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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休止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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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闼山和枭谷的比赛有很多种猜测。因为井闼山队长饭纲掌的受伤，很多体育新闻都在猜测井闼山和枭谷比赛的结果，有说在木兔光太郎超进化饭纲掌受伤的情况下枭谷会赢，也有说井闼山赢了枭谷很多场他们不会输在这一场。
1月8日准决胜井闼山以1：2败于枭谷，第三局的比分是29：31。
第一次在正式比赛遇见枭谷居然是这样的情况，双方握手，站在安冈青梓对面的是木兔光太郎。
“木兔学长，你成为了一名普通的王牌。”
“你看出来啦。”木兔很兴奋地伸出一指，“青梓，你也成为了一名普通的接应。”
附近的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这两人是不是不认识普通这两字。赤苇花费半秒思考他们是不是把正常发挥当成普通。
和昨天一样，他们面朝拉拉队鞠躬，拉拉队的掌声并不逊色于昨天，井闼山止步全国4强。
“安冈，你在想什么？”
饭纲掌好奇地看着安冈青梓，他走在旁边一路都很安静。
安冈的表情很平静：“学长明年有时间可以来看我们的比赛，我们绝对会复仇。”
“这句话很帅，但语气太平静……”
饭纲话没有说完扶着他的狮神忍不住开口吐槽：“安冈，要热血起来！”
白壁瞅着有些乱的场景，没有抢着开口而是朝安冈点点头，这样表达明明效率更高，这两个人真是呆子。
可他也有些舍不得，橘黄色的球场，和他一起奋战的队友，哪怕他在毕业后也会一直打排球，这些东西却不同。
“谢谢你们。”
白壁的声音更平静，饭纲差点不顾脚伤揍他们两拳：“这是毕业式或者退部才要说的话！你们现在说出来回去说什么，而且要考虑昨天就在哭的我的心情，不要让我今天继续了！”
饭纲学长哪怕受伤还是那么活泼，走在最前面的三位三年级在闹腾，青梓退到了他的两位友人旁边。
“元也，球落下时你在想什么？”
古森元也几乎是秒答：“想要接起来。”
“我也想接。”青梓很能理解元也的心情，“可惜那是打手出界。”
他和元也都没能赶上。
“圣臣在想什么？”
“……拦网的训练还不够。”
“哈哈哈哈，你真的一点都没变。”古森元也想起了以前的某场比赛，圣臣不会说难，只会说训练还不够。
安冈青梓也笑得很开心：“总有种小臣七八十岁再和高中生打排球也会这么说的错觉。”
佐久早圣臣难得没有反驳他们，他皱起眉头又松开，最后也勾起了嘴角。
场馆外井闼山的旗帜已经收了起来，青梓觉得有些刺眼，除了最后剩下的那面旗帜，其他到过这里又离开的都会被统称为失败者们。
他转过身就能看到以前的自己，与以前的心情不同，这次哪怕输了，他想的居然不是自己太没用，而是强烈的不甘心。
他曾以为第一次失败就会是世界末日，可现在已经第二次失败，他还活着，并且为他还活着而感到庆幸。
人的相遇会产生意义，他因为排球遇见大家，现在也能脱离这个怪圈朝前走。
那天回去后青梓收到了来自宫城的牛岛若利选手的短信，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打得很好，青梓的回复比他还少一个字：那当然。
三年级退部后青梓忙到起飞，他成了队长，副队长是新上任与大家处于配合磨合期的二传手佐藤。他忙的地方不只排球部的事务，学习方面也需要加强，以至于宫治的信息是下午发来的，他晚上才看到。
「我今后不想再打排球了，早就想好要从事和吃相关的工作。我对排球还算喜欢，但蠢侑那种一定要把排球打下去人生才算成功的样子真的很气人。我们俩差点就打起来了，最终没有打起来，总之，阿侑真蠢。」
青梓看到最后一句话没忍住笑了出来，阿治的短信太有画面感了。
「我现在的想法还没有成形，但也总算迈出第一步开始想以后不打排球的未来了。阿侑会和你打起来挺正常的。」
毕业典礼结束饭纲掌和白壁楠二一起朝体育馆走去，狮神乔一个人跑在最前头。
他们没有进体育馆，只是在外面和已经列好队的学弟们来了最后道别。
饭纲抱了抱他们井闼山的新队长，安冈站得笔直像一棵小树，饭纲倒是发现一个新规律，成为队长就会变得沉稳。
队长可不好当，这是他成为队长后给自己的第一句话，这句话不怎么好，饭纲决定交出另一句：
“我把千叶学长给的祝福再传承一遍，开心的渡过最后一年，加油！井闼山的队长。”
“青梓，你在听吗？”
石川明拿手在安冈青梓面前挥了挥，春假他们出来赏花，青梓的心情还不错可老是走神。
“抱歉，你刚刚讲到哪了？”
头顶的樱花像雪一样飘落，大风将这阵落花延展到最长，青梓低下头他身上也有花瓣。
“我打完高三以后就不打排球了。”
“诶？”石川明花了两分钟来确定是不是他耳鸣了，确认不是后也不知从哪问起，“多久的事？真的吗？你和他们说了吗？”
“刚刚决定的，真的，还没有。”
石川明心里的纠结都要爆表，犹豫一会还是问道：“需要再想一会吗？”
“已经想了快三个月了。”青梓托腮望向小明，“其实我不喜欢排球，也不讨厌，能走到这儿都像一个奇迹。”
石川明能看出青梓完全是认真的，而且青梓不是冲动的人。他只是忍不住会想放下练习了这么久的东西会遗憾吗？但是青梓说不喜欢不讨厌就是为这件事定了性。
“再见。”
