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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归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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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归家
永平十九年，至惊蛰，天气转暖，入春耕。
花九龄再一次探出头看街边的路。
“唉，小九，你别慌，咱们就快到了！”
“李叔，我是怕您年纪大了，找不到地儿”花九龄讪讪一笑，又问向他爹：
“这是文昌街吗爹？”
花勇白了他一眼，无奈道：“是。”
这一路上每过一条街就问问问，着急得不得了，这再远的地儿他不都走过来了嘛，着急什么！
虽然他心中也是有些焦急欣喜就是了。
李申做在马车外面，给他驾马车的儿子指路，心里好笑，这老花的几个儿子还真是各个不同；
一个不爱怎么说话，但官场还混得不错，他家老大；
一个特别能说话，自小不爱书本爱商场，他家老二；
一个就现在这个，也特别能说话，一开口呢就能把你给噎住那种。
禹州码头，下了船，他们一行人都未做休整，便搭乘马车直接往家里赶；
萧家几个小子萧镇他们则换乘船只，回他们元武县。
年初元宵后京都那边也没什么要忙到他们的什么事了，上面已经批准他们一行人归家。
这次他们回来没有提前给家里去信，就想给大家一个惊喜（主要是花九龄想）。
。。。 。。。
马车来到花府前停下。
门房看着街口处驶来一辆马车，早就注意上了。他们花府落在街后，闹中取静，四周都是他们的宅院，府前这条路向来只有来花家的人才会走；
可这府中除了大娘子，其他老爷娘子，公子姑娘都出去了，这会儿谁会来？
等看清来人，惊得把扫帚都掉了；
反应过来马上招呼门口一起的家仆，向内大喊道：
“老太爷，三老爷回来了！”
所以，等坐到厅堂缓了会儿，迎接花九龄他们的只有满院仆从和留家的大娘子舒慧云......
这时花九龄也才听大嫂说，大家今日都有事出去了。
花九龄没有给到大家惊喜，见到期望的家人，一边在心里失望，一边又当着大家的面数落他二哥；
说就知道压榨他家颜颜宝贝，这好不容易放个旬假，还要让小侄女做事云云；
回到家中只有大嫂，也不见众人（主要是他媳妇闺女），可见把他给忘了......
把舒慧云逗得在一旁闷笑，她没告诉他，她待会也要出门会客，他们晚回来一刻，连她也见不着了哈哈！
吩咐仆从推了今天要出门的事，看爹和九龄神色还算好，倒不见多少疲惫，舒慧云捡着重要的，给讲了他们不在家时这大半年花家发生的事儿。。。
。。。
酉时，花颜和四个哥哥在自家酒楼用了晚饭才坐上府中马车回府。
回到家中，发现自家爹爹和阿爷居然在，把她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花颜是真没想到她爹和阿爷居然这么不动声色的就回来了，真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还没去码头接他们呢！
她可是准备了一大筐思念他们的话要给他们接风。
这下把她惊喜的都哭了；委委屈屈和祖父爹爹道：好想他们，怎么能不让她去接他们呢，一时又说你们不在时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好东西云云，把大家都惹笑了。
一家子人在这刻都团聚了，各人眼中都闪动着泪花。
花勇看着宝贝孙女在那儿一会哭一会笑的述说埋怨，看着孩子们，也是红了眼眶，道：
“辛苦咱们颜颜了。”
“你们也都辛苦了。”
他和老三在京都博前程，家里人也不遑多让，挣下这不菲的家底，一个个的都是好孩子。
。。。 。。。
第二天花颜不想进学，想留下来陪她爹，被她爹哄走了；
说学堂离得这么近，酉时就可下学，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家等着宝贝回来一起用膳。
花颜恋恋不舍得走去府学；
所以今天第一次，花颜上课走神了，还是在百里老头的课上；
“先生在叫你呢，花颜？花颜？”
闫芷兮用手推了推旁边的花颜，小声道。
