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如果》水墨清薇

15、十四章

　　上书房里一片热闹，小燕子的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得意的表情，乾隆心情大好的不去计较小燕子给了纪晓岚一拳，笑哈哈的出了上书房。紫薇咬着下唇，手在桌下绕着帕子，心里不断的追问着为什么，为什么小燕子可以得到皇阿玛的喜爱，为什么小燕子可以得到众人的另眼相看，为什么小燕子可以……为什么自己是皇阿玛亲生的女儿却不如小燕子，为什么她一个杂耍卖艺的市井混混可以跟她一样享受着高贵的身份？
　　紫薇心里一串为什么时，小燕子已经走到她身边，“紫薇，我好想你，皇阿玛和皇额娘说你在学规矩，让我也好好的学。”
　　“你学规矩？那些规矩很难的。”
　　“是好难，可是嬷嬷们说如果不说好规矩会有人笑话皇额娘的，小燕子不能让别人笑话皇额娘，所以我要好好学规矩，不过真的好难啊，我现在还没学会甩帕子。”小燕子一脸的委屈，宫里的规矩真的好多，不如外面自由，她好想出去看看，她想大杂院里的那些老人，想柳青，柳红，想那些小孩，不知道她们好不好。
　　紫薇听着心里耻笑，你要是能学得标准，母猪也能上天了。
　　小燕子不知道紫薇想什么，自顾自的说着，“那几个嬷嬷看起来好温柔，力气却好大。”小燕子嘟着嘴抱怨着。
　　“小燕子，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小心着些，别让人欺负你。”紫薇突然抓住小燕子的手，眼泪婆娑的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眨着眼睛看着紫薇，紫薇为什么要这么说？身边的人对她都很好，皇阿玛经常来看她，皇额娘常送东西给她，“紫薇有人欺负你了吗？”小燕子小心翼翼的问着。
　　“小燕子，休要胡说，紫薇住在皇额娘那里，谁会欺负紫薇姐姐。”一边的永琪听着二人对话已经很久了，这紫薇是什么意思？从延禧宫到坤宁宫，后宫已经有人说闲话了，现在居然说这种话，她想让皇额娘难做人吗？
　　“紫薇，你住在皇额娘那里，好羡慕你，可以天天看到皇额娘。”小燕子的注意力立刻被“紫薇住在皇额娘那里”吸引，忘记了紫薇泪眼婆娑的姿态。
　　紫薇咬着牙，她居然忘记还在上书房。永琪留意着紫薇的表情，给了永璂一个眼神，永璂点了点头，现在想来这个紫薇才是有城府的那个，似乎每次小燕子姐姐犯错都跟紫薇姐姐有关系，永璂决定回去要提醒一下皇额娘。
　　“小燕子，五阿哥那里有些从宫外买回来的新鲜玩意，妳要不要去看看？”永琪身边的侍读福尔泰插了一句，永琪看了一眼福尔泰，心想着不会是这福尔泰看上了这个还珠郡主了吧！永琪想的虽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却也没差多少，看上小燕子的不是福尔泰，而是福尔康。

　　最近进不了后宫的福尔康常常站在昭华门和苍震门门前发呆，想寻个机会再见到那个被他一箭射进宫的美人。昨天听弟弟说今天还珠郡主要到上房门学习，福尔康便起了心思，让尔泰引小燕子去五阿哥的住所，他找个引子去找尔泰，便就能见到小燕子了。

　　永琪不知其中另有他缘，只道是尔泰看上了这个来历不明的还珠郡主，想想尔泰的身份，也算是能配得上小燕子的身份，便想着做一个媒人。
　　其实福尔泰将小燕子引到五阿哥的住所，还有其他的想法，福伦想将五阿哥拉到令妃这一边，令妃一直以来没有子嗣，若是能拉住五阿哥，令妃在后宫就如同有了臂膀。他一人不可能说服五阿哥的，若是和哥哥一起也许有一定的把握。若是能将受宠着的还珠郡主一起拉到令妃这边，还珠郡主在皇上耳边多念念令妃的好，令妃身份上去了，他们一家也跟着荣耀。福伦打着如意的算盘，五阿哥却打心底没看上福家，若不是尔泰在他身边还算老实，他早就将这低微的侍读换做他人了。
　　小燕子眼珠子转了一圈，“我还是回去学规矩好了。”说完出了上书房，书房门口伺候小燕子的明月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小燕子的反应着福尔泰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那里，永琪扫了福尔泰一眼，摇着扇子出了上书房。
　　阿哥们陆续的出去了上书房的门，紫薇呆呆的站在上书房里，她被彻底的忽视了。

