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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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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白安澜和徐帆按照计划去打零工。
白玉山医院的门诊楼和住院楼是两栋对称的建筑,内部的布局也很相似。
夜里只有急诊的值班NPC还在工作,没有病人,整栋楼静悄悄的。
白安澜和徐帆换上了深灰色的临时工工作服,在一位女性NPC的带领下领取下工具,然后就开始干活儿了。
白安澜和徐帆一开始是在一楼大厅拖地,之后两人便分开行动了。白安澜负责二楼,徐帆去了三楼。
清洁工听起来是个很没技术含量的工作,可是真干起来还挺累人的。
尤其是对于白安澜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来说,更是苦不堪言。
拖完地,还要擦墙和凳子,收拾垃圾桶,等这些全部干完,估计天都要亮了。
白安澜勉强把二楼的地拖了一遍。
NPC给他发的是最普通的老式拖把,沉重的木质把手,拖把的头是用破布撕成的条,打湿后异常沉重。
而医院的地板是那种大块的马赛克地砖,因为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坑坑洼洼的,拖起来十分不顺畅。
他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勉强把地脱完时,他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
白安澜觉得口渴,想去一楼的休息室喝点儿水。
夏夜的风十分凉爽。他走到楼梯口,一阵夜风吹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白安澜抓紧楼梯扶手,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
夜风从没有关紧的窗口灌了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不停舞动,在昏黄的白炽灯映照下,在墙壁上留下的诡异的影子。
整个二楼空无一人,白安澜小心翼翼的往楼下走。
而他刚下了两个台阶,就听到重重的“咚”的一声。
白安澜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那声音明显是从楼上发出的,而徐帆就在楼上。
就在他迟疑着是否要上楼喊徐帆一起去喝水时,又是“咚”的一声响起。那声音很闷,似乎是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到了地上。
“徐帆!”白安澜将拖把靠在楼梯口的墙边,他仰着头朝楼上喊了两声,“徐帆?”
回应他的,只有又一声的“咚”。
白安澜心一横,也不去喝水了,快步往楼上跑去。徐帆胆子小,如果有什么时肯定会喊的。
他刚跑到快到三楼的时候,就注意到楼梯上有一滩粘稠的深色液体...白安澜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缓缓上前两步,只见水泥楼梯上有一大滩深色液体正顺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缓缓往下流...
淡淡的腥味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长条条的影子从三楼楼道口一晃而过。
白安澜一咬牙冲了上去,只看到那个黑影飞速的窜进了楼梯口旁边的一个房间里,不见了。
“徐帆!徐帆你在哪里!”这时候他也顾不上其他了。大声喊着徐帆的名字,可无人回应。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声惨叫忽然响起。
“救命啊!救我啊!”
白安澜听出了这是徐帆的声音,他赶紧循着声音跑过去。呼救声正是从那黑影消失的房间里响起的。
“徐帆,你在里面吗?!”房门从里边锁死了,白安澜在门外疯狂的拍门,可那沉重的木质房门纹丝不动。
在这空荡荡的走廊里,除了徐帆的惨叫和白安澜的撞门声之外,再无其他。
又是“咚”的一声,白安澜这才发现,他在楼下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个房间里传出来的。
很快,徐帆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一会儿就只剩下“嗬嗬”的喘气声。
白安澜满头大汗,他估摸着从门诊楼回到住院楼一去一回要十几分钟,他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搬救兵时,那房门忽然咔哒一下打开了。
白安澜来不及收力,一个没站稳扑了进去。
“卧槽!”他好不容易稳住平衡时,也终于看清了房内的情况。
白安澜差点儿当场吓尿了。
徐帆趴在地上,痛苦的仰着头。他的脸上全是血,声音沙哑,“救我...”
