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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告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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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个吻一触即离，轻到夏油杰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还在怀疑刚刚是不是真的发生了那种事。
“滋……滋……”
电路恢复，室内重归明亮，夏油杰走到浴室，看着镜子的自己，抓住洗手池的手猛地收紧，手指的骨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能为凌做些什么了。
最后离开的时候，凌说的是，暂且不要告诉其他人，即便大家已经有所察觉，但还是不要说。
夏油杰捧了一把凉水扑到脸上，水龙头“哗哗”地开着，脸上的热度微微消退，心中的无力感却没有任何减弱，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下来，夏油杰闭了闭眼，“诅咒……吗……”
如果是被凌诅咒的话，那他愿意。
……
第二天，刚做完任务回到车上的神吉雪枝接到了凌的电话。
下午，东京，咖啡厅。
神吉雪枝和凌相对而坐，看着眼前鸭舌帽、口罩、墨镜一样不少的凌，她没忍住瞪大了眼睛，随后压低声音问道：“虽然我也听说现在高层对你采取了管控措施，但是你这未免也太……？”
太夸张了吧？！她刚刚都险些没认出来啊！！
“事出有因，我时间也不多”，凌口罩都没摘，直奔正题，“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神吉雪枝抿了口咖啡，眉眼带笑，“回答当然是肯定的了。”
“诶？”凌显然对于她的反应有些意外。
“咳咳”，神吉雪枝神情有些不自然，“就算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的，交流会上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
“嗯……”凌想了想，神吉雪枝好像是从那时候开始就说过什么不要忘记带上她的话，但那个时候谁也没当真啊！于是凌一脸无辜，“抱歉……”
“啧”，神吉雪枝感慨着摇了摇头，“果然那个时候还是不相信我吧？”
在凌出声道歉之前，她抢先开口，“就像我一开始说的那样，如果你们打算对咒术界做什么事情，请务必带上我，这一点不会改变，我上午那样说其实也只是想见你一面，星浆体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但高层封锁了消息，我只是一知半解，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你，我很担心。”
神吉雪枝神情认真，完全没有任何素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凌心下一暖，“谢谢。”
“保重，凌。”神吉雪枝如是说。
我还等着和你一起毁掉这个腐朽的咒术界，你可不能先一步离开。
回到车上的时候，禅院直哉皱着眉头，还是刚刚送凌过来时的那个样子，神吉家作为保守派家族中重要的一员，他当然也是认识神吉雪枝的，“你见她做什么？”
“秘密。”凌眨了眨眼。
“你——”禅院直哉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但他说什么凌也不会听，并且在和凌的斗嘴中他从来没有赢过，于是他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司机开车。
“我说，你真的就打算留在东京高专了？”回高专的路上，凌突然这样问道。
“你想说什么？”禅院直哉颇为警惕地看向她，凌每次“关心”他的目的绝对都不单纯，时间长了他已经完全练就了一身判别她话中含义的本领。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凌显然被他的反应噎了一下，“我就问一下不行嘛！”
“也不是不行”，禅院直哉嘟囔道：“嗯……留下了。”只要父亲不逼着他离开，他想必也没有什么非要走的理由吧？
“这样啊……”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殊不知她这模模糊糊的反应更让禅院直哉跳脚，“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哎呀，别这么大反应嘛。”
禅院直哉：“……”阴谋，绝对有阴谋！！
凌靠在椅背上，调整了个姿势，状似无意般说道：“既然决定以后都呆在高专，那也试着和同期们好好相处怎么样？我都没见过你们三个一起行动。”
禅院直哉没想到凌会突然提起这种事情，有些不自在地转了转头，“不要多管闲事啊……”
还有……这是不是在关心他？！
“对了，你和甚尔最近有联系吗？”凌突然想起来伏黑甚尔的事情，正好禅院直哉又在旁边，就问了一句。
“啊，有过联系”，禅院直哉当然也知道那个男人不接凌的电话也不回凌信息的事情，他张了张嘴，想为伏黑甚尔辩解些什么，但想起那个男人的态度，还是噤了声，只是在苦恼了半天之后，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他在那边好像还不错。”
凌似乎没有看到禅院直哉脸上的不自然，只是轻轻感叹了一声，“嘛，毕竟是甚尔嘛！”
这样看来好像也不需要太担心他了，那接下来就只剩……悟和硝子了。
或许只是撒个娇就能过去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他们最后要承担的痛苦，凌还是于心不忍。
“再好好想想吧……”凌喃喃道，再好好想想，要怎么同他们告别。
“你说什么？”听到旁边人的自言自语，禅院直哉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没什么。”回应他的是凌大大的笑容。
