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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见对方已吃了苦头,莫高当即收了劲道,冷冷地道,“你我相见,真要以这种形式?”

      曹梦阳只忿然地瞪着他。

      见状,莫高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太过客气了。”说罢,手指如电般地点了过来!

      早就被安越整治过一回了,曹梦阳哪里会不明白这家伙想干什么?!不由一阵骇然,想要跑时,对方的手指已经快要点到他的软麻穴了!

      然而,在这千钧万发之际,莫高却突然顿住了动作,并皱紧了眉头。

      曹梦阳被弄得莫名奇妙的,但脚下却不敢放松,一溜烟儿地跑到了牢房的另一边,背脊紧紧贴着墙壁站着。隔这么远,他应该过不来了吧?他想着,额上却不断地冒着冷汗。希望那两根铁链不要长得太离谱才好……

      然而莫高并未如他所料追回来,反而一脸若有所思。好半晌后,他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我不想伤害你……”

      曹梦阳一愣,就这么就结束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道。该不会是想把我骗过去吧?他一边警惕着,一边又吼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

      在反复地吼了数声后,终于有狱卒“从容不迫”地走了过来。及至快要到这间牢房了,却又跑得殷勤落力了,脚步声听上去似乎还跑得飞快。

      当牢门一被打开,曹梦阳几乎是用冲的,跑出了这里。头也不敢回,就直接往天牢的出口而去。

      然而,他才跑了数步,就听到身后莫高吩咐狱卒的声音。

      “去告诉皇上,莫高愿意归降。”

      他的脚步顿时顿住了,额上的冷汗渗得更多了。这家伙!!他咬紧了牙关。

      当牢里再度安静下来后,莫高冷冷地道:“没想到你还有窃听别人谈话的兴趣。”

      回应他的,仍是一片寂静。

      “怎么?刚刚有胆量故意让我发现你在这儿,现在却没胆量现身?”莫高嘲弄地道。

      这招激将法显然还是不管用。

      “我还当你如何英雄,原来不过也只是一个懦夫!”莫高又道,“怕让你爹知道你来破坏他的好事,所以目的达成也不敢现身?”顿了顿又道,“你应该知道你爹想收回兵权吧?暗里使坏,阻挠了这件事,不知道他会不会对你观感变差,进而认为你积蓄势力是别有用心呢?你那个弟弟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给你来个小事化大……”他话只说了一半,就打住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可惜隐藏在暗中的人,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一点了,仍是不出声。

      莫高微微着恼,皱起了眉头,忽又笑了,“知道吗?婵儿的左胸上可是有一颗硃砂痣呢!”

      这回,潜在黑暗中的人仍没有说话,但周围的空气却像是在一瞬间被凝成了液体般,让人想要呼吸都呼吸不了。然而,这种效果却是莫高所希望的,他不由得意地嘴唇微扬起来。

      大约四五秒之后,空中忽然传来了充满着压抑的怒火的声音,“你又知道吗?上回把你抓住所用的那计策,献计的人,是婵儿!!”

      莫高的脸色刷地铁青,他双目圆睁,肩膀被气得不断微抖。

      不多时,这间牢房里传来了一片器皿、物事被摔砸而破碎的声音。

      曹梦阳一路气冲冲地冲进养心殿,“皇上,冰婵复命来了。”语气冰冷地说完这句话后,他也不跪下,只拱了拱手。

      安王见他脸色难看,也不责问他的无礼,反而乐呵呵地道:“儿媳果然厉害。我派了那么大一帮子人去当说客,都没能成功。儿媳一出马,就马上成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安王完全不在意他的言行冲撞,他反而不好意思动肝火了,只语气仍是冰冷如旧,“我只是告诉他,要是他再不降,那么就只有等着砍头了。”还快嘛,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就是这么一缓,曹梦阳的火头顿时低了不少,也终于忆起了彼此的身份差距。

      安王跟安瑾听了,不由诧异万分,这股狠劲儿怎么会在女人身上出现?

