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南左

16、第 16 章

　　方苑闻言慢慢地吐了下舌头，
　　“那我不说了。”
　　正好三副出来叫了袁海进去，船长还在发火，当看到袁海的时候，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这几个人你和二管处理一下，再闹事直接丢到海里去。”
　　“好。”

　　李航哼的一声，侧身越过众人离去，而袁海则有得忙了，
　　“坐下吧，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倒没有人先开口，那几分钟前还闹腾得厉害的吸烟室突然间安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回答，气氛便显得低沉了很多，袁海脸色同样多了一丝无奈，他抬手敲了敲桌子边缘，嘴里边又重复了一遍，
　　“你们两个，谁来说。”
　　即便是已经被点名了，可依旧没有声音回答过来，袁海脾气更暴烈，手敲击桌面的速度猛然加快且加重了声音，
　　“你当我是你学校的老师么，我没给你沉默的机会，你要是不想说，直接给我从船上滚下去，我不管是你是游回去还是用其他的什么办法，反正不能给我待在船上！”
　　三副拍了拍袁海肩膀，示意他别这样，然而三副后边的意思其实也差不多，
　　“说吧，事情总有一个理由，并且在船上，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打架，我们船上所有人都是一个集体，出了事，就是打了领导的脸，你们现在是船上的一份子，不管是实习生或者是正式船员。”
　　被话里一阵的诱导，有个人开始忍不住了，他估计憋着很长时间的火气，连带着之后说出来的解释也一样带了很多的脾气，
　　“我本来是不想跟他大的，但这人经常找我茬。”
　　说话的正是那个被打输的男孩，衣服看起来因为之前的那场打斗已经变得很是褶皱，
　　“找你茬，在什么地方找你茬，工作上还是生活上？”
　　对方想了想回答，
　　“都有。”
　　“也就是说，在工作上他也说你？对吧？”
　　“对，在工作上他也经常对我指手画脚的。”
　　“他说了你什么。”
　　“比如，我跟三副在值班时候，三副叫我下去拿点东西，他就到处渲染我偷懒，做事不认真。”
　　“还有呢。”
　　他说了好多，每讲出一个，就用眼睛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等都说完，袁海才看了看惹事的家伙，
　　“他说得对么？我给你机会了。”
　　“他本来就是偷懒。”
　　这男孩一脸的漫不经心，
　　“行啊，你是能替他做主了，……，二管，这跟着我们三副的实习生好歹也算是我们甲板的吧，做错了事情也轮不到你们机舱的实习生来指手画脚，我不针对你，我就是想问问，这事你怎么解决。”
　　那还能怎去解决，该道歉的就去道歉呗，毕竟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没得说，是我们错了，这事我们跟你还有他道歉，我们轮机的，”
　　“好了好了，道了歉就可以，这事就这样打住了。”
　　说完又有点好笑般地笑了一声，
　　“他们过来才几天呢，几乎天天给我们惹出事情来，哎，~，向公司说一下吧，下一次再打架，直接扔海里。”
　　袁海也觉得就这样了吧，于是人起身，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二管，你别在意，我们也只是为了船上的安全。”
　　对方理解,
　　“我知道。”
　　反正这一晚，几乎是乱七八糟的一堆事情，没玩没了的，令人觉得累。

　　等天亮的时候，袁海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吃完早饭去驾驶台值班，在上面已经有三个人在等着，方裴神情仍然是清清淡淡的，却能看出来一点憔悴，至于方苑则一脸的疲惫，很明显看了一睁眼的韩剧，那么一对比，袁海突兀地有点喜欢另一个女生，方裴安安静静和淡然的性格很适合自己，毕竟他本身也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吵闹的家伙，但如今对方眼袋下面的青黑，让自己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
　　“怎么了，没睡好么？”
　　“昨晚好像吵起来了吧。”
　　“嗯，吵了一架，毕竟船上闲着的人多了几个。”
　　“为什么啊？”
　　方裴的神情有些僵硬，怕是刚刚袁海的那番话算是把所有实习生都给骂了进去，可相对于那些不舒服的情绪，她明显更在意那里头的原因，
　　“说是在看一个韩国新闻的时候，因为中国海军的问题上两个人意见不同，然后就打起来了。”
　　袁海没讲实话，话里又有些避重就轻，
　　“因为中国海军？这样的话题还能吵起来么？”
　　“为什么就不可以？”
　　“我看得出来啊，这两个同学都是很爱国家，而且也很喜欢中国海军的。”
　　“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为了一个话题发火也并非是这样的主因，在很多时候，两个人的矛盾要是被压抑得很久了后，会因为某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很小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那他们的主因是什么？”
　　“你自己想一想，能让男人吵起来的，会是一些什么样的因素？”
　　方裴还是不理解，估计是没经历过那样的情况吧，
　　“我不知道。”
　　“很简单啊，因为喜欢的人啊，如果两个男的喜欢的都是同一个女性，你说这样的矛盾不就是来了么。”
　　“喔。”
　　说完各自都转头看了看另一边装作没在听着的方苑，而方裴选择了绕过这样的话题，却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声音来掩盖，只能随便扯了某一个之前曾经说起来的矛盾，那显得很是欲盖拟彰，
　　“学长，我想问一下，韩国新闻怎么会播出中国海军的画面？”
　　“这个问题也很简单，你还记不记得昨天你们看到的那条军舰，叫衡阳号，当时方苑还用甚高频叫了一下。”
　　“我记得。”
　　“他是出去参加军演的，在俄罗斯那边，昨天正好在回国的时候和我们碰见了。”
　　“为什么就一条啊？我好像看过那个新闻，是一个月前的，记得当时说的是一个编队。”
　　“对啊，是一个编队，两条054A，一条052C，不过这三条分别来自中国的三个舰队，其余的估计都回娘家了吧。”
　　袁海猜测着道，其实最后的结果也差不多，就是船在大海中央，不能接受到国内的信号，导致了很多新闻和信息都是落后陆地上的人们。
　　航海或许有不少岸上的人以为的好处，可也有更多他们看不到的付出和辛劳，至少在那么的几天里，新来的实习生都感觉到了。
　　就像当时方苑曾问过，
　　“我们过年回家么？”
　　这个问题在所有海员的眼中仿佛开玩笑般的有趣，别说春节了，连国家规定的节假日他们都没有，而且需要24小时待命，一旦船舶靠岸，任何值班亦或者是不值班的人都需要去做事情，每一趟下来，就是无数个休息时间被白白交出去。
　　或许更多人认为那些没有什么，海员的工资在陆地生活的人眼中显得很多，但金钱不是这么来算的，陆地上相对于在海上讨生活的人而言有更多宽裕的时间和游戏，茫茫大海，除了自己就是随处可见的波浪，以及不怎么常见的岛屿，散布在大海中央，给人某种生命奇迹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