花颜转头看向她，不解，被她示意看上面；
看到百里老头逐渐黑下去的脸，花颜才惊醒到，肯定是百里老头又点她名了！
当初兴许是见她是来听课中最小的，在一次点她回答问题后，这老头从此以后就爱点她名了；
就爱让她去‘黑板’上做题！
她有什么办法，这老头的课讲得十分好，她又不会不来，她请了那么多的假，都是挑着没这老头课的时候。
唉，但是今天他讲的是《孙子算经》啊！
主打一个——算筹！
和她脑中数学理论体系不同，她听着有些痛苦；
加上她又想着家中爹爹，他一去这么久才回来，就昨晚一会会儿，还没和他好好聊聊他们在京中情况呢！
所以就上课开小差了。
她也不明白，不是二十几年前开国女帝都引入了阿拉伯数字用来计数吗！不是能更方便快捷计数吗！为什么大家还是喜欢算筹这么古老的方式。
算筹计数好复杂啊！
和花颜脑子里简单的数字计数完全不同！
就一根根大小长短一样的小棍子，根据纵横摆位不同，就能加减乘除一起搞定。
最开始看着学堂里面学生拿出准备好的‘文具’——小木棍，在那上下摆放计算着，花颜的头当时是相当炸裂的；
但看着又有些喜感，眼前这一幕像她小学一年级开始学数学时老师让数木棒的情景，让她怀念非常；
但她明白，那木棒的用处可和现在的算筹木棍不一样。
在古代计数，算筹计数法可是要早于算盘和阿拉伯数字的。
而且这百里老头十分推崇算筹，不爱女帝引入的阿拉伯；
估计也发现她开小差，这老头点她三次名字了，问她可有得出结果。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花颜在心中快速列方程，得出答案。
回先生：“雉二十三，兔十二。”
众人毫不惊讶于花颜的计数能力，她上算学课一向如此；
似乎也是渐渐从花颜在算学馆慢慢显露她非凡的计数天赋后，大家都对她有了改观；天才一名已经实至名归，没有人再小觑于她，
整个学堂上，在其他人还陷在先生的问题，用木筹计数，百思不得其解时，只有她几乎从不用算筹，全为心算，且得出先生满意的回答，无一错漏。
今日也是如此。
在被百里老头允许落座后，花颜暗自庆幸，幸好百里老头这次放过她了；
见她答对，虽未用他讲的算筹来计数，也没有说什么，没有当堂批评她。
平常老头可不会因为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子就放过她呢！
其实花颜也明白，三十几年前，距离周国成立，休养生息也不十几年光景；在那之前，时人都是用算筹计数的；
且那个时代，其实能用得到算筹的人根本就不多，普通百姓更不用说了；
所以，女帝提出的阿拉伯数字在当时没有得到广泛的运用推广。
如今，是当今陛下继续在推广阿拉伯数字计数法；
但时下大多人还是更习惯于旧有的算筹，认为阿拉伯数字不过奇淫巧计。
当然，一项新的事物为人们所接受，总是要经过些磨难和时间的考验的。
。。。 。。。
时间来到几天后，旬假日。
“芷兮，你还是不想回去吗？”，闫祁白看着自家孙女，叹息道。
知道她性子是个固执的，谁也劝不住。
自从她母亲离世，还未过妻孝，他父亲便迅速迎娶了白氏女，从此便与她父亲离了心；
也不知在他父亲婚宴上还发生了什么，被责肆意无理，不敬长辈，罚跪了三天祠堂。
之后，才十岁，她就敢毅然独自离开京都，就带着她母亲的仆从陪房，来这禹州寻他。
闫祁白那时见着她也实在为她心酸，不管京中儿子来信如何暗责孙女不懂事，无理取闹，他都不信，不予理会。
自家儿子做了混账事，害苦了这孩子。
这几年儿子继媳也都陆续育有二子一女了，像是全然忘了禹州还有这个嫡长女一般，居然也都不闻不问！
别人不疼，他这个祖父自是会照顾好自己看着长大的宝贝孙女的；
可芷兮将十八，该为她寻门亲事了。
就算他不着急，认为自己孙女才华横溢，韬略非凡，不愁人嫁。
但就怕京中那一对无良夫妻起了什么心思，拿他孙女去做了买卖。
京中这几年人心浮动，魑魅魍魉多得是，可不能让这对蠢货害了自己的宝贝孙女。
他想，孙女也能看明白这些东西，遂也直言：
“现在祖父还能为你做主，你爹他不敢妄动，你想呆在禹州那咱们就呆在禹州”，
“但踟蹰不前，亦会作茧自缚”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你可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