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二人格》淮扬菜

5、第 5 章

　　*
　　方祁问了我宿舍楼，我告诉他在16寝，他说到点在楼下等我。

　　为此我还特意回了一趟寝室。

　　正好碰到康桥拿着东西往外走，叫了他一声，他看到了我。

　　“呦，秦遥，舍得回宿舍啦。”

　　“今晚放什么电影啊。”

　　“还不是你推荐的吗，”他挤眉弄眼地笑：“论开明还得是咱学校，革故鼎新。”

　　“康主/席说话有水平啊。”

　　康桥摆摆手：“过誉过誉，我去摆设备了，什么学生会，什么破主/席，一搞活动全是小苦工。”

　　小苦工苦哈哈地提着大包小包走下楼梯，我们宿舍还在六楼。

　　到时间下了楼，方祁在楼下等我，穿了一件白色衬衫。

　　每个人的幻想里大概都有一个白色衬衫的人影，配上方祁的脸和身材，好看的让人想吹口哨。

　　我按捺住冲动，走过去：“师哥，一个人啊？”

　　标准的搭讪语。

　　方祁被我的话逗得笑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清净表情：“走吧。”

　　已经有人流向操场走去了，假期没回去的学生大多都知道今天有活动。

　　康桥是搞活动的一把好手，圈了一大半草坪给放电影，也不知道是怎么忽悠来的，比其他院的场地都要大很多。

　　幕布升起，投影仪准备，四周挂着节日里用的彩色小灯泡，还有爆米花兜售。为了配合电影，康桥甚至让人拉了几条混色三角串旗，仿照电影中的经典场景。

　　场地上摆了椅子，但大多数人选择席地而坐，我和方祁也坐在了草坪上。

　　电影镜头不稳的播放着，形成一种独特的现实风格，但此刻场景过于梦幻，反倒给人一种现实与梦境交杂的不确定性。偏硬的草叶咬着我的手指，焦糖爆米花的甜腻溢满口舌，只有这些东西才能偶尔将我从这种不确定感中拉出。

　　我看了一眼方祁，他在认真地盯着荧幕，没有看我，他过分专注，我不知道在他的余光里是否有我。

　　电影我已经看过了，故事情节熟悉，比起方祁，我看得不太专心，我的注意力大多在他那边，但他一动也不动，就像是已经完全被吸引在故事里。

　　方祁在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

　　他这个人很难揣摩。

　　画面播放到男主角穿上女装，紧身的明亮的短裙，拿着麦克风，怪异但生动。男人坐在台下，爱意快从眼睛中溢出，他温柔一笑，被所有荧幕前的人看穿心事。

　　就像方祁的耳朵微微发红，被我发现了。

　　把焦糖爆米花递过去，方祁扭头看了我一眼，接过但并没有吃。

　　我侧倾身体，做出不打扰他人观影的样子，小声问他：“你能接受这种吗？”

　　这句话语有歧义，有多种解读方式，是只能接受这样的同/志电影，还是接受这种同/性之间的关系，我故意说得模糊不清。

　　他垂眸看我，停了许久。光影投在他的脸上，随着画面的播放时强时弱，变化色彩，我猜那也是他在我脸上看见的模样。

　　“……不知道。”

　　“啊？不知道什么？”在停了两秒后我恍然大悟般笑起来：“我说的是电影，这种电影你能接受吧？”

　　我的戏弄太明显，且手段拙劣，方祁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

　　我问：“你怎么不吃爆米花，焦糖味的很甜。”

　　他的喉结很细微地动了一下，于是我靠得更近，让他能闻见我的吐息。

　　“就是这种味道。”

　　我的唇就靠在他的嘴边，却定格住了。方祁的唇色很红，他的一切好像都是浓墨重彩，他的眉毛、他的鼻梁、他的手指……他是属于看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的那种人。

　　此时他眼中只有我的倒影。

　　“那这样呢，这种……你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