　　福尔康进到景阳宫时，没见到小燕子有些遗憾，但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在永琪的面前吹虚着令妃如何的温柔，如何的念着五阿哥。永琪只是听着，带着戏谑的眼神，完全是在看戏子说笑，说着很欢的二人却未曾察觉。

　　福家兄弟俩出了宫回家，向福伦汇报着今天在景阳宫里永琪的态度，当然二兄弟没看到永琪戏谑的眼神。
　　“五阿哥真的一脸的惊喜的表情？”福伦一脸严肃的在二个儿子脸上扫视着。
　　“是的，阿玛。当时五阿哥听到令妃娘娘对他一直很挂念他的身体时，五阿哥的脸上的笑容特别的真诚，一直问哥是不是真的。”尔泰很肯定自己的观察，自己跟在五阿哥的身边已经很多年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五阿哥的想法。
　　“如此甚好，以后宫里有五阿哥帮衬着令妃，令妃想要坐到那个位置很容易的。”福伦收起严肃的表情，他们身也会因为令妃的上升而越来越尊贵。
　　“阿玛，如今后宫受宠的格格要不要拉拢一下？听说皇上经常去那位格格那里。”福尔康想着自己若是直接跟阿玛说看上了小燕子，阿玛肯定不同意，他们的婚姻是要皇上做主的，如果他能接近小燕子，让小燕子求皇上指婚，再加上令妃娘娘吹吹枕边风，皇上一定会答应的。只是他没机会进到后宫里，见小燕子。那么令妃娘娘如果拉拢住小燕子，再在小燕子面前常常说到自己，令妃求皇上给把小燕子指给自己……令妃添了帮手，福家跟皇上攀了亲。
　　“尔康说的是？”福伦看向尔泰，后宫里的事他不太清楚，福晋已经有些日子没进宫了。
　　“哥说的是皇上认的义女小燕子，今天小燕子在做对子的时候打了纪师傅一拳，皇上居然说小燕子对的对子不错，都没有指责。”尔泰知道尔康那点小心思，把今天上书房发生的事讲了个一遍，福伦边听边点头。
　　“尔泰，你出入后宫方便，勤去看看小燕子。尔康，你在御前仔细着些。”福伦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可以出去了。
　　出了门，尔康瞪着尔泰，明明是自己提意的，阿玛居然让尔泰去做。尔泰今天倒真的被小燕子吸引了一些，小燕子不犹豫的拒绝让尔泰觉得新鲜，再想着以前阿玛多是信任哥哥，这次将拉拢格格的事交给自己，说明自己也可以办事了，尔泰对尔康的瞪视一点都不在意，潇洒的离开了。
　　尔康愤恨的瞪了一眼尔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福晋从侧门进来，“这格格，还真是受宠，要不要我明天递个牌子进宫去看看令妃，问问她的意思？”福晋给福伦倒了一杯茶，担心的问着。
　　“也好，你去问问，再让令妃敲敲皇上是什么意思，朝上可是封了二位，一个是明珠，一个是还珠，明珠格格指名养在令妃娘娘那里，这还珠格格却有着独所，可见二人有些差别的。”
　　“我这就去准备些东西，明天进宫。”

