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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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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引]
伊卡洛斯是希腊神话中代达罗斯的一个儿子,代达罗斯用羽毛和蜡制成了翅膀。
伊卡洛斯在飞行中过于接近太阳,以至于蜡融化了。他最终跌落水中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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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池,喏,这个给你。”前面头发被挑染成桃红色的堂元转过身来,把一个泛着淡淡光晕的东西丢到了菊池的手里。
菊池嘟着嘴向堂元丢去一个疑惑的眼神,轻巧的撕开那东西的包装纸,里面放着一颗在阳光下通透晶莹的粉红色糖果,堂元得意洋洋的看着他,“这可是我老爸专门从外国带回来的哦,看在你是兄弟的份上才给你的。”
“真的,真的么?”菊池兴奋的把糖果放进嘴里,一副享受的模样,“哇,真的好好吃呢。谢谢你啦,堂元。”末了,不忘扑到堂元的身上狠狠的蹭了一番。
“什么嘛,菊池你不公平啦。”一旁的花轮不满的拍了拍菊池的头,“真是的,枉我还一直那么罩着你。”
“呜呜,对不起啦花轮姐。”菊池揉着自己被花轮打的发痛的头,讨好的抓着花轮的衣袖,“本来就不怎么聪明,你这样一打就更笨了啦。”
☆★
嘴里叼着棒棒糖,菊池懒洋洋的躺在街心公园里的草地上晒太阳。
一个淘气的小孩将足球踢到了他的旁边,足球上还粘着泥土和杂草,他的黑色书包上被弄上了一团白色。“吖,你是在做什么呢?”眨眨自己戴着湖蓝色隐形眼镜的眼睛,菊池伸手弹了那个小男孩的一下。
“只是不小心好不好?”男孩小声的在嘴里嘟哝着,表示自己的不满。
“不小心么?”笑眯眯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小男孩,菊池无辜的耸耸肩,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那就算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菊池向公园外面走去,“又要迟到了呢。”
花轮在公园的门口急到跳脚,“该死的菊池,这臭小子又放我鸽子!”
“趁我不再就骂我,难怪我打了好几个喷嚏~”菊池将手里的冰激凌递给了花轮,“尝尝吧,难得我给别人卖上一回东西。”花轮伸手接过菊池手里的冰激凌,小心的咬了一小口“你没在里面放什么东西吧?”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但愿如此。”花轮低下头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纯黑色的信封递给菊池,“这个给你。”
“我?”
“嗯哼。”花轮点点头,“放我家信箱里的,上面写着‘菊池收’。”
“啊哈,真是没有礼貌,也不用敬语。”菊池接过信封,“不会又是情书吧。”信封被订书针简单的封口,轻易的就可以撕开,里面放着一张薄薄的A4纸,被对折了两次,里面是工整的印刷体。
<四点,城市公园>
“奇怪的家伙。”花轮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将头凑了过来,看着信封上莫名其妙的词组,不满的皱起眉,“看起来不是情书啊。不过,步行街多了去了,你怎么会知道是哪条街啊?”
“花轮,你知道今天早晨有谁去过或机会接近你家的邮箱附近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喏,你看。”修长的食指滑过黑色信封的封面,“没有邮票也没有邮政局的邮戳,是不可能从邮局寄出的,那么应该是直接放到你家信箱里面才对的。”
“我早晨七点去取报纸的时候和报纸一起掉出来的,在那之前应该没有人来过。”
“那就是和报纸一起送到你家的喽?”菊池来回的翻看着那个信封,似乎在想什么,“黑色信封,金字,A4纸,四点,印刷体,城市公园……”
“臭小子,我朋友你也撬啊你?”刚和不知道第几任女友约会回来的堂元毫不客气的敲了敲菊池的脑袋,眼神落在在菊池旁边望着信一副好奇模样的花轮身上。
“哎呀,你们怎么都那么喜欢打人家的头啊?”菊池抬起头来,泪汪汪的看着趾高气扬的堂元。堂元被菊池弄的吓了一跳,“只是打了你的脑袋一下,你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谁哭了啊?”菊池不满的丢给堂元一个大大的白眼,“那是打哈欠打的,有点常识好不好?”堂元扁扁嘴,从菊池手里抽出那个黑色信封,只是看了一眼就露出了一幅鄙夷的神色,“多半是哪个痴迷于名侦探柯南的无聊小子干的,亏你们还那么无聊的研究半天。”
