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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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开牢里恶劣的环境，糟糕的饭菜不说，这几天困扰慧慧最大的问题，就是无事可做。
不管是在现代每天加班，还是在没药坊里给人看病，慧慧都没这么闲过。闲得她只能整天回忆过去，从出生时惊讶地开口询问才发现自己成了小婴儿，被摔在地上发出今生第一次哭喊，一直到后来被训练为杀手时从日夜担心恐慌到麻木不仁，以及在看到那个孩子眼中的自己后的惊怒哀叹。这一切犹如扯不断理还乱的丝絮将她重重包裹在其中，直到这日她突然被远方的烟花声惊醒。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元宵时。
去年过年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过年的时候总是异常忙碌，年底要盘账分红，过年时要到各处串门拜年。想到这些，自然就想到没药坊，师父一世的心血就这样被她随意抛弃，也不知其他分店掌柜找不着她人会怎么想。
“砰”烟花再次点亮了夜空，也淹没了慧慧的一声叹息。
慧慧一时只觉得心口堵着什么东西，只想找个人好好说说话。找牢头？那当然不可能。人家正磕着花生喝着小酒，欢度元宵呢，可没人来充当知心大姐这角色。不过幸好木碗里还有早晨剩下的半碗水，借着外头时明时灭的火光，慧慧勉强算能看到模糊的倒影。“芷妍，出来陪我说说话吧。”
“……”
“今天是元宵节呢。去年这时候，游冬、若飞、我，还有小刀约好一起去看花灯的，结果因为小刀迟到，最后只有我们和无情……这个话题不好，换一个。”
“……”
“记得刚来古代的时候，第一次过年，真是看什么都新鲜，师父还嘲笑我是乡巴佬呢。其实，现在回想师父待我真的很好……嗨，这个话题似乎也不好。”
“……”
“不论是干娘还是师父，他们都是真心待我们好的。可是，为什么好人不长命，他们不应该那么早死了。尤其是师父，那天那个乞丐来传递主人的警告，你明明可以赶上去找师父的，这样，师父或许就不会死了。哈哈，真是可笑，采草药而失足坠地！这种大路边能长什么珍贵草药。我为什么会相信，你为什么就不出来阻止？”
“……”木碗中的倒影依旧保持着沉默。
慧慧越说越激动，额间都冒出汗来。夹杂着潮气的寒风从缝隙中吹来，慧慧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却也让她清醒过来。“真是奇怪，明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可我还是觉得这些好像都是别人的故事一般。你说我们现在这算什么情况，神经病？嗯，精神分裂？”
“你既然知道自己和自己说话有病，干什么还非要和我说话。”芷妍终于忍不住说道。
“芷妍你终于理我了。”慧慧笑嘻嘻地说着，又无所谓地耸肩道，“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逃避也不是办法。”
慧慧干脆天南地北地说了起来，芷妍有一搭没一搭偶尔地回几句话。说着说着，两人就聊到小时候的事情，霍正和霍义如何整天一身泥巴，晒得黝黑，还是无情正太时可爱，那粉嫩的小脸让芷妍忍不住狠下毒手摧残。
这时却听牢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我该叫你桑芷妍，还是张慧慧？”
慧慧回头看去，一袭白衣端坐于轮椅之上，不是无情又是哪个。一句话脱口而出，“你瘦了。”
无情置身于阴暗之中，看不清他脸上的喜怒神色，也不知他来了多久。见无情没有回答，慧慧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没了资格来说这话，不敢再看着他，缓缓转过头道：“桑芷妍就是张慧慧，张慧慧就是桑芷妍。”
到了这时候，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慧慧便将前世今生的事情一股脑儿地全说了。
不久前，无情连猜带蒙终，好不容易看过前几页的内容，便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焦虑疑惑，也不顾大半夜前往大牢，那些衙役们诧异的神色，只想快点见到她，问清真相。
一个躯体中有两个灵魂，这种事情实在是荒诞诡异至极，可是若果然如此，那么就应该是芷妍，不应该说是慧慧，脱罪的办法。无情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妖魔鬼怪，可现在他觉得他的心上人就如小时候雪姨给他讲的那些神话传奇中被妖精附身的人一般，一切都是被妖物迷惑。
可此刻听着慧慧诉说，无情觉得自己心中刚刚建立起来的一些东西又慢慢崩塌了，更是在那里留下一个深深的洞。
慧慧一席话说完，黑暗中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木头轮子碾压地面的沙沙声响起，一声一声也似乎压在慧慧的心头，直把那颗心碾平压碎，血肉都蹂进泥土中。可最终就连这让人心痛的声音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牢房内再次归复沉寂。
“你说，我们给他的刺激是不是太大了一点？”慧慧扯起嘴角想笑，而木碗的水面上却泛起层层涟漪。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