和小明在路口分别，青梓在心里叹气还是打开了手机，他似乎没做过一定要告诉小臣的承诺，甚至可能小臣也不在乎。
可我想告诉他。
因为报恩吗？他看着屏幕上提示已发送的短信，默默数着时间，他都快踟蹰起来就当没这回事的时候，圣臣偏偏回复了他。
其实根本没过多久，五分钟之内能回复真的很厉害，而且他询问的问题还很怪。
他问了圣臣家的地址，还问能不能去他家。
幸好他今天出门有带酒精湿巾，在便利店买好慰问品后能立马进行消毒，他没忘记买一包酸梅，或者说最重要的就是酸梅，其他都只是附赠品。
他今天的行为堪称冒失，但相关未来的事冲动也在所难免。
青梓核对完姓名牌才按下门铃，门打开是一只穿得很舒适的圣臣，和平常不一样的感觉。
“谢谢。”
佐久早圣臣把水端到茶几上，看着安冈青梓道完谢喝了一口。
不用说就知道青梓有话要说，他并没有催促，有些安静地等待着。
“高中毕业后我不打排球了。”
“……”
圣臣能察觉到青梓的认真，他大概知道青梓找他的理由了，不是想从他口中得到意见，而是为了回报他的答案。
“你是真的想放弃吗？未来的规划是什么？你想好了吗？”
“我觉得不是放弃。每个人都有继续这件事的理由或者单纯随心而为，可惜这两点我现在都没有。”
青梓看着圣臣的眼睛，很多时候眼睛比言语更有说服力：“就当做是毕业吧，毕业所以划下句点，这个决定一定会把小时候的我吓一跳。”
“没有具体的未来规划。我有在考虑要不要离开这儿，这一点也足够我思索到毕业……可惜我大概这辈子都改不掉思虑过多的性子了。”
最后一个问题，青梓能看到圣臣眼睛里的他自己，笑了一下才说：“想好了。”
安冈青梓的眼睛是灰色的，夹在白和黑之间，调和成浅浅的灰，青梓很坦诚，他尊重他的决定。
“……我知道了。”
青梓没告诉圣臣他有点呆呆的，其实他也有点呆呆的，因为圣臣牵起了他的手。
“如果不快乐，划下休止符也是好选择。”
“对吧。”青梓没有松开手，“我要寻找让自己快乐的事。”
当天晚上青梓没有回去，他们为了找寻快乐一起看起了《哈利波特与魔法石》，因为看得太入迷而错过末班车只能留宿。
高三的事情像一阵风一样快，安冈青梓在开学便和松野教练说了打完高三就不打的计划，松野不太理解仍然尊重。
古森元也却觉得青梓做出这个决定很正常，就像每个到了高三思考自己毕业出路的排球部员一样，有些人会想走职业道路，也有人会把这段经历进行到毕业停止。青梓做出这个决定可能有很深的理由，也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继续。虽然想了那么多，他对着在拉伸的青梓只说出：“挺好的。”
佐久早的面色很冷静，元也看看他又看看刚刚丢下个惊雷就开始拉伸的青梓，圣臣是已经知道了吧。
佐久早圣臣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把手中的排球丢给青梓，“陪我练拦网。”
2014年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夺冠队伍是井闼山，像他们约定的那样，饭纲和白壁狮神站在看台上，为他们的夺冠鼓掌。
“哈哈哈哈，古森是哭了吗？”
饭纲露出反派一样的笑容，现在古森也哭了，这代表他们井闼山就是有哭的传统。
“你好幼稚。”
白壁不露声色进行吐槽，饭纲实在受不了白壁的毒舌想和他好好辩一辩，如果不是狮神突然大喊，战火早已烧遍看台。
“井闼山，冠军！”
狮神的声音足够大，还带动其他观众一起和他喊起来，这是属于井闼山的荣耀。
安冈青梓死死睁大眼睛，他害怕自己在这哭出来：“我们赢了！一起赢到了最后……我以后一定要去看你们的比赛，能看着你们继续打排球真是太好了。”
高三IH之后就有俱乐部和大学朝他们抛出橄榄枝，古森元也选择加入俱乐部，而佐久早圣臣选择接受大学特招。
“青梓……”元也实在忍不住埋在了青梓的肩膀上，青梓的手轻轻摸着他的头，更想哭了。
“我想想……”青梓抬眼正好与圣臣对视，“我希望你们能一直开心地打下去，能够圆满地打完每一场比赛。”
“会的。”
圣臣深呼吸给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元也终于抬起头来，擦干脸上的眼泪，没有回头朝集合的地方走去。
青梓知道元也是怕继续哭出来，有点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圣臣却一直没有动，张开了手臂。
我懂他的意思。
这是一个拥抱。
青梓和圣臣抱在一起，他本来以为他今天绝对不会哭，到这刻眼泪还是流下，明明他想把眼泪留到毕业，留在春天。
“谢谢你，小臣。”
比赛完他们全身都是汗，他们俩没有一个在乎这一点细枝末节，最后一场比赛，如果圣臣不主动青梓哪怕是强迫他也要再给出一个拥抱。
“也谢谢你，青梓。”
他们抱得似乎有点久，青梓松开手都有些不适应，“我们能成为朋友真是太好了。”
“我以后一定要加入你们的应援团，买各种周边……”
佐久早圣臣带着笑看着絮絮叨叨个不停的青梓，他以后可能会怀念这一刻吧。
怀念默契的扣球，怀念一起看书，怀念青梓突然哼起的歌，怀念牵过的手。
那些摇摇晃晃的日子。
这还不是最后一刻，无论结局是什么。
“给你的慰劳品我会消毒，写信你会看吗？”青梓想问圣臣却发现这个人眼神不一样了，“发短信比较好？”
“都可以。”
佐久早点点头，青梓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没有多想，两人并肩走回队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