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绻残云》秝子

17、第十六章

　　云未理会他，心思全放在白昼身上，他垂眸望向台上娃儿，见几个达到符合资格的站右方，不符合年龄的则赶下台，轮到白昼与评审相望时，云心跳骤增，甚为紧张地屏息着气，修长的指揪着自身衣角，拧着。

　　不知道白天所说的法子为何？

　　白昼双眸直视评审，浅褐眸同瞬转深色，评审身形一晃，神识瞬地变为不清，白昼唇一启一阖，下了道指令：“看着我的眼睛，我今年七岁，是里面最可爱的女娃。”

　　“记住，比赛照常进行，但最后冠军判给我，就算与其他位评审意见不同，你也得想办法给我冠军，三秒后你将恢复正常，记住这任务。”语落，他冷扬唇瓣，回身向下台人群，再抬首朝浮于天上的云招手。

　　俄顷，评审下了判断，朗道：“白昼，七岁。”

　　白昼朝女娃旁踱去，扬起自信的笑，许多女娃看清他的模样，甚为害怕地抖了抖，见此，他挑挑优眉笑道：“别怕，哥……姐姐，不……我是好人。”

　　差点忘了，他现在是“七岁”，甚至比一些女娃还小。

　　“为什么……你的脸会变成这样？”一名天界女娃绞扭着小手，害怕的问。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白昼小手覆于身后，迈开步伐踱了几步，身一顿，回首望向她们，蹙眉严肃的问：“你们知不知道僵尸女娃？”

　　“啊？什么？”众女娃面面相觑，摇摇头。

　　“僵尸女娃最喜欢附身在女娃身上了，尤其是模样可爱的女娃。”

　　“附身？什么意思？”其中一名女娃眨巴着可爱的大眼，怯怯问道。

　　“你们看我的模样可不可怕？”白昼指了指自己的面容。

　　“可怕……好可怕，好像会走动的陶俑娃娃。”另一名个子娇小，貌似未满五岁的女娃，手中抱着一只娃娃，害怕地道。

　　“别看我这样，我以前可是比你们都还可爱的。”白昼手指抵着额，陷入一阵哀愁。“若不是被僵尸女娃附身，我的脸也不会变成这样。”语落，他挤了几滴泪珠，状似悲恸不已地捂脸摇头。

　　“啊……好可怜，为什么会被附身？”

　　“唉……就因为我可爱啊！去年的女娃节比赛我是冠军，因此被僵尸女娃看中了。”白昼猛抬首，咬牙握拳，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为了劝你们离开，我重返舞台，就是不想让你们步入我的后尘。”

　　“咦？可是爹不是说……女娃节是今年才有的？”

　　“大人的话怎可以相信！”白昼猛摇头，激动不已。“我爹昨儿个才说家里没银两，不能买娃娃，今儿个就有银两买白米！”

　　“是啊！我娘也常说没钱，不给我买玩具，可就有钱买菜。”一名妖界女娃眨眨晶亮的眸子道。

　　“是呀、是呀，我父亲总说没赌钱，可前些时候就让我在赌坊外头见到他在里面下注！”一名魔界女娃噘着唇道。

　　“我娘也是！”

　　“我爹也是！”

　　一时之间台上的女娃七嘴八舌了起来，拼命地说着大人的话怎生不能相信，如小麻雀般吱吱喳喳，好半晌，大家才气喘吁吁地止住了声。

　　“所以怎么办？”一名女娃突开口，有些害怕地揪着指头。

　　“为了大家好，我由衷地劝大家弃权。”白昼喟叹摇首。

　　“可是……”女娃们犹豫地面面相觑，小脸皱得比苦瓜还皱。“爹说赢了要给我买新娃娃呢！”

　　“我母亲也这么说。”

　　白昼唇微上扬，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笑道：“别难过，要娃娃是吧，我这里有得是钱。”他自怀中掏出一个钱包袋，内有妖界的纸钞、天界的碎银、魔界金币和冥界纸钱。

　　蓦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划破他们的谈话声，寻声音来源，那是一名长相清丽的金发女娃，瞧那穿着应是魔界的孩子。

　　“你们别听他胡说！这活动过去根本就没有举办过，我爹地是魔界里面的官员，他说这次的比赛很重要，要我一定得赢，是魔帝想要尝试亲养妃子而办的比赛！”

　　闻言，白昼呛咳一声，脸颊僵硬地抽了抽。

　　那个无聊的家伙，果真够无聊，后宫佳丽上千还不够？亲养妃子，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这样，倘若自己赢了可怎办？虽说魔帝残天无性别，可是他绝对不要当他的男人呐！

　　念头一掠，明眸转，白昼唇微上扬，暗忖：“不过以我的能力，还怕逃不掉么？”

　　思及此，他抬眸凝盯金发女娃，挑眉笑道：“如果你想当妃子倒也不难，可就怕你赢了比赛输了面容，到时如我一般，魔帝残天可还会喜欢你？”