      然而安王到底老辣得多,他朗声笑了起来,“将门虎子啊!儿媳果然不让须眉!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前些日子,我听到了一些对儿媳不利的传言,说儿媳不但与莫高是旧识,而且……你们还私订过终身,不知道……”安王一脸为难的表情。

      曹梦阳闻言,索性大方的承认了,“没错,年轻时不懂事,是跟他订过终身。可是,后来他变心悔婚了。皇上不会是因为这事儿,而想向我们冰家退婚吧?”反正这种事,要查的话一定查得出来,又何必遮掩!虽然火头低了不少,但他心里仍是有气的,特别像这种有气无处发的情况,更使他窝火不已,竟连这种略显咄咄逼人的话都敢说出来。“我冰婵虽与他订过终身,但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这次皇上的事儿,我冰家也没少出过力。假如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就退婚,那可真使众位出过大力的大臣们心寒哪!”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将一切都想通想透了!哪有未来公公会让自己的儿媳去做有辱名节的事的?!会这样做,表明安王根本就无心让自己成为他的儿媳!事实上,他之前就隐约觉得不对,但又觉得假如安王真要这么做的话,那未免太过着于痕迹。若是让那些深通厚黑的人知道了,难免不做些臆测,故尔自己也就未深入去想。哪知,事实还真是如此!

      由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到面上来谈了,他这话一出,安王跟安瑾不禁微觉他的难以应付。

      “大嫂,你想得太多了吧?父皇会跟你谈这件事,就是希望能找到解决这股流长蜚短的方法!”安瑾佯作不满地道。

      我想得太多?!安瑾不说还好,一说,曹梦阳心头的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什么叫解决?就是故意叫人,不准在我喊人的时候出现?”

      安王闻言大吃了一惊,狠狠地瞪了安瑾一眼!

      安瑾立即慌张地埋低了头。

      曹梦阳见状,立即明白过来了,看来自己头一次叫人的时候,没人来放他出来,这应该是安瑾的杰作才对。自己还觉得奇怪,安王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话又说回来,这种事对安瑾而言,大约就不能算愚蠢了吧?毕竟他不是他父亲,根本用不着去考虑大臣们的反应,他只要一心一意地扳倒自己的大哥就可以了!反应就算出了乱子,安王总会给他收拾烂摊子的。不由冷冷一笑,这安瑾还真是一个“好”儿子!

      “你喊人的时候没人出现?那应该就没人给你开门喽?既然如此,你现在又是怎么出现在我面前的呢?”安王冷冷地道。冰婵的口气已经那么冲了,他自然不可能当做完全没听到。
      曹梦阳一愣,火气又被压制在肝上,不得宣泄了。他这是吃定了我不敢把受到无礼对待的事说出来!想到这里,他很想痛痛快快地大发一顿脾气,把所有的事说出来,但考虑到这样会带来的后果,又只能咬紧牙关忍住。

      安王见把他的气势打压住了,语气旋即软和了几分,“儿媳,一个女儿家,只身前往天牢劝降重犯,心理上难免对一些细节过于敏感,这我能理解。怪只怪我不该把你扯进来。”说罢,他叹了口气,接着又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跟莫高私订过终身,外面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现在儿媳又这么轻松就把他劝降了,传出去,不知道好事之徒又会添加些什么笔画了。唉,也是我的过失,我万万没料到儿媳竟如此能干,能一举令莫高降顺……”

      曹梦阳冷冷地看着安王一个人在那里表演,一声不吭。我看你还能演多久的戏!!

      安王又道:“唯今之计,要证明儿媳的清白,只有请有经验的稳婆(即接生婆)来,看看儿媳到底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曹梦阳闻言,突然想出冰婵为了莫高自杀的事,脑海中顿时生起了奇怪的念头:这身体应该……还是完璧吧?才这么一想,他就马上打消了它,不可能的,若真像冰母所说的那样,冰婵应该是一个挺有骨气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他安心了不少。

      “父皇,既然要请,就请一位宫外的稳婆好了。要是宫里的人,说服力不够不说,还难显公平啊!”安瑾提议道。

      曹梦阳一愣,这句话其实是他想说的,怕中了这两父子的算计,他正想这么提议,竟被安瑾抢了话头!难道……他是想买通宫外的人,到时候让自己更难以辩驳?

