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相关》波波白流苏

3、风花雪月

　　今早S市的雪下得又大又急。雪花来势汹汹，像漫天的柳絮，又像纷飞的鹅毛。我天生体弱，又很怕冷，穿了两件毛衣，外面裹了件羽绒服，才敢出门。

　　可是今天我很高兴，能和莫新阙一起上学。他今天也不必打工，中午也可以和我一起回家，一起去超市买菜做饭。

　　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我很喜欢欣赏他做饭时的模样。他在厨房惬意的哼着歌的忙碌身影，迷人得好像一幅水彩画。

　　莫新阙唱歌也非常好听，他的嗓音干净而纯粹，上天吻了他的嗓子，又送给他聪明的头脑，将所有的眷顾与偏爱都给了他。

　　而我又笨又胆小，还五音不全，是个总给他添麻烦的讨厌鬼。

　　记得高一新生晚会上，他抱着吉他，自弹自唱，唱的是周杰伦的《发如雪》，声音温暖又明媚，赢得台下女生的阵阵疯狂尖叫，而我站在台下，仰望他陶醉于音乐中的完美脸庞，觉得自己离耀眼的他好遥远，好遥远。

　　我匆匆地把今天要带的书本装进书包，看他正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等我，连忙向他喊道:“哥，我就好了，你别急。”

　　他笑容粲然:“言言，我不急的，你慢点。”

　　我听罢还是莫名其妙地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抓起几本书往书包里塞，便匆匆换好鞋子，喘了口粗气，向他说道:“哥，我好了。我们走吧。”他看到我狼狈的模样，无奈地笑了:“言言，我们又不是去参加跑步竞赛，你不用这么着急。”

　　我跟在莫新阙身后，不知该主动说些什么才好，一路沉默无言，心里恨透了自己的内向性格，绞着手指，咬着嘴唇，在心里搜寻无数句想和他说的话，但都被我咽了下去。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主动开口道:“言言，我们先去接一个人，就要到了。”

　　接人？是谁？敏感的我突然有种并不愉快的预感，不禁停下脚步，顿在原地。

　　“言言？”莫新阙见我停住步伐，也止住脚步，问我说:“你怎么了？”

　　“你要去接谁？”我的声音轻如蚊蚋，如果不是此刻刮起的冷风，我想他听不见我问出的话。

　　“一个同学。”他说。“哦。”我用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回应了他。

　　我和他走到一家贴了“瑞雪兆丰年”的大门口，莫新阙静静地望着门上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对联出神，双手插在口袋，站得挺拔的像一棵青松。

　　雪花打在他的睫毛上，但他却不在意，任由雪花们停搁在他的眼角眉梢嬉戏，他的眉毛上落满了雪花，逐渐形成了颗颗细小的冰晶，可他却并不管，任凭这些雪花在他的眉间停留。

　　我望着他积满冰晶的眉毛，忍不住笑出声来，略微弓着身体，好像一只小猫。

　　“你笑什么？”他看到我笑了，也跟着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你好像个白眉老爷爷！”我望着他眉尖覆盖的冰晶，笑得更开心了。

　　“别动，我帮你擦一擦。”
　　我从书包夹层翻出一包手帕纸，抽出一张，准备替他擦去眉尖顽皮的冰晶，却发现他原来这么高，我伸手也够不到。

　　“哥，你弯下腰，你太高了，我够不到。”我笑着向他说。

　　莫新阙顺从地俯下身体，低下头，顺从地将脸靠近我，让我替他擦掉睫毛上的水珠和眉尖的冰晶。

　　他真像个乖巧的大狗。我心想，轻轻地用手帕纸掸了掸他睫毛上的水珠和眉尖的细小冰晶。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过紧张产生的错觉，我仿佛听到了他悸动有力的心跳声。

　　“阿阙，久等了——咦，他是？”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我听到一个女声在身旁响起。“哦，阿雪你来啦，他是我弟弟，于炙言。”莫新阙向她介绍说。

　　这个叫阿雪的女孩向我打招呼:“你好，我叫温雪。很高兴见到你。”她的态度不冷不热，犹如她的长相，透着一丝孤高。原来莫新阙喜欢气质孤高清冷的女孩子，果然审美不俗。我心想。

　　我们三人结伴同去学校，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觉得，还是只有我感到气氛有些尴尬。因为至少，我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