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暗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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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皇宫中，沈瑜看着身着一袭白衣，站在雨中的沈尧，心中五味杂陈:“你来找朕，就是为了在这里淋雨吗？”
“陛下明知臣早已心有所属，为何还要这样做。”
沈瑜揉了揉眉心，淡淡开口：“朕是皇帝，你作为朕的臣子，自然要听朕的旨意。”
“陛下这是在逼迫微臣吗？”沈尧的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沈瑜走到沈尧的面前，抬起沈尧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朕从来没有逼迫过你，只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沈尧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一步。
“小皇叔，你不要逼朕。”沈瑜冷冷地说道。
“若陛下非要微臣迎娶丞相之女，臣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是威胁，也是哀求。
沈瑜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臣说到做到。”
沈瑜的眼中闪着杀意：“你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朕说话，是不是活腻了?”
沈尧毫不畏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林菀我坚决不娶。”
“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朕讨价还价。”沈瑜眯起眼睛，语气冰冷，“好，既然你想死，那朕就成全你。”
沈尧没有说什么，只觉得心里好苦。
“来人，将沈尧拖下去，打入天牢。”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再看沈尧一眼。
站在大牢门口，看着被关押在里面的沈尧，沈瑜心中有些不忍。
沈尧先一秒开了口:“臣是不会娶林菀的，陛下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沈尧的话，沈瑜顿时心中怒火中烧，握紧拳头：“你这是在逼朕吗？”
……
“好，既如此你就待在这里吧，朕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沈瑜转身离去，只留下沈尧一人在大牢里。
十日后，沈瑜再次来到天牢，看着沈尧憔悴的样子，心中有些心疼，但很快就被理智和冷漠压了下去。
沈瑜：“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尧：“臣还是那句话。”
沈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沈尧，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沈尧：“君命有所不受。”
沈瑜脸色一沉，对门外的侍卫说道：“把他给我带出来，朕要亲自审问。”
“沈尧，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沈尧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看着沈尧被押进来。
沈尧没有直接回答：“陛下，臣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
“我的心思，你不必揣测。”沈瑜皱了皱眉，语气冰冷，“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朕的臣子，你必须听从朕的命令。”
沈尧觉得自己的心都死了。
“臣答应陛下。”沈尧起身离开。
外面下着倾盆的大雨，却冲刷不了眼里的泪水。
看着沈尧雨中的背影，沈瑜心中一阵刺痛，冲进雨中，将沈尧拉进了御书房。
“小皇叔，你是不是在怪朕？朕知道，让小皇叔娶林菀，是委屈你了，但朕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的。”
沈尧：“夜深了，陛下早些歇息吧。”推开了御书房的门，身影淹没在夜雨里。
十五日后，京城张灯结彩，到处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和大大的，火红的喜字，桓王府更是热闹非凡。
沈瑜看着一袭红衣的沈尧，心中五味杂陈。沈尧的相貌本就生得极好，一袭红衣更是衬得他越发明艳动人。墨黑色的碎发被风吹乱，却添了几分忧伤。
晚上，沈尧喝了很多酒。他想，如果能一直这样醉下去该有多好。
沈瑜看着沈尧喝醉的样子，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沈瑜：“小皇叔，你别再喝了。”
……
沈瑜走上前，试图搀扶他，但被沈尧推开了。
沈瑜有些错愕地看着沈尧:“小皇叔……”
微醉的沈尧：“臣没醉。”
“好，没醉就好。”
沈瑜看着连站都站不稳的沈尧，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真是……可笑。”
“小皇叔，你喝醉了。”伸出手想要扶住沈尧摇晃的身体，却被他躲开了。
“你……”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沈尧：“臣恭送陛下。”
沈瑜刚走出院子，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异响，回头一看，只见沈尧倒在了地上。
“小皇叔！”
沈尧挣脱了沈瑜的手，与沈瑜拉开了距离。
看着小皇叔的举动，沈瑜心中不由得一沉。
沈瑜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还在怪朕？”
沈尧露出一个淡淡的，带着忧伤的笑：“怎么会呢？陛下安排的婚事自然是极好的。”
沈瑜：“那你为何……”
“微臣只是今日太高兴了，喝的有点多而已。”
“陛下该回宫歇息了。当然，陛下若是想要在此留宿，臣也可以让下人打扫一下，只是臣这里自然是比不得陛下的寝宫的。”