      正想着,一个声音却在殿外响起,“不用了,皇上。”

      曹梦阳回头一看,竟是莫高!他不由背脊一寒,直觉地感到不对劲。

      莫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上殿来,叩首跪拜后,就着跪姿朗声道:“皇上,罪臣曾利用冰小姐对罪臣的感情,强迫过小姐,自知罪重,不敢让小姐再因自己而蒙羞。故尔,想请皇上做主,将小姐许配于我,以使小姐名实相符。”

      曹梦阳一听,大脑“轰”地一声炸成一片白色。原来……找稳婆是假,拖延时间是真!他们分明就是把话说到这份儿上,然后再等莫高来接下!他气得浑身颤抖不止,说不定……说不定莫高这么轻易就肯降了,条件就是拿我来换!我竟然上了这种当!然而,与此同时,由于不知道冰婵以前的事而产生的不自信,他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不断地盘旋着:冰婵真的不是处女了吗?真的不是了吗?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全身就像浸在冰水里一样。这个时代对于女性的贞操的重视程度,他不是不知道的。而这个并非自己所种的因,却要自己来吞食,这种不公平性令他感到气愤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畏惧!这种事要是传开了……他不敢想象……

      安王闻言,双眼圆睁,猛地站起身来,一只手用力地在案上一拍,“你说什么?!做了这种事,你居然还敢如此厚颜无耻地提要求?!”

      “皇上,罪臣知道做了这种事,是没有任何资格提要求的。但是,皇上如果不应允,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功臣之女,就此沦为别人的话柄吗?!”莫高就着跪姿,急切地前行了数步,拱手激动地道。

      “照你的意思,你犯了大罪,朕不但不能追究,还反而要给你赐婚?!”安王义愤填膺地道。

      “皇上,就算莫高罪过再大,但冰老将军总算也为皇上立了不少大功,皇上真的一点都不为老将军的脸面考虑?!”莫高更加激动了。

      曹梦阳在一边听着,心一分一分地往下沉。明知这两个人不过是在演戏,但他却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很想冲上前去,彻底驳斥这个可笑至极的借口,但是……他没有把握自己真的是处女……如果大声辩驳之后,查出来他确实已经不是了呢?是否又会给他安上一个“欺君”的罪名?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寒颤,他不能连累自己的父母亲……

      在他思考的这个过程中,安王与莫高的激烈对话已经进行到了尾声部分。

      安王冷冷地道:“假如不是考虑到婵儿如果不嫁给你,这辈子就算完了,朕不治你个死罪!!”说罢,他叹了口气,转眼望向曹梦阳,“婵儿,这件事到底是你的终身大事,还是把你父亲请来商量商量再做打算吧。”说完,就招来安福,吩咐他去宣冰则允进宫。

      注意到安王对自己的称呼已经变了,曹梦阳更加不安了,不停地瞟着殿门口。他知道自己在期盼着安越的到来,但安越来了,就能解决这件事?一想到安越曾经只是听到莫高快要被放出来的消息,就做出了那么失态的事,他心里不禁惴惴然起来。万一……万一安越来了之后,听到了自己失贞的事……他不敢想象。

      冰父很快就被请到了。他从门外迈着平稳的步子走了进来,一看到跪在阶下的莫高,眼里的平静瞬即被愤怒所打破。他狠狠地瞪着莫高的背影,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自己女儿的身影,不由以探询的目光望向后者。

      然而,此刻的曹梦阳又能告诉他些什么呢?曹梦阳欲言又止了一番,终于放弃地叹了口气,逃避似地望向别处。

      冰父见状,顿时生起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在他跪下行礼之后,上方之人不但没有叫他平身,反而一言不发地以冷冷的目光看着他。由于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冰父有些举手无措的。

      好半晌,安王才冷然道:“冰爱卿,你做的好事!”

      曹梦阳跟冰则允一听,同时大吃了一惊。

      难道安王要趁此机会,连我爹也一并拖下去?!

      难道……发生什么事了?是……跟莫高有关?

      两个人心思不同地暗咐着。

      “皇上指的是……”冰则允小心谨慎地问道。

      安王冷冷地哼了一声。

      安瑾见状,冷冷一笑,尖酸刻薄地道:“冰老将军难不成阴损的事儿做得太多,自己都记不起来了?”

      冰则允何曾受过这种气?!闻言,肝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老臣为人不说顶天立地,起码做事也无愧于心!三皇子这么说话,也未免太过火了!!”说罢,竟猛地站了起来,并重重地甩了甩袖子!

      “过火?这样就过火了?那老将军隐瞒实情,意图将失贞的女儿嫁入王家,这样就不过火?”

      冰则允一听,顿时怒发冲冠,指着安瑾激动地吼道:“三皇子说话要有理有据!!这样黑白颠倒,混淆是非,岂是大丈夫所为?!”

      “有理有据?你自己问问莫高吧!他都已经承认了,你女儿也默认了!”

