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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师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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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思涵见到外面有人骑马,一直嚷嚷着要骑。拍着马圈里的马,高兴地尖叫。
胥仞没办法,带着她到马场。
马场人不多,县城没几个有钱可以去马场消费银子,富家子弟大冬天也不会来这边。
胥仞挑了个小马驹,把舒思涵抱到上面,他在前面牵着小马驹走。小崽子开心,抱着小马驹的脖子笑。
巍然把玩手里的羽毛扇,这扇子看着一无是处,实际是件神武。只是他没事拿出来把玩,逍遥扇当十枚铜钱就能买到的小破扇。
巍然把扇子盖在脸上,唉声叹气迈着四方步:“一个半妖,怎是孩子心性。”
“师尊,你歇息吧,我带着她走几圈就回来了。”胥仞脱下冬袄给他系上:“天寒地冻,当心着凉。”
“我是老胳膊老腿儿?走几步就歇息?”巍然摆手:“胥仞啊,为师愁啊!这小家伙什么都不会,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也能在清桉山掀起一波风浪。”
“师尊,无需担心,再大的风浪也不及璟初上山的时候。”
“……你这么一说,为师欣慰不少。”
马场旁边是滑雪场,岑冥对骑马没兴趣,拉着殷钧和温子韫滑雪去。
人坐在橡胶皮艇里身子往后倾,皮艇子带人往下冲。岑冥高兴地嗷嗷叫,耳朵鼻尖冻的通红。
他用巧劲儿转了个圈,背对着滑雪场,朝在原地等着的温子韫的方向挥手。
温子韫突然手握神武寒璃弓,弓弦拉起,真气凝成一支即将离弦的箭,直面岑冥。岑冥人还坐在皮艇往下冲,就那样看着百尺之外的温子韫。
箭离弦,擦过岑冥的头顶,后面炸开层层雪沫,也灌进他的披风内。
冷得叫人头皮发麻。
皮艇缓慢停在平坦的路面,一棵树轰然倒塌。
“嗷嗷嗷!你怎么回事?太没有安全意识,差点撞树。”殷钧拍拍胸脯,扑闪着翅膀把岑冥弄起来:“吓死了吓死了。”
“这棵树应该锯掉,没找准方向很容易撞上。”岑冥撇嘴,双手辑礼:“多谢师尊。”
温子韫递给他蜂蜜水:“天冷,喝点热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寒璃弓啊!”岑冥上手摸了摸,一片冰冷,这神武可不一般,他指着寒璃弓:“为什么没有弦?不让我拉?”
“这可是神武,神武都认主。除了仙尊,谁都碰不到弦,更别说拉。”殷钧抱着皮艇跃跃欲试:“好了,轮到我了,我要去玩了。”
小凤凰扑闪着翅膀坐到皮艇中央,往后一靠,脚一蹬,往下而去。
皮艇就一个,只能岑冥和殷钧轮着玩。
“师尊,有没有一瞬间,那支箭,你想对准我的脑袋?”
温子韫瞥了他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
“哦——”
岑冥清了清嗓子,拉着他的衣袖:“师尊师尊,十一还没有自己的神武呢,你的神武让十一玩一下呗。”
“你拉不开。”
“不就是个弓吗!你教我,就能拉开。”
温子韫召唤寒璃弓,放在他手上。
这小东西看着轻巧没什么重量,放在他手里,他都接不住,还摔了个疲屁墩儿,满脸雪沫子。
这还不算,寒璃弓压在他身上像块巨石,他怎么用力都起不来。
“师尊……”
“拿都拿不起来,还要拉?”
岑冥额头冒汗:“师尊,你快饶了我吧,压死我了。压死我一个,你就没小徒弟了,我可是你拿半生修为守住的小十一。”
温子韫笑了一声,拽起岑冥,从后面环住他,手把手带着他拉开弦。被温子韫握着,手里的弓就很轻,真气凝成一支即将离弦的箭。
嗖——
穿过殷钧头发上插的凤凰毛,小凤凰坐在皮艇上,气的破口大骂。
*
因为他们带了个小半妖,本来晚上还想去滑冰都没去成。小半妖玩累了,岑冥牵着她上山。
巍然不太同意,哪怕放在别的宗门也是好的。
果然,进了清桉山的地界,那道石拱门将舒思涵拒之门外,把小崽子弹了个跟头,摔了个大屁墩儿。
“嗷?”
拱门有道结界,非清桉山弟子不得入内。
其实没有哪个非清桉山的弟子能到拱门跟前,因为清桉山下烟雾缭绕,竹林布阵,阵法很玄学。凡是没有玉饰者,就算绕到死都绕不出来。
结界动荡,引来邵永寿的大弟子习崇。
习崇一看是温子韫和巍然,外加一个小半妖,他那里敢管,让底下的弟子叫来邵永寿。
温子韫知道会有这一遭,伸手把舒思涵牵来。
“思涵,你要记得,从今日起不要向任何人透露的爹娘姓甚名谁。”
舒思涵歪头,攥着温子韫的手指:“为什么呀?”