窗外,茂密的梧桐树被风吹的乱晃。
粗壮的树干上,一个长条条的东西吊在树枝上,跟随着树枝乱舞。
白安澜定睛一看,哪还敢多呆,立即转身就跑。
“然后你在走廊上摔了一跤,撞到头,晕过去了?”陆醒蹙着眉,问道。
白安澜脸色煞白,“嗯。估计是徐帆刚拖过地,地上太滑了。我醒过来之后立刻回去看,但是徐帆已经死了。”
这时候是早上5点。
夏天的天亮的很早,但门诊楼还是没什么人。
陆醒和赵思洁带着白家兄弟俩去了门诊楼三楼。
从二楼到三楼的楼梯间有不少血迹,三楼走廊上更是有一道长长的染血拖痕,一直延续到那个虚掩着门的房间里。
“你看到这些血迹的时候徐帆还活着?”陆醒问。
“是啊...”白安澜站在最后面,怎么都不肯再往里去了。“我昏过去的时候,徐帆还能说话呢。”
赵思洁看着这一地的血迹,缓缓说,“那这些血迹就不是徐帆的。”
体质再好的人,失血量超过800毫升就很难存活了。
而这些血迹从楼梯间一直漫延到房门口,这么大的血量目测至少三升了...
陆醒走在最前面,推开那扇虚掩着的门。
这是个医生办公室,墙上挂着一件白大褂,桌上放着一只听诊器和一堆文件。
浓重的血腥味儿让人反胃,白安时回头看了一眼白安澜,硬着头皮跟着陆醒蹭到了门口。他这时候也后悔自己为啥要跟过来了。
徐帆是呈大字型仰躺在地上的。
他脸上全是血,诡异的是他的脸上挂着一个温和的笑容。
“陆....陆哥...”白安时这时候也顾不上十分钟之前自己还对陆醒非常不满了。
他只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就怂的不行。
陆醒皱着眉,低头看了一眼对方拽着自己衣角的手,说“害怕的话可以出去。”
“哦。”白安时松了一口气,一溜烟的跑到白安澜后头去了。
活了十九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死人,而且还是这么可怕的死法...
若是平时,白安澜肯定要冷嘲热讽他一番。可这时候两人都是面露菜色,谁也不比谁强。
“看来这不是个C级世界了。”赵思洁蹲在徐帆的尸体边,简单的检查了一番。
徐帆死于失血过多,他的面部皮肤不知被什么东西撕去了一半,背上被戳了密密麻麻几十个洞。
“背上的伤口避开了重要脏器和血管,都不致命,活活流血流死的。”
能造成这种死法的,只能是触发了死亡规则。
两人很快从房间里出来,赵思洁脸色不太好。
“昨晚,你在这个房间里看到了什么?”
白安澜环抱着自己,声音有些发颤,“我...我看到窗外,好像倒吊着一个人...”
夜晚太黑了,白安澜又太害怕。
他只往窗外看了一眼,就那一眼就让他几乎魂飞魄散。
“那人倒吊在树上,不停的扭动...”白安澜看的并不真切,他已经尽可能的把自己昨晚的所见所闻全部讲出来了。
赵思洁的脸色越来越黑,听白安澜讲完之后,她叹了口气。“陆醒,这个噩梦世界不对劲。”
“嗯。”陆醒点了点头,“这不是C级世界,有特殊NPC。你们跟徐帆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他这两天有什么异常吗?”
徐帆是他们这群人中胆子最小的。平时总是待在病房里,能不出门绝不出门,他是怎么接触到特殊NPC的呢?又为什么偏偏是徐帆触发到死亡规则?
白安澜想了想说“我们昨晚来门诊楼,确定没有见到过任何有五官的人啊。会不会是在住院楼那边遇到了什么?”
“不可能,徐帆每次离开病房都在我的视野范围内。”赵思洁立刻反驳说。
一时失去头绪,沉默在几人之间漫延...
白安时忽然想到了昨天自己发现的一个小问题...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陆哥,赵姐,我们这些卷入者...真的都是卷入者吗?”
“你的意思是...?”陆醒看着他,立刻想到了什么。
“我们四个肯定都是卷入者。”赵思洁十分肯定的说,“我跟陆醒相识多年,我们都能确认彼此的身份。你们两个应该也很熟吧。”
白安时和白安澜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差。
但他们确实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他们两个都不认识这个噩梦的主人,噩梦的主人能将人拉入梦境,却不能在噩梦里梦到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所以他们两个也只能都是卷入者。
“你怀疑王清还是李娇?”赵思洁直接问了。
“王清。”
白安澜睁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啊!王清是我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这两天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还长。比起王清,李娇才更可疑吧。”
“试探一下就知道了。”陆醒瞟了白安时一眼,缓缓道“趁时间还早,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