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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总裁的护食 ...

  •   潜过一次水后,安诺像是爱上了这项运动,什么也不想玩,就是要潜水,傅贺城见他喜欢,便由着他了,只是每次下水都要护在身边。
      他的技巧渐渐娴熟,在海里自由自在地游动,恨不得变成一条鱼。
      在傅贺城眼中,喜欢潜水的安诺,整个人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幸福满足感,仿佛有一瞬间恢复了从前的光彩。
      但他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堵,不敢想象如果安诺真的是人格分裂,他还能爱现在这个吗?原来的人格又去了哪?
      傅贺城无法否认他并不排斥这个性格的安诺,可是如果他的存在是要以抹杀安诺原本的存在为代价的话,他接受不了。
      他自以为对安诺一切如常,但安诺现在是他说一句话,都能生出三四种想法多疑多思的性子,又怎么看不出傅贺城已经发现了呢?
      他输了,愿赌服输。
      这是他最快乐,最自由的一段时光,总要活过,才能证明这个世界他曾存在过。
      他一萌生去意,安诺就有了感觉,这个黑暗的角落居然在慢慢褪色,忽地某一刻化为一片湛蓝,如同深海。
      安诺突然就想落下泪来,尤其是看到他逐渐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脱胎换骨,焕然新生,这意味着什么两人心里都清楚。
      他笑了,安诺却哭了,因为他活着时,喜怒哀乐完全牵连着自己的感情,说明自己活着时,他也能明明白白探知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有多讨厌他吗?他知道自己恨不得将他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吗?
      他知道,他都知道,安诺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错在以为只要将人性中的丑恶,扭曲成为另一个独立的存在就能,就能毫无负担地率性而活。
      这本身就是一件丑恶的事,是他着相了,才想出这样一种方法来逃避,殊不知这只是一心生了两意,就像是把他一分为二,少了哪一个都不是完整的。
      安诺想,现在明白或许不晚,自己可以把他分出去,也一定可以把他拉回来!
      扑上前去抱住他,似乎认为可以将他揉进身体,却只在耳边听见一声浅浅的叹息,“谢谢你没有不要我。”
      安诺泣道,“我要你,我不许你走,我再也不讨厌你了,你跟我走吧。”
      他温柔地轻抚着安诺,“没用的,我们只能走一个,你走吧,若有机会,也带我走。”
      说完,安诺发觉自己被他轻飘飘地一推,似是在浮上水面,而他却缓缓没入深海。
      不,不!安诺挣扎着,眼睁睁看着他失去影踪,猛然间惊醒,便听窗外雷声轰轰,振聋发聩。
      冷汗浸了满身,正如才从海中捞出来一样,安诺摸着自己几乎要蹦出胸腔的心,手脚却一片冰凉。
      傅贺城被雷声吵醒,睁眼就见闪电光芒照得满室明亮,安诺呆坐着,像是也被雷声惊醒的模样。
      徐徐坐起,正想关怀几句,就见他忽地转身目光灼灼,傅贺城一愣,安诺已跨过他身体,将他摁在床上。
      未及反应,窗外的狂风骤雨好似打在口中,安诺急促的气息洒在唇边,傅贺城愣怔片刻,刚想推开他,随即意识到身上这人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熟悉,与这几日却判若两人。
      安诺开始脱衣服了,傅贺城越来越肯定这是原来的安诺,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他只是睡了一觉,就有这样的变化,但安诺终于回来了,也算暂时宽慰了他。
      傅贺城热情地回应,腹上却不时有水珠掉落晕开,借着电闪雷鸣,他看到安诺一双眼却没有止过泪水,不知是在痛心什么。
      待到云消雨歇,他终于没了力气,伏在傅贺城的身上轻喘,温热的肌肤相接,将混在当中的泪水慢慢蒸发。
      歇息片刻,傅贺城拂过他汗湿的额发,轻巧地开口,“你就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安诺张口咬住划过唇边的手指,半晌才松开道,“可是你都知道了。”
      傅贺城偏过他的脸面对自己,“我想知道,为什么?”
      安诺定定注视着他的眼眸,微微一笑,“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的立夏,我曾见过你。”
      傅贺城记得立夏,他第一次见安诺就是立夏,不是一年前吗?
