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情书》淮续

164、予野一生

　　林天野和付梓文还有刘唐在书店门口推推搡搡的，像极了他和本吴晨还有陈天赐平时玩闹的样子。
　　看见罗怀特，付梓文和刘唐笑着和他打了一声招呼。

　　罗浩跑到林天野身边：“大哥哥，谢谢你送我的书，我可喜欢了。”
　　林天野握住罗浩的小手：“浩浩回来了，在外婆家玩得开心不开心？”
　　罗浩点头：“玩得可开心了，过两天我还要去。”
　　林天野：“又要去啊，大哥哥会想浩浩的。”

　　罗浩扬起小脸：“大哥哥想浩浩了吗？”
　　林天野蹲下身体，看着罗浩的眼睛：“浩浩猜猜，大哥哥想没想浩浩？”
　　罗浩不假思索地说：“想了！”
　　林天野摸摸罗浩的头：“浩浩真聪明！大哥哥当然想浩浩了。一听浩浩要来，大哥哥可开心了呢。”

　　付梓文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的林天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刘唐看得直乐呵，在付梓文耳朵边说了一句什么。付梓文看了他一眼。刘唐不说话了。

　　“怀特，你们聊，我们走了。”付梓文对罗怀特说。
　　“啊，你们要走吗？”罗怀特问道。
　　“刚才准备走的，天野说你要来，让我们等一会儿，打个招呼再走。”刘唐解释说。
　　“打过招呼了，我们走吧。”付梓文拽着刘唐的胳膊就走。
　　“欸，我自己会走。”刘唐一用力甩开了付梓文。

　　罗浩问林天野：“那大哥哥也想哥哥了吗？”
　　林天野看了罗怀特一眼：“当然想了。”
　　罗浩追问道：“那你见到哥哥也很开心吗？”
　　林天野点头：“是，大哥哥见到哥哥很开心呢。”

　　本来要走的刘唐又挪不动脚步了，付梓文连拉带拽地将他拖走了。
　　知道刘唐的八卦之心又泛滥了，可他和林天野是兄弟！
　　哥哥想弟弟，哥哥见到弟弟开心有什么不对！

　　他们向后面办公室走去。
　　“你们在聚餐吗？”罗怀特问林天野。
　　“刚才不是找刘唐嘛，正好他不想做饭，就跟着一块来了。”
　　“是我打扰你们了。”
　　“他们本来就要走的。你以为他们多勤快，吃过饭不走，留下来帮忙洗碗吗？”
　　罗怀特笑，这句话很不林天野。不过，他喜欢这样调皮的他。

　　罗浩坐到林天野怀里，听林天野讲故事。明明一个简单的童话小故事，偏偏林天野就讲得这样引人入胜！

　　本吴晨的视频又过来。
　　罗浩一骨碌从林天野怀里下来：“哥哥，是不是爸爸的电话？”

　　“不是，是晨晨哥哥的。”
　　罗怀特偷看一眼林天野，林天野只是笑笑。

　　罗怀特来到门口接通视频。
　　本吴晨看了一眼陌生的环境：“又在哪儿？”
　　林天野就在沙发上坐着，罗浩就在旁边听着，罗怀特不可能说谎。

　　他老实说：“我在书店。”
　　罗浩说：“小哥哥，我在大哥哥这儿。”

　　罗怀特觉得头蒙了一下。
　　中午他还想到如果本吴晨撞到他和林天野在一起该怎么解释，晚上这种事情就发生了。

　　本吴晨重复了一句：“大哥哥？”
　　罗怀特连忙解释：“是林天野。”
　　罗浩脆脆地说：“我想看书，就让哥哥带我来找大哥哥了。”
　　“浩浩真棒！”当着罗浩的面本吴晨不好说什么，只罗浩离开屏幕，他的脸拉了下来，“到家视频我。”
　　说完，视频挂断了。

　　还没走到林天野旁，陈天赐的视频也打了过来。
　　罗怀特打招呼：“天赐。”
　　“打你电话不通，打晨晨电话不通，我就不明白了，有的人怎么这么忙？”陈天赐巴拉巴拉也不让罗怀特说话，“这两天你们都没在群里说话。我知不知道很担心你们。”
　　“是这样的天赐，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情……”

　　陈天赐立刻警惕起来。
　　林天野也向他投来疑问的目光。

　　“怎么了？你们怎么了？”陈天赐要哭了，“我不许你们有事！”
　　罗怀特连忙说：“不是我们。是别的事。”
　　陈天赐：“什么事？”
　　“就是……”罗怀特想着措辞，“晨晨的一个叔叔前些天去世了，晨晨在忙。”

　　本吴晨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他是龙棠少爷的事只有龙棠高层知道，同样，连恩传给本吴晨的事，只有连恩高层知道。外界虽有传言龙棠少爷接手连恩，却并不知道龙棠少爷到底是谁。
　　没有本吴晨的应允，罗怀特并不打算说出这件事，只用简单的一句话带过。