禅院直哉猝不及防有些脸红，但意识到旁边的人已经把视线重新投向前方的时候，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失落。
多看看他啊，这个女人！
把凌送回高专后禅院直哉就又离开了，凌一个人走在高专的校园里，还在想着怎么同五条悟和硝子告别，就先看到了长椅上两个熟悉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凌拿着两罐可乐，一左一右地贴在两位后辈脸颊上。
“啊”，灰原雄看起来有些惊喜，“凌前辈！好久不见！”
七海建人也微微点头，伸手接过可乐，“谢谢。”
“好久不见……”凌怔愣了一下，好像是挺久没见了，毕竟咒术师们都很忙啊，她最近又一直呆在高专，的确很久没和他们见面了。
不过也没和他们两个聊多久，凌就被夜蛾正道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凌前辈，我和七海明天要去北海道出任务，你要不要特产？”离开的时候，灰原雄突然想起来这回事，站起身朝凌的背影大喊。
“啊，那就要甜品吧？”话说这种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根本不需要思考啊！！
“嗡”地一声，凌一边同灰原雄、七海建人挥手道别，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正是硝子发来的短讯，“今天还来医务室吗？”
“来”，凌迅速回复，“我先去见一见夜蛾老师，然后就过去。”
……
“笃笃。”凌站在夜蛾正道办公室门前，轻轻叩了两下门，在听到夜蛾正道“进来”的声音后，她微微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夜蛾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夜蛾正道神情也略微有些迟疑，“天元大人指名要见你，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凌，你要去吗？”
天元大人的指名？凌对这句话可不陌生啊，星浆体事件不就是这个天元大人指名悟和杰一起去做的吗？当然最后星浆体天内理子并没有被送到薨星宫，所以那个同化究竟是完成了还是中断了凌也不清楚，她后来也没有问。
不过既然高层没有下达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指示，那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不然肯定早就嚷嚷着让他们做这种任务那种任务了。
“夜蛾老师不希望我去？”凌敏锐地捕捉到他神情中的不自然，“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夜蛾正道摇头，“目前来说没有，只是天元一向很少向外界传出什么讯息，上次指名星浆体任务就算了，这次又指名要见你，也没说是什么事情……”他心中有些不安。
这样一说凌心中也狐疑起来，她和天元应该没有什么吧，而且她现在咒力等级已经退化了很多，就算是有什么任务也不会找她来做。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情况会比她的状况更糟糕了。
“去看看吧。”凌说。
乘坐升降梯来到薨星宫入口的时候，夜蛾正道与凌分别，“前面的路就要你自己走过去了。”
“我在这里等你。”夜蛾正道说道。
一个人穿过幽深的长长通道，脚步声不断在耳边回响回荡，整个地下宫殿空旷到仿佛只有她一个人，直到光亮渐渐出现，凌在通道的出口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但又合乎情理的人。
“宿傩？”
余光看向他身后，地面上还残余着大片大片的暗褐色血迹，很大一部分宫殿也因为上次夏油杰和伏黑甚尔在这里的战斗而坍塌，至今保持着那时候的惨烈模样。
“你怎么在这里？”凌问道。
宿傩只是站直身子，把视线投向凌，他没说话，但凌却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很快，他笑了一声，“现在看你把我们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地忘的干净，我心里倒也平衡一些了。”
“时间到了吗？”凌面不改色，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没来得及解释，但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可能永远没有尽头的黑暗，她突然就不是那么害怕了。
就像她之前说过的那样，在高专的每一天都很快乐，因为太开心，所以就算今天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天，她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因为她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回忆。
“你之前总是说过去与你无关”，宿傩耸肩，答非所问，“不过这次我想我有足够的时间告诉你。”
“所以天元找我有什么事呢？”凌径直从他身边越过，宿傩撇撇嘴，转身跟上她的步子，“我怎么知道。”
……
触摸到天元结界的时候，凌闭了闭眼，心道，早知道就不答应硝子今天去找她的事情了。
……
【记录——2006年8月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薨星宫
原特级咒术师五条凌（现等级不详）
有一瞬间与天元结界同步，咒力失控，影响范围至全日本
日本全境咒灵受其影响，三级以下直接消失，特级以下受到压制
咒力持续扩散五个小时，期间无人能够靠近薨星宫
与其同行的两面宿傩失踪
五条凌确认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