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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九章 ...

  •   女人抬手一巴掌甩过来,却被他半空扼住,并且用力推开。
      陈暮野冷色铁青:“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
      说罢便擦身离开。

      林原清半夜被弄醒了。陈暮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将他抱在怀里,吻着他的脸颊,头发,另一只手伸进了他的内衣里。滚烫的手掌抚摸过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肤,一路游离向下。
      “你……陈暮野……你喝酒了?”
      他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你醒了?”陈暮野声音有些嘶哑。他身上有很重的酒味。
      “嗯。”林原清压住他向下的手,在黑暗中看着他发亮的眼睛,“你去哪了?我一直等你。”
      陈暮野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你买花了?”
      “是啊。好看吧,是福禄考,很奇怪的名字,不过它有另一个名字叫天蓝锈球,来自古希腊语意思是“火焰”。维多利亚时代,女孩子们如果接受了男孩爱情的邀约,就会手捧福禄考的小花束出现在他的面前……说YES。”林原清回身拥抱他,紧紧的,“陈暮野,我也是。”
      “我以为你不喜欢花……”
      那天心血来潮买了一束花,哪知被他嫌弃了,爱面子的某人干脆将花送给了若含。
      “我喜欢的。”林原清说。
      陈暮野抱紧他,声音低沉:“你这样让我……让我……不知道如何。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你喜欢我,其实是错误的?”
      林原清一愣。双手环着他的腰身。
      “没有。”林原清坚定地回答他,“唯一错误的就是,我应该早点认识你。”
      陈暮野浑身一震,抬起头,眼睛里流动着火焰,热烈地燃烧着。
      林原清揽住他的脖子,看着陈暮野。
      “陈暮野,不要因为无关的人去怀疑你对我的吸引力。即便你是颗毒药,我也甘之如贻。”
      陈暮野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林原清微微欠起身子,更深地沉溺进属于陈暮野的温柔里。
      “原清。”陈暮野低声唤着他的名字。

      林原清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快上午十一点了。陈暮野还在睡,手搭在他的腹部,将他圈在怀里,看来累得够呛,听到电话响也不为所动。甚至将他也往怀里带了带,不让他动。
      但电话响了一次又一次。这次是陈烈的手机。
      林原清摸过手机。
      出国几个月,陈烈倒是经常打电话,无非也是一些公事。
      林原清接通电话:“喂。”
      “林原清?”陈烈的声音很嘶哑。
      “是我。陈烈学长,怎么了?暮野还在睡觉。”
      “我找你。”陈烈沉默了一下,问道,“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回来一趟吗?”
      “大概得到一月份,过年前吧。”林原清觉得很奇怪,“怎么了?”
      “我这有个病例,你方便看一眼吗?”
      林原清心里一紧:“你生病了?”
      “不是我。”陈烈的声音愈加低沉下去,听起来倒像是哽咽了。
      林原清心直直地坠落下去,他稳住心神掀开被子下床:“你现在把病例传我吧。”
      “好。”