“真的只是这样么?”菊池闷闷不乐的在堂元鄙夷的眼光中取回信封。堂元好笑的看着周身散发着无比强烈怨念的菊池偷偷笑了笑,“也就是骗你这种还没长大的孩子比较好用”说着又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花轮,“还有你这种童心未泯一心想要玩破案游戏的欧巴桑呐。”
“臭小子,你说谁是欧巴桑啊!”花轮跳起来去打堂元,堂元绕着菊池左右转圈圈,不停的冲花轮坐着鬼脸,“啊哈,打不到我吖。”
菊池揉了揉自己被挑染成米黄色的头发,隐隐约约看到公园转角红绿灯旁那个穿着海魂衫的小男孩抬起被冰激凌弄得脏兮兮的脸,冲他露出一个笑容。本能的后退一步,正好踩在堂元的脚上,堂元一个踉跄,差点面部朝下呈大字状摔在地上。
堂元刚打算训训菊池,却被街角那个快速的穿梭在车流中的小男孩吸引住视线,他用手肘捣了捣菊池,“喂,那个小男孩不要命了么。”
菊池咬住嘴唇,“他刚才冲我笑了一下。”
“那有什么,只能说明菊池你的无论男女老少都通吃,魅力非凡呗。”
“真的。”菊池的眉头微微蹙起,“然后就冲这边跑过来了。”
“是……”么字还卡在喉咙里,堂元就看到那个穿着蓝色海魂衫的小男孩被飞驰的轿车撞到飞出好几米远,稳稳的摔在他们的面前,然后又翻了一圈,血从他的身下快速的蔓延开来,脏兮兮的小脸上挂着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眼睛瞪得很大,张着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在花轮歇斯底里的惊呼中,菊池的视线绕过堂元的肩膀,看见男孩肉乎乎的小手里像是抓着什么东西。
白色的,此刻却被血染成了暗红。
作为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菊池和堂元自然被“请”到警局录笔录,而花轮因为情绪不稳而被送回家修养。
“你们的名字。”负责调查的是一个叫做北川的老刑警,蓄着胡子,但眼神十分锐利,像是可以一瞬间看透人的内心。
“我叫堂元,他是我的朋友,叫菊池。”
“时间。”
“下午,嘛,大概四点多。对吧,菊池?”堂元叼着烟,在笔录室昏暗的灯光下像极了大街上四处闲逛的地痞混混。菊池点点头,像是在想着什么。
“事发前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么?”
“没有。”堂元干脆的摇了摇头,“估计他应该是没有看红绿灯横穿马路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吧。”
“你呢。”北川将目光投向一旁始终低着头的菊池,“你叫菊池对吧。”见菊池点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之后才开口,“你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么。”
菊池咬着唇像是想了一会儿,才坚定的、缓缓的说,“完全没有。”他当然不会傻到说出那个男孩死前曾经隔着那条马路对毫不认识的他笑过,那样或许只会给他带来更加频繁的麻烦,甚至会连累爸妈。
“好的”菊池感到北川的目光似乎在他脸上停顿了一下,“可以叙述一下事发当时的情况和肇事车辆的什么具体信息么?”
“我记得当时我在和菊池还有花轮闹着玩,偶然抬头的时候看见那个孩子在车流里穿来穿去,当时我还在像菊池说他是不是不要命了,之后就出了那样的事。”堂元皱着眉,努力回想着事发当时的情景。菊池以为堂元一定会说出那个笑容的事,奇怪的是堂元并没有提起。估计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想到这里,菊池甚至还在稍微心里松了口气。
菊池的手在裤子口袋里紧紧的攥成拳头,眼神却依旧显得清明“当时我们正在打闹,具体情况就像堂元说的,没什么歧义。关于那辆肇事车,我记得好像是黑色的,恩……上面有着本田的标志。”
北川低着头做着笔录,钢笔刮过纸面的沙沙声在狭小静谧的问讯室中越发显得刺耳。
“好了,谢谢你们的配合。”北川合上大大的笔记本,严峻的脸上总算是挤出一抹微笑,虽然还是显得有些刻板,“看样子像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麻烦两位了。”
“没什么。”菊池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我们先走了哦。”
“慢走。”北川点点头,算是回礼。
菊池转过身,走在堂元前面,双手插在口袋里,缓缓的向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
北川看着他和堂元的身影消失在那片光芒之中,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
“北川,为什么不告诉他们那个小孩手里的纸条上写着菊池的名字?”另一个负责做笔录的刑警问皱着眉头的北川,“欺骗证人并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呢,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