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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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今日正好也是月圆，只是我们并不在京城，也不是在紫禁之巅。
我将手垫在脑后，看着深邃的夜空，听着夜风过山时漫山的涛声，就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分，盛夏夜晚独卧山间。那个时候，我甚至都还不知道江湖是什么，也难以想象竟然有人会因为某个在我眼中看来无聊之极的理由，就以性命相搏。
“司空，我记得以前你碰见喜欢的东西，总是会拿回来玩几天，就又物归原主。”陆小凤开口了。
我点了点头。
“真正喜欢的东西，你就没想过永远留在身边吗？”
“真正喜欢的……”我眯了眯眼，认真想了想，摇头道：“也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为何？”
“没有理由。”我笑着看向陆小凤：“怎么想起问这样的问题？”
这个夜晚，已经不是多年前单纯的少年之夜，陆小凤，也不该如此好兴致才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他应该不愿看见他们任何一个倒下。
“只是想知道，这天下，真有如此魅惑！”
我心念一动，侧头看向他：“莫不是你想通了什么？”
陆小凤跳上了桌子，盘腿坐好，学着我往日爱做的模样，俯视山间，就如漫山参天大树，皆是他的臣民。
可惜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帝王，真正的帝王，该端正地坐在金銮殿上，他是听不见如此动听的风声的。
但我已明白了陆小凤的意思。
这天下，能将这么多不平凡的人都玩弄于掌间的，又能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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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无道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夜间的事一般，第二日一早仍是如常来给我针灸。
我看着他的侧脸，他原本就很冷漠，自从那次之后，更是等闲不愿开口。一缕长发垂下，黑发印着白玉般的脸颊，寒星般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我的脚，完全不在乎我打量的目光。
“山上可好？”我忍不住问道。
“很好。”意外的，他竟然回答了我，更意外的是，他还多说了一句话：“山中日月长，若非你们突然出现，我几乎快要忘记我也曾是那江湖中人。”
宋无道收拾东西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药瓶，说道：“每天抹于伤处。”
陆小凤目送他离开，笑道：“你觉得奇怪吗？”
我没说话，将那药瓶握在手中缓缓摩挲着。
陆小凤盯着我手里的药瓶：“这个瓶子，和上次从假宋无道身上搜出来的，看起来似乎差不多。”
不是似乎差不多，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宋无道怎会有这样的瓶子，往日总是他给你擦药，药都装在小碟里带来，今日为何交给你这个瓶子？”陆小凤继续问。
“昨夜的事，也许真的不那样简单。”陆小凤将手放在我的肩上，继续说道：“你看见昨夜叶孤城的眼神了吗？”
我点了点头。
陆小凤眯着眼睛将手收回去，缓缓摸着他那两撇小胡子，有几分笃定地说道：“我想，我已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宋无道再给我扎了三天针，便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山高地小，恐怠慢贵客，三位请吧。”
我忍不住暗暗好笑，三个多月都待了，此时才来说这样的话，这个宋无道，真有些意思。陆小凤就站在我旁边，他也在笑，大红的披风沐浴在清晨山上最清新的空气中，鲜活得就如同我现在的心情一般。
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哪怕面对的是寒着脸逐客的主人，可想到过不了多久，我就又能如往常般随心所欲，驰骋天地间，心中的快乐早已胀满。
人，其实很容易满足，尤其当你曾经失去过的某种东西又失而复得时。
“走吧。”陆小凤伸手搭在我肩上，笑着问：“可要我带你下山？”
我哈哈一笑，振臂挥掉他的手，迈步朝前走去，道：“如此良辰美景，岂可浪费。”
我们三人当真就缓缓步行下山，陆小凤一直在笑，盯着我行动自如的双脚看了半晌，突然对我说道：“司空，见惯了你总是猴精一样窜高飞纵，这段时间难得老老实实待着不动，委屈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
我哈哈大笑，冷不丁一指点向陆小凤的腋下。
我出手虽然很快，但陆小凤却绝不慢，我的指尖刚碰到他的衣裳，他已伸出两根指头轻轻夹住了我。只是他并没有用力，虽然夹住了我，但是我只要轻轻一挣应该就能挣掉。但别人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好意思非要在他身上戳下去，只能笑着收回了手。
“司空。”陆小凤突然停下了脚步，明亮含笑的眼睛直直看着我的眼睛，笑道：“还是这样的你好啊。”
我明白陆小凤的意思，脚刚受伤以为好不了的时候，那时只觉天地失色，就算我努力在他们面前保持轻松，想必那笑容也不太好看。
“我总是个人，”我微微一笑，看向远方继续说道：“人，总会有软弱的时候。”
所以人才会有七情，才会有六欲，才会有喜怒哀乐，才会有朋友有情人有敌人有厌恶的人。就像我以为冷冰冰没有感情的西门吹雪，他也有朋友，也有在乎的人。而和他差不多的叶孤城，现在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他也有了朋友，他甚至也会露出厌恶的表情。
叶孤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又变得柔和一些，他的目光也变得温暖起来，然后他说了一句我压根想不到的话：“到了山下，我们该找个地方不醉不归，庆贺司空的脚伤复原。”
“喂。”我忍不住跳了起来，眼前这个，真的还是那白衣如雪，只喝清水的叶孤城吗？
陆小凤哈哈大笑，伸手压住我的肩膀，笑道：“看来叶城主，也被我们带坏了。”
叶孤城笑了，是不是不爱笑的人笑起来，总是会让人特别觉得好看些，尤其是他竟然微微笑着说道：“因为酒逢知己，才会千杯少。”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