      周成冬起了个大早就看见所有菜都弄好了,自己儿子蹲在水池边正在串串儿,看来起了个大早。
      周成冬打了个哈欠:“起这么早?”
      “嗯啊。”周羽阳没有抬头,串好最后一串鸡肉,才说,“爸,票我买好了,明天上午的车。”
      “去哪了?”
      “去玩啊。你不是挺想去北省?”周羽阳站起来,擦干净手,“去呗。”
      “你这小子。”周成冬笑,接着又拒绝,“不去。这店里走不开人,生意这么好,关一天得损失大几百呢。”
      “我给你。你算算一天赚多少。”
      周成冬孤疑地看着他:“你发财了?”
      周羽阳笑了笑:“差不多吧。你儿子现在可是律师所合伙人,光一个案子进账就比过你这个把月赚的钱了。”
      周成冬摆手:“不去不去!等我七十岁,你到时候结婚有娃了,就带我去。”
      周羽阳笑容渐渐隐了下去,在周成冬旁边蹲下来,低声说:“我离婚了。”
      周成冬大吃一惊:“离婚???你这臭小子,结婚也是不打招呼,这离婚,你当结婚是儿戏啊!!!”
      周羽阳低头没作声。
      “我和你讲,这婚!不许离!!!你那媳妇儿我还没见过,你这……你这像什么样子!!!”
      周羽阳低着头依然没作声。
      周成冬低头看了半天,意识到儿子可能并不是自愿离婚。
      “这……人家有相好了?”
      周羽阳抬起头,摇摇头:“就……发现不那么合适就离了呗。”
      周成冬恨铁成钢地一脚踹过去,周羽阳居然也没躲,就被一脚踹倒了。
      “离离离!就说你突然回来,你这回来一个星期,就是为了离婚这事儿啊!要是还能挽回,一定要去试试。”
      “哎呀。”周羽阳有些不耐烦,站起来,“不就离个婚嘛!您当年丧偶不也把我拉扯大了!何况我这还没孩子呢,前面好的等着我呢。”
      周成冬脱下鞋子就要砸,周羽阳端着盆子跑进去了。
      上午周羽阳把活忙完了,又见周成冬冰柜里的货没了,又开着那辆突突的三轮车去市里进货。
      等他突突开着车回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
      院子里停了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十分眼熟。
      他看了一会儿,便面无表情下车,然后将货都搬进去大声喊道:“爸,我回来——”
      周羽阳吃惊地看着房里的人。
      那是陈烈的车。但不止陈烈来了。
      还有林原清和陈暮野。
      “哥,你回来了!!!”他将东西往地上一放,上去就一个熊抱,“不是说要到一月份才回来?”他是真开心。
      “哦。申请了提前结束研学。”林原清拍拍他的肩,“想来看看叔,没想到你也来了。”
      周成冬从里面出来,系着围裙,一脸喜气。
      “正好正好,大家吃个团圆饭。臭小子,快点过来帮忙。”周成冬对周羽阳说。
      周羽阳刚要过去,陈烈站起来:“叔,我来帮你吧。”
      “啊?”周成冬懵了。
      周羽阳皱眉,陈烈又说道:“他们兄弟俩好久没见了,让他们一起聊聊呗。”
      陈暮野也说道:“是的。叔,我也来帮你。”
      陈暮野推着周成冬进了厨房,陈烈进去前回头看了一眼周羽阳,但是周羽阳从进门到现在,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当初这个店的选址是林原清和周羽阳一起定的。当初兄弟俩刚上大学,对于做生意一知半解,但胜在胆大。选好了位置,又谈价格。原店是做饭店的,店主因欠了债急需转让,虽然这样不太好,但林原清就是咬定对方急于变现而生生将价格压低了一层才拿了下来。
      可是等到他们真正来接手一看。对方气不过,原本说留下来的桌椅板凳都散了架,店内的装潢都毁得差不多了,连玻璃也坏了几块。更别说当初说好留下来的吧台还有空调类的。
      周羽阳当时就气得要打官司,但眼下这个不重要。两个人拍照留存了,就开始盘店。
      那段时间辛苦又幸福。
      这店是两兄弟一心一意搞起来的,不指望赚多少钱,给周成冬个事儿做就成。
      林原清感叹道:“叔要是退休了,这店也不能关。”
      周羽阳把玩着手上的杂草,嗯了一声:“以后这店给你了。你要是老了,暮哥也老了,你俩到这里再翻修一遍,改成客栈。挺好的。”
      “我可不要。你是叔正儿八经的亲儿子,这家业留给你。”
      周羽阳怔怔地看着,忽而一笑;“陈烈找你来的吧。”
      林原清也不再隐瞒:“嗯。”
      周羽阳:“真是。离婚是他提的,我只不过答应他了,现在又来纠缠是几个意思呢。”
      “你明知道他不是纠缠的人。”林原清只觉得喉咙发紧,“明天跟我去英国吧。”
      周羽阳看向他,意外:“你说什么?”
      “我认识一个医学教授,是中国人,对于你的病,他觉得可以尝试新治疗。”
      周羽阳呆呆地看着他:“陈烈知道了?”
      “嗯。”
      周羽阳猛地站起来,喘着粗气。
      “他,他怎么知道了的……”
      他觉得自己瞒得很好,他说自己有二心了,他夜不归宿,他甚至还和别的男人过了一夜,他还……当着他的面……
      周羽阳此刻只觉得心脏绞痛。
      “他不会以为我是生病了才想法子离开他吧。他真是,也太纯情了。”
      林原清握着他颤抖的手:“羽阳,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周羽阳颓然坐下来,失笑了一下:“治不好了。哥。我已经看过很多医生了。我以前是不相信的,我还年轻啊,怎么会得这种病……”
      周羽阳不相信。
      他的日子过得不算差,从小到大,阳光正直,他设想过人生无限可能,包括和陈烈在一起。但他独独没有设想过,他的生命可能在最热烈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花了一些时间接受。
      然后又花了些时间离开陈烈。
      然后来陪陪父亲。
      之后呢?之后不会再有之后了。
      “可是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早死和晚死都没有什么区别。我现在就只想陪着爸爸,带他出去旅游……你别劝我了。”周羽阳站起来,“哥,你们吃过晚饭就回去吧。”
      林原清一把拽住周羽阳,狠狠的:“周羽阳,你现在这是做给谁看!你连治都不治就说没希望了!不治了!你明知道陈烈不可能放着你不管,你也明知道我们也不会!你!你就不想想周叔吗?你不治你还能活多久?半年?一年?之后呢?你让周叔怎么面对?”
      周羽阳猛地甩开林原清,红着眼眶:“我现在巴不得我立马死掉!省得在这里看着你们这一张张可怜我的脸!我周羽阳怕什么死啊我!”
      周羽阳眼泪掉了下来,痛苦地蹲下来。
      “你以为我想死啊。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我还没有把我的律师所开到北城去,我还没有成为厉害的大律师,我还没有……还没有带爸爸全球旅行呢。我甚至……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和陈烈的时间那么短,我总想着,反正还有时间,年轻时候正是拼命的时候,以后老了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我们有那么多的十年……一辈子的时间……”
      林原清无力地看着周羽阳。
      陈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望着痛哭的周羽阳。
      他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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