　　金发女娃身子一颤，咬咬牙，身姿挺立道：“我……我爹地会保护我，不会让僵尸女娃附身的！”

　　“喔？”白昼挑挑眉，笑得一脸邪魅，登时令众女娃害怕地退了一步。“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等会儿自我介绍后，看看我身上的僵尸女娃会不会喜欢上你，附到你身上去。”

　　精炯的褐眸扫过众人，不少女娃皆害怕地身发颤抖，除了因他那一席话，还有为他自体散发的莫名气息，是说不清的压力垄罩，令女娃们好似双脚生根无法动弹。

　　“一号芬婷，五岁，琵琶妖。”蓦闻主持人朗声言道，白昼心一凛，敛了自身气息，当下不少女娃脚一软，趴坐在地隐隐啜泣。

　　突见一名女娃缓缓爬起，她揉着双眸步至前台，唇动了动，尚未自我介绍就当即哭了出来，顿时使主持人脸色发黑，愣然。

　　“你、你使了什么术法？”金发女娃眼眶涎泪，仍傲气地站稳身子，不使泪落下。

　　“没有啊，刚刚是僵尸女娃做的，不是我。”白昼噘起唇，状似无辜地眨眨晶亮的眸子。

　　不能怪他欺负小孩，一切都是为了思雪呀！

　　视移，见天上的云与桔雪两人双肩相并，距离甚为靠近，然，云见桔雪毫无节制地狂喝，不禁蹙起秀眉，夺去他掌中酒壶。

　　“你也喝太快了吧！再这样下去醉倒可就糟了。”

　　“小七说我美呢……我很开心，我要庆祝！”

　　“够了，发什么酒疯！”想起他的酒品，委实糟糕至极，再这样下去难保不会让人看笑话。

　　“还我，小七……我……我喜欢……”桔雪伸长手欲抢回，可身子越渐贴上，他闻着云发上特有的花蜜香味，不自觉吻了上去。

　　“花蜜好香……”

　　“你干嘛呀！想吃花蜜回去再吃，别、别靠过来，要压倒我了。”云伸长手不欲让他抢回酒瓶，孰料他越渐贴上，将重量全压覆于云的身上。

　　突地，底下一阵惊呼，云垂首往台上望去，见二十几名女娃又哭又闹地走了大半，仅留下十几名女娃脸色惨白地呆站在台上，唯画浓妆的白昼与一名金发女娃看不清表情，定睛一看，那名金发女娃脸上的妆容竟是与白昼相仿的“僵尸妆”。

　　“呀，好可爱的女娃！”云意指金发女娃。“那个女娃一定会是白天的劲敌！”

　　“嗯……”桔雪神识恍忽地点点头，忽俯首吻上云的唇角，霎时令云心神震颤，眸大瞠而未回神。

　　桔雪伸舌舔了舔他的唇角，低低赞叹道：“软软的，甜甜的，香香的……好像棉花糖。”

　　“你在干嘛！”云方回神便是一推，猛拭唇瓣，咬牙攥拳一挥，击上桔雪的肩，闷声气道：“你要吃糖自己变就好，你是喝了几壶？醉成这样真像个傻子。”

　　“我没有要吃糖啊！四……五……忘了几壶了，呵呵……”桔雪含笑摇头，打了个酒嗝，伸手又是一抓。“我只想喝酒，同小七一起喝酒……呵……小七以前也爱说我傻。”

　　“说你傻子这么开心啊！”云以衣袖拭着唇角，上头还有些许桂花玉酿的味道，他心底甚是气闷，忍不住抬腿踹了桔雪一脚。

　　不知道这算不算初吻没了？虽然只是唇角……啊……真讨厌，莫名其妙地没了。

　　蓦然，底下又是一阵惊呼，云垂首看望，正好与白昼四目相交，他小手紧攥成拳，目视云再移视桔雪，如此来回。

　　云不觉有异状，抬臂朝他挥了挥手，咧唇而笑，眸扫他方而望，赫然发现台上只剩两个娃，一个是白昼，一个是适才的金发女娃。

　　“该死的桔雪！”白昼低咒。

　　竟趁他离开之际，偷吃他的思雪的豆腐！

　　“剩、剩下两个……参赛者，左边的是十号莫妮娜，右边的是三十三号白昼。”主持人用手拭去额角冒出的汗珠，心底唉唉叫苦。

　　这是怎么一回事，活动才刚开始，哭走了十个，过不久，又哭走了二十来个，原还剩十来个娃，谁知原本模样可爱的莫妮娜会突然变了张脸，吓跑了剩下的参赛者，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比赛还不到两刻钟，参赛者全都跑光了，剩下的两个模样这么可怕，这、这该怎生比呀？更何况还要交到魔帝手中，这副德性……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