      默认?!曹梦阳也激动了起来,“我没有!!我……”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安瑾打断了,“一直没吭声,不是默认了是什么?”

      “我不是!!我根本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曹梦阳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吼了起来。然而,在场的人,除了冰则允将他的话当一回事外,其他的人全都当没听到似的。莫高更是心痛万状地道,“婵儿,我知道你恨我,但这终身大事是不能乱开玩笑的!你现在已非完璧之身了,就算嫁得出去,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对待!婵儿,你就原谅我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曹梦阳闻言,顿时目眦欲裂,刚想痛骂莫高,冰父已经抢先了一步,“你给我住嘴!这事儿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他方才听到安瑾话,差点站都站不稳了。婵儿迷恋莫高的事情,他跟他夫人一直都是知道的,但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心里正又是气极又是痛极的,突然听到女儿反驳的话,他不由又冒出了希望。

      “婵儿,你来说,这些事全都是这小子的一面之词,对不对?”冰则允一将莫高吼住了,就立马急迫地问道。看他的表情,只差没有帮曹梦阳把答案说出来了。

      然而,曹梦阳此刻已经从激动中稍稍恢复了一点了,他的喉头一下子又哽住了。是说?还是不说?说的话,躲得了一时,说不定之后的罪名更大;但不说的话,就得当场定罪了……他满头冷汗,左脚的脚心竟不知怎的抽起筋来,直疼得他心里更加慌乱。

      “别怕,天大的事,有为父帮你顶着!你只管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好了!”冰父误以为自己来之前,已经有人“警告”过曹梦阳了,不由大声地道。

      就是这一句话,令不知该如何选择的曹梦阳,当即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勇气来,竟朗声道:“这个莫高是污陷我的!!我根本跟他毫无瓜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栽赃陷害,但他居然做出这种不顾别人名节的事!!”话才说完,之前一直抽筋的脚心,竟一下子不抽了。大约是已经做出选择的关系,曹梦阳仍流着冷汗,但却比方才镇定一些了。

      冰则允一听,神情放松了不少,他松了口气,望向安王,“皇上,我女儿是无辜的!您可千万不要误信了小人啊!”

      安王佯作伤脑筋地看看莫高,又看看冰则允,“你们两个,各执一词的,我到底要相信哪个啊?罢罢罢,还是让事实说话吧!安福,你去找个经验丰富的稳婆来。”

      曹梦阳一听,心里又开始发虚了。自己刚刚那么说,事实上跟断掉后路差不多。等会儿稳婆来,要是……他的呼吸开始不稳定起来,身子也跟着微微发颤。但很快地,他做了一个决定!既然已经欺了君,就索性欺到底!!

      他强作镇定地走上前去,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猛地一下子跪倒地上,“皇上,不必找稳婆了,我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特别是冰则允,一听到这句话,眼前黑了一下。待视线重新能够聚焦了,他想也不想地就怒火涛天地朝自己女儿走去,手一伸,一个巴掌就要重重落下来!
      哪知曹梦阳下一句话,却令在座所有人等全部傻眼了。

      “我与太子在花前月下之时,禁不住情动,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莫高最先反应过来,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曹梦阳,双眼都变得有些发红了。看上去,似乎随时会冲上来质问后者一般。但他没有这么做,反而很快镇定下来,“婵儿,我知道你恨我夺了你的身子,但在皇上面前,可不能乱打诳语啊!”

      冰则允哪里会容他混淆视听,当即怒吼道:“你这小子!!坏我女儿名节,还敢在这里东扯西扯!!”说着,冷哼了一声,“若不是现在是在皇上面前,我倒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在听到曹梦阳说出那句话后,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管自己女儿是不是失了身,只要对方是安越,那么一切就没有太大的妨害。

      莫高闻言,拳头攥得老紧,但碍于冰则允是冰婵的父亲,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收了指着莫高鼻子的手指,冰则允立即摆出讨说法的样子来,“皇上!太子还年青,难免有时候会冲动,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些出格的事儿来。不过……这事儿本就不光彩,如果不让他们赶紧完婚,要被多事的人知道了,还指不定会编派些什么难听的出来。我想,皇上于公于私,应该都不会反对才对。”

      安王闻言,不由气得胸口发闷。本来,他是打算污陷冰婵已非完璧,反正找哪个稳婆,谁还敢说些跟他的意愿相悖的话?他连后着都想好了,为了表示他的宽宏大量,他不再追究此事,只单单收回冰则允的兵权。而且,他还会封冰婵一个公主的头衔,这样一来,莫高成了驸马,自然会更尽心为他办事;而冰则允与其他朝中之臣,也会大为感叹他对功臣的仁至义尽!然而,这计算好的一切,竟只因为这个小女子的一句话,就彻底打乱了!!

