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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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珩刚下朝，褪去厚重的冕袍，眉目在织锦玄袍的映衬下几分清隽。
姜宁见过他穿礼服，见过他没穿，但没见过他这般穿着，一瞬间觉得姬珩这位暴君还有着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只是被他浑身冷冽威严的其实给压下去。
“那赵国公主说，皇后该住在椒房殿，而公主本身又没名没分妾身未明，只能住在如今破败不堪的千秋殿内，真是天大的实话。”
姬珩平静：“嬷嬷你分明知晓，千秋殿乃是祖母初嫁秦宫所住殿宇。”
如果这都能算破败不堪，那秦国其他宫殿算什么？算遗迹吗？
姬珩问话也没指望嬷嬷说出个一二三四，甚至没有看姜宁一样，就让嬷嬷退下，放下手中狼毫，再派内侍去前头传话:“传令去外宫，名丞相、廷尉、典客、奉常过来。”
随即他看向一旁“乖乖巧巧”的姜宁，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修长的手指：“孤不否认被你吸引，但同时也在警惕你。”
姜宁怔愣。
“你的出身，你的传闻，都让所有人新生警惕。”
“但孤如今发现，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有吞并天下的野心，更不会容不下一个女子。”
姬珩轻拧姜宁的脸颊，而后就松开手：“孤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唯独之后不会再碰你，所以，你可以踏踏实实的生活在秦宫内，不必理会外面的所有的纷争。”
感觉脸颊被姬珩触碰过的地方有种奇特的烧意，姜宁躲开姬珩的视线，心理却因为他说“不会再碰”又想起其中细节。
强装镇定：“真...真的吗？”
如果她一夜能怀上，那姬珩的这个承诺对她简直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
但奇怪的是，姜宁总觉得这话说的有点不详。
毕竟之前姬珩的狠劲......还有姬珩定要给她上药的打算，都看不出姬珩哪里能忍住。
“当然，孤一言九鼎。”姬珩点头。
姜宁腹诽：“一言九鼎是楚国的典故。”
姬珩也不在意，徐徐开口，平静的话里有着响彻天地的意气风发：“未来都会是属于秦国的。”
不论姜宁这次究竟是故意让他出手还是机缘巧合，他都只能给出这样的筹码。
他似笑非笑，看着姜宁伸出手：“所以，成交吗？”
姜宁感测自己的内府，里面的力量如今止住外泄，如果最好的结果是已经怀上宝宝当然最好，但是还有一种结果.....姬珩并非是楚王那般纵情享乐之人，只要农官能够发觉棉花的妙处，她在从中使力，也可以缓解力量啊。
只要力量在增加的过程中有使用减少，不必像是在楚国时候全部压着存蓄，她也不会有事啊。
宝宝啊宝宝，看你了。
姜宁心理盘算好，扬眉握了上去。
忍不住想：虽然我聪明美貌心地善良济世为怀，但架不住姬珩可能真的不爱这口，他要用有限的时间来得到天下，已经杜绝了两人相处时的紧密关系。
这无关她的魅力，只是姬珩自己有病。
她的手捂在袖内严严实实的，乍一碰触姬珩的皮肤顿觉冰凉，她下意识想退，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捏了一把。
正在迟疑时，姬珩很快收回手，面色如常，好像一切都是姜宁想象。
“公主的手生的柔软。”他冷不丁开口。
姜宁随口答道：“我从来不会受委屈。”
至于受不委屈，她这辈子在楚国的身份，生母在年少时离宫，又不像太子一样可以出宫，按照常理来说，姜宁只能被宠妃领养，或者在楚王偶尔展现父亲慈爱的时候出现。
但姜宁永远是姜宁，她不会让自己受苦，在任何境地她都要活的好，活成最舒适的模样。
就是姬珩，身为王族显贵，年少继位，即使拿过弯弓、执剑杀人、驾马驰骋，可怎么手上的茧子怎么这么糙？
摆在姜宁面前的姬珩是个谜团，她唯一明晰的，便是眼前之人最想要的，天下。
...