　　落雪听着永璂回来说着上书房说的事情，说到紫薇跟小燕子说的话，永璂语气非常的不好，落雪抚着永璂的头，“永璂，记得皇额娘说过什么吗？”
　　“记得，皇额娘说，在这宫里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永璂昂着小脸，看着落雪。
　　“记得就好，去玩去吧！”
　　“皇额娘，晚上儿臣想和八哥，十一哥一起去五哥那里看看他从宫外带回来的小玩意。”
　　“去吧，记得早点回来。”落雪拍着儿子的头。看着永璂高兴的跑了出去，落雪陷入了沉思，这紫薇怎么跟还珠里的不一样？她跟小燕子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想让小燕子为她出头？可对象是谁？难道是自己？落雪想着自己对紫薇哪点没做到，居然让她起了这个心思。

　　紫薇从上书房走到坤宁宫，心悬着，刚刚自己跟小燕子说的话真欠妥当，怎么能那么说。小心的请安，紫薇观察着皇后的表情，发现皇后没什么异常，想是那些阿哥们出去玩还没回来，紫薇想着若是让阿哥们来说，还不如她自己说，于是……“皇额娘，”紫薇“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紫薇今天说错话了。”
　　“这是怎么了，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拉明珠格格起身。”落雪瞪着周围几个婢子，婢子立刻走到紫薇身边，用力的将紫薇拉了起来，扶紫薇站着。“你们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扶着明珠格格坐下。”婢子们一个命令一个动作的执行着，扶着紫薇到落雪的身边，落雪拉着紫薇的手，“紫薇，你的规矩学到哪去了，有没有伤到哪里？”落雪忙着要看紫薇的腿。
　　“回皇额娘，紫薇没事。”紫薇脸上有些羞红，她想这样的场面已经想了久了，皇后终于对她这么的亲切。以前在济南，自己的娘总是发呆，要不就是严厉的对待自己，让自己学习琴棋书画，从来没有像这样的关心过自己。进了宫，虽然令妃曾像这样的问过自己，却是怀有着目的的。和敬说过后宫里只有皇后对谁好是没有目的的，是真心的。她此时真的感觉到，真心的关怀。
　　紫薇对和敬的话，从对小燕子有了别样的心思后，便盲目的遵从着。对和敬身上的那种散发出的高贵盲目的同室崇拜着，连带着对淘气的五格格身上那与生俱来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紫薇都会偷偷的在学。“皇额娘，紫薇今天在上书房里见到小燕子很是欢喜，但又担心小燕子的性格会招惹麻烦，紫薇就提醒一下小燕子让她小心着些，谁想让五哥误会了，紫薇当时因为见到小燕子心里高兴，没控制好情绪，说话有些哽咽，紫薇并不是……”紫薇用着怯怯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回头跟永琪解释一下就事了，就为了这点小事跪下，紫薇，你的规矩可是要仔细着学学。”落雪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被紫薇三二句的混过去，但她却不想揭穿紫薇，她不清楚紫薇到底想做什么，而且，这后宫真的挺无聊的，有人自愿做戏子让她看戏，她怎么能辜负了人家的好心呢！
　　“五哥真的不会跟紫薇计较？”紫薇心底是得意的，这个眼神是跟五格格学来的，每次五格格犯了错，都会扑到皇后的身上，这样看皇后。看来这招挺好用的。
　　落雪笑着点头，拍着紫薇的手。

　　紫薇又在落雪的身边磨蹭了一会儿，终于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紫薇兴奋的抱住金锁，“金锁，皇额娘今天这样……这样……皇额娘好亲切，皇额娘的手好温柔，金锁，以后我得了皇额娘的宠，我就求皇额娘消了你的奴籍，然后给你找户好人家。金锁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了不少的苦。”
　　金锁看着紫薇，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消她的奴籍何来麻烦皇后娘娘，当初在济南夫人过世时，你就可以消了我的奴籍，你此时才想起，小姐，你让我如何的信你？我已经入了这宫里的奴籍，可是比外面的那些低下的奴才高了一等，今后嫁人也是八旗的包衣奴才，怎么可能说嫁谁就嫁谁？
　　兴奋着的紫薇没注意到金锁的表情，自己高兴着呢！而金锁很快的收拾了自己的复杂心情，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很少看到小姐这么兴奋，也许小姐在济南时因为太过哀伤忘记她的事了，现在小姐还记挂着自己的身份，自己该感谢小姐的。这么一想，金锁心底舒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