      想着,他忿然怒拍了一记案台,“这个小畜生!!竟敢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瑾儿,你去给我把你大哥叫来!!”

      安瑾闻言,立即应下,转身就要往殿门外走去。安越现在应该还什么事都不知道,要是到时候,自己加点油、添点醋,料他心机再重,也断然无法忍下这顶绿帽之气!他暗咐道,到时候……事情说不定多半会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

      哪料,他还没出殿,安越却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

      安瑾见状,不由暗叫可惜,但旋又暗自冷笑,看到这种画面,你还能冷静?

      而一直站在一旁,不大说得起话的曹梦阳,一见到安越来了,心里一阵激动。你终于来了……但很快地,他突然感到害怕起来,甚至还产生了“要是他没来就好了”的念头。毕竟这种事,不管是古代的男人,还是现代的男人,听了都会受不了的。

      安越一走进来,看到殿上一排的人在那里或站或跪着,而他父亲正怒目瞪视着他,他不由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父皇……”

      请安才请到一半,安王就怒吼道:“畜生!!还不快给冰老将军跪下!!”

      安越被吼懵了,反而在那边愣了几秒,然后依言转身朝着冰则允跪下,只眼里还有着无措弥漫。

      冰则允见安越给他跪下,连忙上前想将他一把扶起,“太子殿下,你这样我可受不起啊!年青人有时候会做错事,是很正常的。只要知错能改就好!快起来吧!”

      然而安越哪里敢起来,仍就着原本的跪姿,只眼里露出探询之意。

      见安越看到这一干人等都在这里,却还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安王不由暗咐:难不成……刚刚的事只是冰婵自己胡诌的?他不由又是一声怒吼:“孽子!!还不认错?玷污了人家闺女的清白,还敢装作若无其事?!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婵儿都已经被人硬扣了一顶与人有染的罪名!!连莫高都被拖下水了!!”安王佯作动怒,却故意将莫高与冰婵的事拖了出来。

      冰则允哪里会听不出来?一听之下,心下暗自叫糟!这不是引导安越往坏的地方想吗?!

      曹梦阳一听这话,直觉就感到有哪里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但很快地,他就明白过来了,不禁暗自叫苦。安王这么一说,不管自己跟安越到底有没有夫妻之实,对自己都是极为不利的。更何况,自己根本就没跟安越那个过,但方才又亲口承认了自己不是处子,那现在岂不是摆明了是告诉安越,莫高早就已经夺走了冰婵的清白之身?!当下汗如雨下。

      而安越听了自己父亲的话,不由大吃一惊,双眼不自主地就往曹梦阳望去。

      曹梦阳与他目光相接后,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那明明是万分惊诧,不含其它意思的目光,为什么自己却觉得那里面有寒芒射出?他胸口突然抽痛起来,这种眼神……难道他要把事实说出来?他不自主地屏息起来,艰难地等待着安越开口。

      “……婵儿跟莫高有染?”当安越再度望向他父亲时,他的双眼里除了怒火,已经看不到其它任何的东西存在了。他的脸色已经全然发青了。

      安王不由大喜,这一切果然是冰婵在自说自话!越儿说不定根本跟她什么事都没有!

      冰则允见状,胸口一窒,难不成……

      众人正各各神色不定时,安越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怒容更盛。

      完了……他要说出真相了……想到这里,曹梦阳双腿又是一软,几乎跌倒地上。

      “是谁?!父皇,到底是谁在传这种话?!告诉我!!我要杀了他!!”安越怒吼道。那声音令众人齐皆生起殿上的大梁都抖了一抖的错觉。

      安王在殿上怒气腾腾地瞪视着安越,一句话不说。

      安越跪在殿下,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只低低地埋着头,露出知错的表情来。

      自打他承认了这件事,他就知道会这样。但不承认又能如何呢?看着那个无助得连眼泪都要掉下来的人儿,他狠不下那个心……更何况,他也得为自己的靠山着想吧?脑海里再次闪过她簌簌发抖的身影,他暗叹了一口气。