刚下早朝不久，外宫和内宫离得也不远，被姬珩宣召的秦国上层人物很快就到了。
秦国自从变法后，所有的爵位都需要功绩。
老秦家不养闲人。
能够在人才济济的秦国爬到最上层，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是成精的老狐狸。
几人在行礼时见到姜宁，当即心底里就开始刺挠。
但在难掩悲痛的身影中，有一位白白胖胖莫名开朗的王大人笑眯眯的就来行礼：“参加王上，原来公主也在这里，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臣想问问公主，这雪绒花种植时节有多久。”
姜宁见到管农作物的王大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听着他直勾勾的问，忽然想起来自己一直没空思考事：棉花的花蕾时间在七月中旬，收割时间在九月。
可现在，是初春。
即使农业司可以模拟气候，可棉花种植上多有挑剔。
姜宁来之前从来没有往棉花这事上多费心神，毕竟姬珩这样把传说中价值连城的新鲜东西二话不说给农业部门研究真的是旷世罕见。
她想的一直是靠基因传承来分解自己能量。
可现在她已经和姬珩约定，而棉花不能自然种植，她就没有办法为棉花的品质消耗自己的力量。
要么她直接明晃晃的给本不应该在这个时节长成的棉花直接筑力，自己在普通人眼里要么成仙要么成妖，总之不会爆体而亡不会发疯，但以后永远没有安宁日子。
要么......她只能另想办法。
幸好现在时间来得及，而且已经有好的开端了。
“先将种子剥离，而后浸泡，育苗，这些你们比我懂得多。”姜宁一笑。
姬珩觉得人应该在相对位置上干对的事，是以从未打算王大人的想法，只见姜宁和他差点聊起来，这才说着今日的目的：“孤要册封楚国公主姜宁为夫人，赐居椒房殿。”
“王上万万不可啊！”这是秦国大臣。
“万万不可啊！”这是姜宁。
姜宁快要哭了，自己刚来咸阳没三天，每天住的地方都不一样，现在姬珩大嘴一张又给她搬个家，不知道又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嗳？”这是秦国大臣。
他们阻止是因为怕楚国公主的手段太高，如今一步登天，直接在后宫无人的秦国登上王后之下第一人的位置，又住在椒房殿，这这这...这可是有为色所迷的前兆啊！可是楚国公主为什么会阻止？
“嗳？”姜宁反应过来仓促一笑，忘了，她只是需要搬家，但是眼前这些大臣不知道有多少心理阴影，怎么就没了在楚国时候的谨慎，现在想说啥就说了？
但现在秦国老狐狸厚着脸皮用眼神询问姜宁，就连姬珩也不解，姜宁踌躇犹豫，好歹用自己支棱的营业模样直勾勾的看着姬珩：“妾身明白椒房殿乃是王后象征，便不能轻易接受，还请王上收回旨意。”
姬珩想，你在赵国公主之前都不知道秦国的椒房殿究竟是做什么的。
但他看着姜宁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看不懂的神色。
姬珩他发现，自己不明白姜宁到底想要什么，她没有传说中的阴狠也没有细作的缜密，甚至所有都在为了亲近他和帮助秦国？
“不必再议，孤心里有数。”
“你们几个知道就好，另外奉常将旨意送去楚国一份。”
姬珩的旨意从来不容拒绝，众人也只能应下执行，而后在心底里都有点相同的疑问...就是这位楚国公主，好像和他们之前想的确实不太一样。
“还有一事，韩赵相继亡国，杀国王，囚禁宗室弟子，可他们在宫内作乱不休，民间也是借此数次暴乱，该有个章程。”
姜宁一听到政事的话题就开始犯困，这次注意了下，用衣袖遮掩打了个哈欠。
丞相向来是个杀伐决断的主战派，他以前更是秦国老将，他儿子现在也在征燕战场上，当即就说：“杀，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可民间屡禁不爽，他们要复国要的只是借口，才不管那些余孽的死活。”另一大人开口。
“臣建议怀柔，好好善待，再与我宗室子弟联姻，如此我大秦横扫六国最为正统，任是谁都无法说个不字。”又一大人出主意。
丞相冷笑一声：“若是这样，正好引起我秦国内乱，毕竟日后管他什么余孽，都是姬是子孙。”
“这......”