      七年前的立夏……
      他忽然抱紧了安诺,那天他的确救了一个孩子,他人生中并没有不胜枚举的见义勇为之事,盖因那时外婆的祭日将至,他心情烦闷,日日出去打棒球发泄,打完了就徒步绕路回家,累累地睡上一觉也就过去了。
      傅贺城还记得,为此他将施暴者打了个半死不活,叫人来拖走扔局子里,当时却没注意那个还不到他肩头的小孩。
      他自觉护送了那孩子到家便功德圆满,匆忙离去所以并不知道他还下楼来寻过,那竟是安诺吗?
      傅贺城不禁一阵后怕,幸好,幸好安诺没事,平安长大,兜兜转转又来到他身边,可见姻缘天定,祖母庇佑。
      安诺低低呼痛,傅贺城连忙松了手劲,给他捏捏被自己箍得越发酸疼的腰,一面心有余悸道,“我记得,原来如此,怨不得你这糯米糍成精找我报恩来了。”
      他一怔,皱紧眉头捧着傅贺城的脸问,“你也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报恩?”
      傅贺城眉毛一挑,反问,“难道你跟我在一起真的是为了报恩?”
      安诺连声说不,慌道,“我没有,你要相信我,我决定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
      傅贺城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果断地吻住他,安诺的脸憋得通红,望见傅贺城眼里的笑意时终是松懈了气力,软软瘫在他身上。
      这些最烦心的事,都让傅贺城证明了有多么的杞人忧天,安诺顿觉浑身一轻,接着就被傅贺城压在身下。
      但他也不能得意忘形只顾自己享乐,于是用手堵住傅贺城的嘴,想了想,直白道,“能不能,帮我找个心理医生?”
      傅贺城亲了亲他的手心,说道,“好,不过你是想,抹去他?”
      安诺鼓着脸捏了他一把,“他就是我,我抹去他干什么!”
      傅贺城狐疑道,“可他跟你完全不一样,他不是一个独立的人格吗?”
      安诺鼻子一酸,低落地说,“其实他是被我赶出去的,可是现在回不来了。”
      傅贺城虽不甚明白,但还是连忙安慰他,“不怕不怕,医生一定有办法让他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安诺心情平复了些,又接着问,“那你喜欢他吗?”
      傅贺城连连点头,“喜欢啊,那么清纯的诺诺我还没见过呢,你不是从小吃可爱长大的吧?”
      安诺原本想要揪耳朵的手转了个方向,咬唇揉着他的脸,“你这个禽兽,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
      傅贺城挑起一抹笑,“我怎么记得你二十一,明年就能结婚了。”
      安诺娇喘着抠他的背,“还没结婚你就敢勾引我上床,你这老流氓!”
      “这就流氓了,那他要是回来你还要不要让我上?”
      安诺想了想,还真不好说,两个人如果性格也糅合了一下,以后上个床都扭手扭脚的可怎么好。
      “嗯,想上就上吧,反正到时我可能只是要脸了一点,你自己看着办。”
      傅贺城无奈地摇头,安诺没心没肺的样子挺好的,可太没心没肺了都没见他吃过醋,显得自己像坛老陈醋似的到处散发着酸气。
      既然性格有缺失,傅贺城希望安诺升级之后可以加强一下对他的占有欲,偶尔吃吃醋有益健康。
      好吧退一步,自己不爱吃醋就也可以,控制一下别再让他吃醋就谢天谢地了。
      怎么控制呢,比如现在,安诺同学,请不要对着你的心理医生目不转睛,您的男友傅贺城先生嘴里的红酒已酸。
      人都有向往美好事物的本能,安诺说这不能怪我,怪就怪这个世界美男多如狗。
      所以安诺经常盯着帅哥看,是因为要评估他们的美貌程度是否压过自己,基本能出一部名为《论在这个帅哥遍地走的世界如何安静地当一只帅哥》的著作。
      女人比美,男人就比帅,这很正常……才怪,成熟的帅哥就从不比帅!傅贺城如是说。
      他其实也不是介意安诺多看谁两眼,他介意那个医生!
      孙圣晴的相好,就是情人之夜那天被他捉错的那个外国人。
      意大利人,听说天生会说情话,瞧这小眼神勾人的!
      早知道就该在桌上立一块牌子写着“严禁调情”,虽然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但也算防患于未然。
      安诺在得出了“这个歪果仁也就和我半斤八两,可是没有傅贺城吊炸天的气质”的结论后,打算含情脉脉地看一眼傅贺城。
      结果看到他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傅贺城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变成老母鸡张开大翅膀挡在他面前,糟,安诺忽然有一种收回刚才结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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