      气氛凝滞了半晌,安王终于说话了,“说吧,你到底有没有跟冰婵有过那种事?”
      安越困难地咽了口唾沫,然后缓慢地点了点头。虽然承认了,但他自己知道,若不是药王来通风报信,自己定然无法潜进来躲在暗处偷听这一切。没有偷听到这些事,他就无法预先做好心理准备,更无法镇定自若地演出一场好戏。假如自己真是当时才知道这些……还能承认下来吗?他自己也困惑着。

      安王闻言,太阳穴顿时抽痛不已,忍不住用指腹按揉起来,“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连这点自制力都没有?!为了一个女人,坏我大事!”突然,安王止住了按揉太阳穴的动作,目光锐利起来,“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这冰则允可是你未来的岳丈,知道我想收回他的兵权,故意先这么来了一招?”

      安越早就料到自己父亲会这么说,当下叹了口气,“父皇,如果儿臣真这么不孝,当日才解围城之困,父皇三十万大军未到之时,就可以行不孝之事了。这次的事,父皇当真不肯原谅儿臣吗?”

      安王为之语塞,半晌后也自一叹,“唉,父皇老了,这江山迟早都是你的。你要培植自己的势力,父皇原本也不想说什么。只是……你跟瑾儿闹得太厉害了,不把你们俩压着,你们不知道还会做出多少伤害彼此的事。都是亲兄弟呀,何苦如此?”

      安越闻言,喉头不禁有些哽噎,这是第一次他的父亲这么承诺他未来之事。此刻的父亲,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位居高临下的统治者了。在光线的照射下,他的父亲脸上,甚至还有着跟普通人的父母亲完全一样的慈和表情。虽然他明白收回兵权一事,并不完全因为他跟安瑾,但……这个原因占多数,不是吗?

      安王又叹了口气,“不止是这件事,冰婵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一个问题。当初我一直反对你拿自己命当赌注,与跟冰家联姻,你却说什么都不听,还说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好好想想,自向她家提亲之后,咱们遇到了多少事?这不说,就连你自己都差点没命了!我就只有你们这三个宝贝儿子,你难道真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说到这里,他的头又痛了起来。

      安越没有说话,但鼻子却开始有些冒酸意。

      没有得到自己儿子的答复,安王只得又道,“我知道你喜欢她,要不然,刚刚也不会那么失态。但喜欢归喜欢,命都没了的话,要怎么喜欢下去?”

      安越听在耳里,人却有些出神。

      “越儿?”

      安越抬起头来,欲言又止了一番,忽然表情平静了下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他平静地望着自己的父亲,“爹,我知道您最初想收回兵权,只是为了我跟安瑾,以及王朝的稳定。但是……事情发展到后来,爹又生出了许多其它的想法吧?”他用了能拉近彼此距离的称呼。

      安王闻言,目光闪烁了一下,但他还是直视着自己的儿子。

      “人就是这样,往往最初的时候,想法是很单纯的。但把事情一进行下去,中途就会因着那个最初的想法,生出另外的想法,又因为另外的想法,生出更多的想法。如是反复,最后就连自己到底所希望的是什么,都忘记了。我……只是想找回自己的本心……”

      本心……吗?安王神思忽然飘远了,眼前似乎闪过一张熟悉的笑脸。胸口旋即一痛,那个人……

      “如果这真是你希望的……就去做吧……”有些沉缅于过去的安王,感伤地道。但下一刻,他眼里恢复了清明,“不过,除非她脸上的白虎痣能自己消失掉,要不然,你最好做好另娶他人的心理准备。”

      安越闻言,心里不禁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这件事总算有契机了;忧的是,痣是与生俱来的,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但他还是朝着自己的父亲叩了叩首,“多谢……爹……”

      偶的自言自语:
      终于又能发得起贴了,好感动哦~~~偶今天发了四个多小时的贴,终于被偶贴起文了~~~各位大大啊,为偶的毅力喝彩吧~~~(汗,八成没人听得到,现在都半夜一点多了~~~)
      多谢沙耶大给偶补分及补回贴~~~大大的回贴份量很足喔~~~让偶都笑得合不拢嘴来~~~也多谢其他回贴的大大,大大们的回贴几乎都是关于剧情的臆测跟人物塑造的评论,质量超高的说~~~看得偶都傻眼了~~~简直想每篇都弄为加精评论~~~汗一个~~~偶是不是太贪心了???其他大大来看文的时候,看到偶的文里全都是“作者加精评论”,会不会被吓到???再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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