这难题确实不好解决。
姬珩听着几个老狐狸说着说着又吵起来，似不经意间开口：“姜宁，你觉得呢？”
姜宁似在课堂上被老师粉笔头吓到的小傻子，当即打起精神：“当然关起来向他们宣扬我秦国政策我秦国恩德，让他们没人伺候只能自己动手，等什么时候思想改造好了，什么时候放出去，宣传我秦国。”
“这样不会有内乱，更显得借亡国余孽为借口暴乱的人站不住脚。”
——这么有能耐，当时怎么没见你进去伺候啊？
姜宁平静说完，觉得完成任务，结果发现对面几位老狐狸看她的眼神皆面露惊恐，好似在看什么狠人自掘坟墓一样。
第二天早朝后，姬珩就额外指派十四名护卫和身边跟人精似的内侍总管还有二十个宫女过去伺候姜宁，这一次之后姜宁自己都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来照顾她一个人。
从形单影只到一步完成梦想，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被讽刺这一个变动。
姜宁默默地想：姬珩更不会头一次被说小气，所以才报复性“消费”吧？
“多吗？公主千金之躯，又和王上珠联璧合佳偶天成，莫说是几十人伺候，就是几百几千也是绰绰有余，昔年先王的宠妃李夫人以裂帛摔玉为乐也是无妨的。”
我跟你们这些有权有钱的人拼了！
过习惯苦日子的姜宁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王上宫里只有公主一人，他可能只是忙于朝政无暇顾忌，但绝不是心里没有公主你，而且来的侍卫宫女们听到要来伺候公主后都可高兴了。”
姜宁点点头，这倒是对，但是她想了想，觉得自己没福气的硬享受，但有了这么多人可以使唤了，还觉得心里不太得劲。
“嬷嬷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姜宁巧笑倩兮，嬷嬷当即临危正坐。
“要不问问他们有没有擅长种地的，可以在这里耕种点瓜果。”
她一个植物系大杀器住这里，寻常绿植都能感受她的力量，培育出来的菜那是清脆可口，相当迷人，种观赏植物干嘛？又不能吃。
见嬷嬷欲言又止，姜宁也不怕，想起姬珩第一面的羞恼和第二日的执拗，莫名姬珩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便是在意也会纵容。
“嬷嬷可以直接问王上，可否在千秋殿栽种瓜果时蔬。”
嬷嬷下意识觉得这于周礼不和，但转念一想，楚国公主就擅长此道啊！
有人争宠敷衍的把膳房所做的汤羹充当自己的，可公主是从种菜开始为王上用心，这是多么真挚的一份感情啊！她哪里又会做瑶池王母，让公主的一番情意落空，必须得全力支持，给王上一个惊喜。
姜宁以理服人说服了嬷嬷来调遣新派遣的侍从，心里一想就觉得舒坦，
在楚国的时候偶尔还要应付她那个想太多的哥和想太少的爹，还得她自己操心很多事，但是！秦国！
她梦想中的港湾，不会让她沾染任何朝政，不会让她管任何破事！
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在宫里等着被安排好就够了。
这简直就是姜宁的白日梦照进现实。
直到，姬珩颁布旨意，册封楚国公主姜宁为夫人。
秦国礼仪古今有之，王后为主，夫人次之，其次还有什么美人少使长使八子七子数不胜数，姜宁现在再也不是平平无奇要被讽刺一句妾身未明的楚国公主，而是秦国货真价实的王后之下第一人。
更别说秦王宫根本没有王后。
唯一能在辈分上压姜宁一头的姜太后和平阳太后也不在咸阳，前日被嘲讽的姜宁已经成为秦国最尊贵的女子。
所有人都需要在她面前叩拜跪安。
但很快，他们就会知道，姬珩只为姜宁一人破例。
对于他们，还有有更痛苦的事情在等待着。
姜宁摸不准姬珩到底是为了什么。
毕竟从以前他们的试探来说，姬珩对于她的身份十分介意，但现在这么大方痛快，更像是借着姜宁的出现钓鱼执法。
躺在摇椅上掩耳盗铃的用帕子把自己脸遮起来，翘起来的脚还得意洋洋的一晃一晃，自认已经摸到
姬珩刚下朝，褪去厚重的冕袍，眉目在织锦玄袍的映衬下几分清隽。
姜宁见过他穿礼服，见过他没穿，但没见过他这般穿着，一瞬间觉得姬珩这位暴君还有着少年意气风发的感觉，只是被他浑身冷冽威严的其实给压下去。
“那赵国公主说，皇后该住在椒房殿，而公主本身又没名没分妾身未明，只能住在如今破败不堪的千秋殿内，真是天大的实话。”
姬珩平静：“嬷嬷你分明知晓，千秋殿乃是祖母初嫁秦宫所住殿宇。”
如果这都能算破败不堪，那秦国其他宫殿算什么？算遗迹吗？
姬珩问话也没指望嬷嬷说出个一二三四，甚至没有看姜宁一样，就让嬷嬷退下，放下手中狼毫，再派内侍去前头传话:“传令去外宫，名丞相、廷尉、典客、奉常过来。”