“为了保下你啊。”岑冥蹲下来,和舒思涵平视:“进了这山,忘记舒永,也别记得白涵。以后我就是你兄长,你只有我一个亲人足矣。”
“好,思涵一定不说。”
岑冥抬起头,看到温子韫。
当初他也没有玉饰,又怎么进来的。左右一想,温子韫舍弃半生修为隐了他的魔气,怎么进来也无需再问。
邵永寿很快就来了,黑着脸怒不可遏。
【完咯完咯,完球咯!】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还没进清桉山就被逮着。小思涵日后也不一定好过,现在放她下山还来得及。】
岑冥:不会说话就别说。
【你以为我是担心你?我是不想你这孽障给别人添麻烦。煊泽上仙尚且不提,巍然上仙,胥仞,你没给他们添麻烦吗!】
岑冥:日后我会还给他们。
会还的,该给的恩情他一个不会少,欠了他的,哪怕一厘也要还。
习崇拿着佩剑双手抱拳:“掌门师尊,弟子无法,只能请师尊屈尊前来。”
邵永寿吹胡子瞪眼:“习崇,这等事还叫本掌门亲自来?赶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是……”
“师兄,且慢。”巍然上前:“这小家伙被欺负,我刚好看到救下。慕禹都能带一个上山,我也想带一个。”
“胡闹!清桉山门规,你都忘了吗?”
岑冥怒目圆睁,把舒思涵往身后拉:“什么门规,老祖宗定的还是你定的?”
“十一。”温子韫低声呵斥。
尽管他还想多说两句,被温子韫训斥后,也撇撇嘴不说话了。
如今,师尊的话,多少还是会听的。
温子韫彬彬有礼,声音温和,却也明晃晃维护之意:“门规第四十二条,凡想入清桉山者,可走洗骨池一遭。能走下来,便可入山门。”
门外弟子若想进门内,无需等三年之期的试炼,只要能过洗骨池,便可在门内修习,但不得拜在任何一名仙尊名下。
想做仙尊之徒,同样要经过层层试炼。
门规尚且如此,邵永寿再不愿也不能当中违反门规。但多少对温子韫和巍然的行为有些不满。
不见得这个小半妖能过洗骨池,人尚且有贪念,何况一只妖。
习崇小声说:“掌门师尊,既是门规,让这小半妖走这一遭。若无法承受,自己也会回去。”
“也罢,依门规让她入洗骨池,本掌门倒要看看,她能走出什么个名堂。”
岑冥没入洗骨池,多半是有温子韫护着,再加正好是清桉山三年之期的试炼。比起试炼,他更怕洗骨池。
舒思涵有些害怕,躲在岑冥身后。
胥仞拍了拍岑冥肩膀,低声道:“煊泽上仙已用精血隐去思涵的妖魂,只要过了洗骨池,凭她妖力微弱,在清桉山定不会被欺凌。难得至纯至善,你无需担心。”
“就是这样才担心。”岑冥喃喃自语。
他不是担心舒思涵,而是以温子韫这样的身体状态,还要取精血。
岑冥有些后悔,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胥仞知道岑冥的意思:“别太担心,隐去妖魂只是防止思涵长大作恶,她若纯善,又怎会伤人。”
“但愿如此。”
岑冥准备带舒思涵过去,温子韫拦住他,给了殷钧一个眼神。殷钧点头,带着舒思涵过去。
岑冥不能去,就算他不是魔体,就凭他对这世间的憎恶,但凡碰到池中水,也会被洗骨池子腐蚀。
舒思涵一步三回头,到洗骨池牵一把抱住他大腿。
“凤凰哥哥,我害怕。”
“别怕。”殷钧心软的一塌糊涂,万年之前没有妖和神兽之分,他们还是一家人呢:“按理说哥哥也是妖,照样在清桉山来去自如。”
殷钧看向邵永寿:“邵掌门,至纯之人,未违反清桉山门规者便可入山门,希望掌门谨遵门规。”
“这是当然,我乃清桉山掌门,自是一诺千金。”
习崇忙道:“殷钧同门也是进了洗骨池入山门,并未拜在任何仙尊门下,想必这位小修者,也肯定不凡。”
说是这么说,没人能相信一个小半妖可以走完洗骨池。
山上不是没有非弟子入山,无非就是清扫做饭,不入修习。偶尔闲来无事可以看师兄弟们练剑,多少能学些皮毛。
殷钧二话不说,一把将舒思涵推进池中。
小家伙除了被呛两口水,哭哭啼啼爬上来。她是被吓到了,但身上一点灼伤的痕迹都没有,一下扑进殷钧怀里。
殷钧沾上池中水,皮肤立马变红。
饶是神兽,都逃不掉洗骨池的水。
“害……害怕。”
“不怕不怕,完事儿了。水是不是不凉,里面也没有怪物。”殷钧抱起舒思涵:“小家伙真厉害,咱们心性最是纯善。”
“怎么可能?”邵永寿不可思议:“肯定池中水有问题。”
“邵掌门,你不会是玩不起吧?不会吧不会吧?”岑冥夸张地捂住嘴巴:“洗骨池,开天辟地留下的神池,谁能轻易还得了万年的池水?你换一个给我看看!”
“方才说好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这么多弟子,可都看在眼里。若真不放心,你下去走一遭便是。”
岑冥看邵永寿的眼神,几次三番都带着寒意,让他后背发凉。
当初没有极力让岑冥离开清桉山,是他做的最错误的决定。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说,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一个没有仙缘的小崽子,竟能让他心生忌惮。
于是雨落樱霜多了个小娃娃,叫舒思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