　　陈天赐放了心，他不关心别的，他只关心本吴晨。
　　“那我就放心了，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他这才想起来问罗怀特：“你在哪？”
　　“我和浩浩在书店。浩浩，喊天赐哥哥。”
　　“天赐哥哥。”
　　“这两天雨水多，你和天野上山注意点。”
　　“知道了。谢谢你，天赐。”挂断电话，罗怀特走到沙发前坐下，“天赐说，这两天雨水多，让我们注意点。”

　　“天赐真的很细心。”林天野笑着说，“红绳帮里，你最好的朋友就是晨晨和天赐吧。”
　　“是。”
　　“你的晨晨和天赐，就像我的梓文和刘唐，我们遇到这样的好朋友真是幸运。”

　　凌晨两点半。罗怀特的电话响起。以为是起床闹钟响了，一骨碌坐起来，才看到是本吴晨的电话。
　　“我在楼下。”电话挂断了。

　　上次是凌晨四点，这次是凌晨两点半。本吴晨真的是夜行者啊。
　　噔噔噔下楼。借着昏黄的夜灯，罗怀特看见本吴晨一脸疲惫的面容。

　　他一把抱住本吴晨凉凉的身体。
　　“你回来了。”
　　“嗯。”
　　“我们上楼说。”
　　“到我车上。”

　　他们走出光晕，行进在暗色里。寂静的夜，只听见轻轻的脚步声。
　　他们的手触碰到一起，罗怀特想要握住，本吴晨不经意的躲开。

　　他停下脚步：“跟我去南城。”
　　“我……”罗怀特不是不想和本吴晨一起。可今天要去山区赠书，还有重要的一点，本妈妈和白清雪在南城。

　　一秒钟的迟疑，他知道，这又是本吴晨的一场考验。
　　本吴晨冷冷的声音：“我知道你不去，我就是想听你说。”
　　争执又要开始了吗？

　　“你和林天野走得很近。”
　　“没有。”罗怀特矢口否认，“浩浩今天回来，想去书店看看书。”
　　“他喜欢你？”
　　“没有。”

　　罗怀特想起林天野温柔的眼神，那里面有爱护，有宠溺。
　　他想起林天野将他护在身后，他想起林天野为他采摘野草止血，他想起林天野认真教他写字。
　　林天野喜欢他吗？答案是否定的，他是弟弟，林天野对他好，只是哥哥对弟弟的好而已。

　　四周黑沉沉的，远处荧荧的灯光投射不到这里。
　　本吴晨向前一步，说话的气息喷到了罗怀特的脸上。
　　“你呢，你喜欢他？”

　　罗怀特否认：“我没有。”

　　本吴晨，你是以朋友的名义问出这句话，还是以爱人的名义问出这句话呢？
　　连他们讨厌的晋恒都敢直面爱情，可他们还是畏缩不前。

　　本吴晨法则坚不可摧，本吴晨指令还没有修改，可是，罗怀特还是说，
　　“我喜欢你。”
　　他停了一下，坚定地说，“我爱你，本吴晨。”

　　这样，会不会让你有安全感呢？或者，你会以朋友的方式说，别开玩笑了。而他则会说，朋友之间开个玩笑怎么了？
　　如果他坚持说，我没有玩笑，我是认真的。本吴晨，你又当如何呢？

　　黑暗里，他看不见本吴晨的表情。
　　他们都无声地调整着呼吸。
　　本吴晨迈开脚步：“车在那边。”

　　不是没有失望。
　　不过，在意料之中。
　　他不过在做最后的挣扎。

　　本吴晨打开后座，罗怀特刚坐上车，本吴晨一下子将他扑倒，身子重重压到他的身上。
　　他用手环住罗怀特的脖子，将头枕在他的胸前。罗怀特的血液还没有开始沸腾，本吴晨已经停止行动。

　　“我很累，我们歇一会儿好吗？”
　　罗怀特本来应该说好，可是，他还是固执地说：

　　“我想要你。”
　　这是最后的尝试。

　　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答案，以至于他身体僵硬，不敢用行动来配合他的表白。

　　果然。本吴晨再一次置若罔闻。
　　“八点半我要赶到南城。”
　　罗怀特放弃了。他没有遵守本吴晨法则，就算难过也是咎由自取。

　　目前指令：好朋友。

　　本吴晨问他：“你不开心吗？”
　　“没有。”罗怀特木然说，“你要走吗？”
　　“我接手连恩了，今天开一个高层见面会。”本吴晨凄然的笑，“你看我像傻子一样坐在那里，完全由别人操控，是不是很悲哀？”
　　罗怀特默然无语。

　　“好像我自己的人生不是我自己的。”本吴晨叹息一声，“还有什么是我的呢？”
　　罗怀特的心又软了。
　　“你还有我，我是你的。”他伸手抱住本吴晨。

　　本吴晨喃喃道：“罗特，我不想给你一个没有承诺的未来。”
　　“本吴晨，我不要什么承诺，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等我，好吗？”
　　“好。”

　　本吴晨坐起来：“我要走了。”
　　罗怀特也坐起来：“这么快吗？”

　　“明天，我去翔飞接你。”
　　“好。”

　　“后天。”本吴晨问道，“你知道什么日子吗？”
　　罗怀特说：“我知道。”

　　后天。七月三十一号。
　　他和本吴晨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我们的一周年，你陪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