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西府怀生

15、15

　　杨雪看见杨长恩脸上的伤痕，欲抬手触摸又怕弄疼了，手停在半空，忘记了自己的伤，“哥哥，你的脸怎么回事？”

　　杨长恩检查了一下杨雪身上的伤痕，“脸不小心刮伤了，没事。雪儿，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弄的？”

　　杨雪一想起这件事就害怕，她躲进杨长恩的怀中，手抓着他的衣服，一边流泪一边将那件令她痛苦的事情告诉杨长恩。

　　杨长恩对醉汉的愤怒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的手指甲扣着掌心，流出丝丝血迹，他恨自己为什么将杨雪一个人留在家里，如果当时他在家，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杨雪脆弱地叫了他一声：“哥哥，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也不想继续念书了。我想和哥哥在一起，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好不好？”

　　这里的人都坏，杨雪不想呆在这里了。

　　杨长恩紧紧揉着瑟瑟发抖的杨雪，胸口比脸疼千倍万倍！

　　那个畜生！他要刮了那个畜生！

　　杨长恩克制胸膛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雪儿，告诉我，伤害你的那个人是谁？”

　　杨雪的眼睛通红，将醉汉的住所告诉杨长恩后，杨长恩哄着杨雪入睡，杨雪抓着杨长恩的手放在胸前，小心翼翼地问他：“哥哥，以后都让雪儿跟着你，好不好。”

　　杨长恩：“我们永远不分开。”

　　杨雪睡着后，杨长恩握着一块石砖朝醉汉的家走去，他的步伐越走越快，夜深人静，他跃墙走进醉汉的家，门虚掩着没有关上。

　　他摸黑走进醉汉的房间，瞧见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仇恨吞灭了他，他冷眼看着沉睡的醉汉，举起砖头猛地朝他的头上砸去，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想到他对杨雪做的事，杨雪身上的伤痕，流的泪，无一不刺痛着他！悲痛万分！他想将这个畜生大卸八块！

　　“畜生！你这个畜生！”

　　“畜生！”

　　“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还这么小！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

　　一边捂住他的嘴巴，一边挥手朝他头上砸去，血液四溅，杨长恩的脸上溅上了血，他闻到了血腥味，依旧不停手。

　　醉汉惊恐万分，黑夜中他看到一双喷火的眼睛，这个人是要杀了他！因为喝了酒头又猝不及防地被砖头砸了，他吓得一丁点儿力气都没有，头裂开了一样。

　　醉汉逐渐不再挣扎，被砖头砸晕了过去，杨长恩反应过来，后背一凉，伸出手指探对方的鼻息，没气了。

　　他杀人了？

　　吓得丢掉了手中的砖头，转身逃走。

　　杨长恩回去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迹，将那套带血的衣物扔掉，整理好行李，明天一早他就带杨雪离开龙岗村。

　　永远离开这里，再不回来。

　　杨长恩买了去安城的车票，第二天一大早，杨长恩背着行李牵着杨雪的手要带她离开时，村子外忽然响起了警笛声，几个警察走进了杨家带走了杨长恩和杨雪。

　　醉汉晕死过去后又忽然醒了过来，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杨长恩涉嫌故意伤人罪被带走审讯。

　　那天，杨雪坐在警局从天黑等到天亮都没有见到哥哥，倒是有一个姐姐带着她去检查了身体。

　　杨雪最后一次见到哥哥，哥哥的手上脚上铐上了铁链。

　　杨长恩罪名成立，要坐四年的牢，醉汉也因伤害杨雪入狱。

　　杨雪去探望杨长恩，他的下巴长满了胡茬，杨雪望着玻璃对面的哥哥，心里酸酸的，拿着电话，说：“哥哥，雪儿等你出来。” 哥哥是因为她才进监狱，她会一直等他出来。

　　杨长恩见到杨雪，心底的大石头放下了，他在监狱里每天都在想，雪儿在外面过的好不好呢？“雪儿，对不起，哥没有照顾好你。哥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杨雪点点头，“嗯，哥哥放心。对了，吴哥哥也来看你了。”

　　杨长恩听到吴心这两个字时，愣了一下，他也来了？杨雪走后，吴心坐在了玻璃对面，他长高了许多，身上穿着黑色大棉袄。

　　吴心接起电话，“长恩。”

　　杨长恩：“吴心。”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吴心：“今年除夕夜，雪儿和我一起过的年。你在里面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她的。”

　　杨长恩眼睛湿漉了，他不在雪儿身边，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他不敢想，“吴心，谢谢，谢谢你。”

　　吴心的笑容有些心酸，“我们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朋友就应该互帮互助。我和雪儿一起等你出来，你在里面…注意身体。”

　　杨长恩实在是太瘦了，脸上一点儿肉也没有，眼睛深深凹进去。

　　杨长恩：“等我，等我出去，和你们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