随即他看向一旁“乖乖巧巧”的姜宁，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修长的手指：“孤不否认被你吸引，但同时也在警惕你。”
姜宁怔愣。
“你的出身，你的传闻，都让所有人新生警惕。”
“但孤如今发现，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有吞并天下的野心，更不会容不下一个女子。”
姬珩轻拧姜宁的脸颊，而后就松开手：“孤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唯独之后不会再碰你，所以，你可以踏踏实实的生活在秦宫内，不必理会外面的所有的纷争。”
感觉脸颊被姬珩触碰过的地方有种奇特的烧意，姜宁躲开姬珩的视线，心理却因为他说“不会再碰”又想起其中细节。
强装镇定：“真...真的吗？”
如果她一夜能怀上，那姬珩的这个承诺对她简直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
但奇怪的是，姜宁总觉得这话说的有点不详。
毕竟之前姬珩的狠劲......还有姬珩定要给她上药的打算，都看不出姬珩哪里能忍住。
“当然，孤一言九鼎。”姬珩点头。
姜宁腹诽：“一言九鼎是楚国的典故。”
姬珩也不在意，徐徐开口，平静的话里有着响彻天地的意气风发：“未来都会是属于秦国的。”
不论姜宁这次究竟是故意让他出手还是机缘巧合，他都只能给出这样的筹码。
他似笑非笑，看着姜宁伸出手：“所以，成交吗？”
姜宁感测自己的内府，里面的力量如今止住外泄，如果最好的结果是已经怀上宝宝当然最好，但是还有一种结果.....姬珩并非是楚王那般纵情享乐之人，只要农官能够发觉棉花的妙处，她在从中使力，也可以缓解力量啊。
只要力量在增加的过程中有使用减少，不必像是在楚国时候全部压着存蓄，她也不会有事啊。
宝宝啊宝宝，看你了。
姜宁心理盘算好，扬眉握了上去。
忍不住想：虽然我聪明美貌心地善良济世为怀，但架不住姬珩可能真的不爱这口，他要用有限的时间来得到天下，已经杜绝了两人相处时的紧密关系。
这无关她的魅力，只是姬珩自己有病。
她的手捂在袖内严严实实的，乍一碰触姬珩的皮肤顿觉冰凉，她下意识想退，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捏了一把。
正在迟疑时，姬珩很快收回手，面色如常，好像一切都是姜宁想象。
“公主的手生的柔软。”他冷不丁开口。
姜宁随口答道：“我从来不会受委屈。”
至于受不委屈，她这辈子在楚国的身份，生母在年少时离宫，又不像太子一样可以出宫，按照常理来说，姜宁只能被宠妃领养，或者在楚王偶尔展现父亲慈爱的时候出现。
但姜宁永远是姜宁，她不会让自己受苦，在任何境地她都要活的好，活成最舒适的模样。
就是姬珩，身为王族显贵，年少继位，即使拿过弯弓、执剑杀人、驾马驰骋，可怎么手上的茧子怎么这么糙？
摆在姜宁面前的姬珩是个谜团，她唯一明晰的，便是眼前之人最想要的，天下。
...
刚下早朝不久，外宫和内宫离得也不远，被姬珩宣召的秦国上层人物很快就到了。
秦国自从变法后，所有的爵位都需要功绩。
老秦家不养闲人。
能够在人才济济的秦国爬到最上层，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都是成精的老狐狸。
几人在行礼时见到姜宁，当即心底里就开始刺挠。
但在难掩悲痛的身影中，有一位白白胖胖莫名开朗的王大人笑眯眯的就来行礼：“参加王上，原来公主也在这里，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臣想问问公主，这雪绒花种植时节有多久。”
姜宁见到管农作物的王大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听着他直勾勾的问，忽然想起来自己一直没空思考事：棉花的花蕾时间在七月中旬，收割时间在九月。
可现在，是初春。
即使农业司可以模拟气候，可棉花种植上多有挑剔。
姜宁来之前从来没有往棉花这事上多费心神，毕竟姬珩这样把传说中价值连城的新鲜东西二话不说给农业部门研究真的是旷世罕见。
她想的一直是靠基因传承来分解自己能量。
可现在她已经和姬珩约定，而棉花不能自然种植，她就没有办法为棉花的品质消耗自己的力量。
要么她直接明晃晃的给本不应该在这个时节长成的棉花直接筑力，自己在普通人眼里要么成仙要么成妖，总之不会爆体而亡不会发疯，但以后永远没有安宁日子。
要么......她只能另想办法。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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