。”张工站起身跟方啸坤说，然后看看表，“那你们在，我先回去吃饭了。”
谢雅星站起身笑着告别：“谢谢张工。”
方啸坤大致看了一遍报送正文，点点头，又翻到附件一条一条认真看起来。只有他俩的办公室沉浸在静谧静中，纸张翻页的声音突兀又严肃，让谢雅星惴惴不安。
“小谢，你们的计划有点儿多，像这两个……”方啸坤稍稍挪了一下材料，示意她来看，谢雅星急忙站起来绕到他身边，顺着他签字笔指的地方看去，“明年局里会统筹安排，你们就不用管了。另外最后这个培训班按照局里明年的计划可能要提前到上半年举办，你们准备一下。”
“哦，好的。”谢雅星认真地讲方啸坤的话记在脑子里，“方工，那我还用回去修改重新给您报么？”
“不用了，你回去把意见跟梁主任说一下就行了，具体安排年底我们会汇出一个总体的计划，下发给你们，到时候照那个执行就行。”方啸坤一边抬头看着谢雅星说，一边转着手里的笔。
谢雅星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恍惚地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煞有介事地看看材料，他的手轻轻地搁在材料边缘，手指修长干净。
他坐着，她站着，两人之间不到半米的距离，一股清香的洗发水味道窜进谢雅星的鼻腔，让她差点红了脸。
她一下一下点着头，强作镇定地说：“好的好的。方工，那再没有别的事了吧？”她好想逃，她觉得这男人温柔俊朗得让她无法呼吸。
“嗯，没有了。”方啸坤说完抬起手腕看表，“哟，12点都过了，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下班的时间。这样小谢，为了表达我的歉意，弥补你等我的损失，中午我请你吃饭吧。”方啸坤笑着对谢雅星说。
“不用了不用了方工，”谢雅星紧张地不停摆手，“谢谢您的好意，中午我约了同学。”许璐也算是同学吧，她们小学都是在省委旁边的二小上的。
“那真是不巧。要不下次吧，先记上。”方啸坤看着面前这个女孩青涩的不安，脸上有淡淡的红晕，他好想回到更年轻的时候，调皮地伸出手像在学校时捉弄前排女生那样揪揪她的头发。
谢雅星如获大赦，开心地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和方啸坤告了别就往门口小跑去。方啸坤沉浸在她最后开朗的微笑中，见她快出去了才想起什么，大声说道：“小谢，下午加一下我的□□，传电子版过来。”
谢雅星回头看到他手里摇晃着培训计划材料，遂点点头利索地答道：“好的好的，方工再见。”然后转了个弯消失在门口。
方啸坤舒了口气，不禁笑了，这个女孩子挺有意思，有点可爱，有点慌乱，有点……讨人喜欢。
收起情绪，方啸坤准备去趟证券公司，顺便简单吃个午饭。这两年每天中午他都不回家吃饭了，冷冰冰的家还不如餐馆温暖。
刚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到地上没多久，路边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方啸坤的眼帘。小夹克、牛仔裤，背着休闲包，手搭凉棚正焦急地等着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一次单独相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