沈瑜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沈尧：“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朕？”
沈尧没有直接回答。
“喜欢和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沈瑜有些不解地看着沈尧。
沈尧：“字面意思而已。”
“是吗？”沈瑜走到沈尧面前，直视着沈尧的眼睛：“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想明白的？”
沈尧：“自然是陛下让臣想明白的。”
“朕？”沈瑜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说朕安排你和林菀的婚事？”
“所以才说喜欢和爱真的很可笑，不是吗？”
“够了！”沈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朕不想再听你说这些了。既然你这么听话，那朕现在再给你一个旨意。”
似乎知道沈瑜要说什么，沈尧突然开口道：“陛下还是交给别人吧。”
沈瑜冷笑一声：“朕就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你和林菀才刚成亲，您就这么护着她，你还说你对她没有感情？”
沈尧：“微臣只是避嫌而已。”
第二日早朝，沈瑜一如既往地扫视了一眼，并没有在人群里找到想找的人。
沈瑜有些不悦地看向身旁的小太监：“小皇叔怎么没来？”
小太监：“回陛下，桓王告假了。说是身体不适，偶感风寒。”
沈瑜脸色微沉，想起昨晚之事，心中更加怀疑：“传太医看看。”
“是。”
“退朝吧。”说完，便起身向桓王府走去。
见你走进来，坐了起来，倚靠在床边：“臣想不通，陛下为什么要让臣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呢？是臣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朕不是说了吗，朕是为了你好。”
“陛下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沈尧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有些心虚地不敢看你的眼睛。
沈尧的心如明镜般：“臣知道了。”
沈瑜松了一口气，以为沈尧相信了自己的话：“你好好养身体吧，朕还有很多政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缓缓阖上眼睑。
沈瑜看着沈尧闭上眼睛，以为是累了，没有多想，转身离开了。刚走出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皇叔！”
沈瑜急忙转身推开门，看到沈尧倒在地上，周围散落着一地的碎片，鲜血从手腕上流淌而下，染红了沈尧白色的衣衫。
“来人啊！快来人啊！传太医！”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听到沈尧的话，沈瑜心中一惊，难道他知道了？不可能，这件事只有朕和太后知道。
“皇叔，你不要再说话了，保存体力，太医马上就来了。”
沈尧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
折腾了整整一夜，太医才将人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
“怎么样？他怎么样了？”沈瑜守在床边，一夜未眠，眼睛布满了血丝，声音也变得沙哑。
太医：“回陛下，命已经保住了，只是身体损伤的厉害，恐怕很难恢复如初了。”
沈瑜：“朕不管！朕要他好好的！你们必须把他给朕治好！治不好，朕就杀了你们！”
第三日下午。
沈瑜轻轻地握住沈尧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皇叔，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尧：“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活着。”
“因为朕舍不得你死。”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朕知道你心中有怨，有恨。”
沈尧：“陛下，臣累了。”
沈瑜紧紧地握住沈尧的手，声音颤抖：“皇叔，你别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朕，朕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看着沈尧渐渐失去意识，沈瑜心中充满了绝望：“皇叔，你醒醒，你醒醒啊！朕错了，朕不该让你受这么多苦，朕不该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沈瑜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玉佩 。
“皇叔，你看，这是朕一直想送给你的玉佩，朕一直想告诉你，朕对你的感情，并非只有君臣之情。朕好恨，朕好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你，为什么没有……”
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喊，怀里的人都听不到了。
沈瑜将玉佩放在沈尧的手中，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皇叔，你醒醒，你醒醒啊！朕不能没有你，朕不能失去你。”
怀里之人的体温渐渐消失，直到彻底冷了下去。
“皇叔……”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悲痛。“你回来好不好？朕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朕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朕以后再也不……”
景德35年，景德帝驾崩，同桓王合葬与南屏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暗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