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游戏视角玩转无限副本》三起月半

50、同样事情

　　“不是，你们……”陈芃芃见没人搭理自己，仿佛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丑，又羞愧又无语，气得想冲出去给他们一拳，脚一滑跌入早已准备好的怀抱里。
　　懊恼又生气，白费口舌的难堪，退出他的善意怀抱，缩成一团自闭去。
　　“没事没事，多大点事情啊，不着急不着急……”依旧盘腿坐着的4出声安慰蹲着自闭的陈芃芃，“这是对抗赛，又不是团体赛，没必要没必要。”
　　“我明白了！”突然弹射起来，双眼炯炯有神双手拍出个道理，“我没威严。”
　　“啊？”

　　“哎呀，就是我没地位。”见4还是一知半解的样子，神色着急地说：“我是头一次见大家，大家也是第一次，我又不是什么丰功伟绩的人，互相都不认识。”
　　“又有什么话语权？”
　　“再者，我就是普通玩家，也不是什么榜一大佬或者氪金大佬，失策了失策了……”
　　她自己在那里边说边踱步分析自己刚才举动的失败之处，懊悔自己的不成熟，不动脑子脱口而出的下场果真严峻。
　　“对了！”以拳击掌，想到什么关键问题的陈芃芃用不怀好意的笑看着还在坐着的4，谄媚的憨笑，“4，你不是这关的boss嘛，可不可以告诉我点技巧啊？”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话，4放松眉眼高低间透露着轻松，“还以为你会直接问我怎么通关呢，不愧是你！”
　　“嘿嘿。”摸摸头傻笑，挠挠头皮不好意思，“行，就给你讲讲吧。”拍拍自己大腿示意让陈芃芃坐这里，就差一根烟就能吐露往事的风云。
　　点头乖巧答应，刚坐稳就被4像提线木偶一样摆弄着，原本只是浅浅坐着变成双腿搁在他的左大腿上，像是被横抱着的婴儿。
　　【这NPC真不懂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
　　像哄自己家孩子一样的宠溺，一边拍打刚才因为坐下而粘上的尘土，一边捏出身上的毛线头，陈芃芃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上怎么这么多线头，有些手足无措任看着他的像送自家孩子去幼儿园的细致模样。
　　“自我有记忆以来，这游戏就从没通关过，每次都是失败而告终。”
　　“嘘……”4的食指抵住她的嘴唇，“知道你想问什么，别着急嘛。”
　　顺着他抬头而向上看去，刺眼的目光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睁眼，已经看不见最高处离那个白色花蕊还有多远，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成功，陈芃芃替他们捏把汗，因为她自己知道——
　　有人替她遮挡风雨。

　　［辛苦你了。］
　　［还行，记得去佛丝商店。］
　　［好的！］

　　“蝼蚁般的人类，虽然渺小但是他们的勇气和毅力，是让宇宙提防的不可跨越的思维。”
　　“不得不说，备受煎熬的不止人类……”
　　低头看向抬头的陈芃芃，4他莞尔一笑，“哈哈哈，说得太过于深奥了，不说了不说了。”
　　4笑自己过于多愁善感，抿着嘴角上扬说：“你看他们熟练的样子，就知道不是第一次来。以至于有条不紊知道从大门侧面过，而不是中间。”
　　“这都是前人的经验，之前有个好心人同我组队，听他们口耳相传，不能走对着大门的路、不能与坑爹boss组队、更不能发动暴乱。”
　　怪不得井然有序，除了最开始的变动，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让他们自乱阵脚。掰着指头细数着听来严谨却搞笑的规矩，4倒是很不在意，尽管坑了那个善意的玩家。
　　“也不是没有像你一样的玩家，呼吁大家团结合作，下场你知道吗？”
　　默默摇头不说话，下意识不想知道，单方面碾压的游戏，普通玩家的下场心知肚明，她可是游戏高手，自封的。

　　“群起而攻之。”
　　抬眉闯进他的幽深又寂寥的眸子，透过他的眼睛仿佛看见了那个时候：一个人高举手臂，慷慨激昂的演讲，在场早就受够了无穷无尽的高度，被煽动而千层浪的奔涌，势不可挡。
　　“为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耽误时间，在她的努力下垒起一层比一层的阶梯，就在最后一阶马上就要触碰到花蕊，轰然倒塌。”
　　“因为我，因为游戏规则。”
　　“这个稍后再说。”停止这个微小的话题，“之后也有骂的，但她就是天生的领导者，在她的重新组织下，这回成功了。”
　　“打头阵的她在低头往下看时，看不见圆盘上的芝麻豆大的人们，我不知道她那时什么心情，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站立不动像突然被美杜莎的美貌石化了一样。”
　　“下方的人群迟迟等不到结果，一个接一个往上爬，等她反应过来追悔莫及不该停留，奋力打碎白色花蕊的灯光，鲜血顺着胳膊流下。”

　　可以想象到，那个挺身而出的玩家，明知道是徒劳无功却为了那个火花般的希望，不愿意放弃，更不愿意放弃大家。
　　也许那个玩家那时站在制高点，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的疯癫状态，脚步一歪任凭自己往下掉落，穿过一个个惊慌失措的面孔，熟悉或者不熟悉，尖叫声不断。
　　这惊天的怒吼的波涛冲毁一切，冲天的石梯，包括自己。
　　【这说的好像是无数次轮回的陈芃芃，其中一次的做法。】

　　“没赢吗……”
　　落寞不知道前方的道路，双眼无神抬头仰望苍穹一般高度的石制天花板，周围忙忙碌碌的身影，只有他们从始至终没有动过。
　　身旁的石块除了几个倒霉蛋，其他还是规规矩矩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找不到出路的陈芃芃打开游戏的电子屏幕，她发现这个可能现在唯一可以值得相信的存在。
　　导游先生一路上也什么都不说，总是进入强制休息的黑屏动画，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的就被带过来了，也不像第一场的游戏还有中场休息。
　　叹一口气，划开电子屏幕，硕大的问号藏在黄黑色三角形里出现在面前，「你可以问npy_202三个问题1/3」请珍惜。
　　犹豫还犹豫，陈芃芃知道除了自己没人能看到，只是现在没有导游先生的指引，被4讲的故事吓怕了，谁知道这鬼游戏到底能不能通关。
　　下一秒4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抬头问，“你还可以问我两个问题。”
　　低头再次犹豫，想脱离他的怀抱，用自己的脚去丈量自己的心绪，却被无声阻止了，闭上眼睛内心幻化的小人在狭小的空间内来回踱步，惴惴不安。
　　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问，27他去哪里？这个游戏有通关的方法吗？还有那个剧本是怎么回事？博物馆到底有什么怪物？馆长呢？它运作的电和水又是哪里来的呢？
　　几息间陈芃芃抛弃顾虑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睁开眼就看间4他圆溜溜的眼睛，眉眼间藏着的是化不开的愁绪。

　　“你今天快乐吗？”

　　沉寂，还是沉寂，只有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沉默的俩人头顶上是努力搬砖的员工们，挥洒的汗水从空中滴落，好似洒水车的人工降雨。
　　很显然这个问题超乎他的想象，呆滞数秒后爽朗大笑，往后跌的身体以极大的弧度配合着笑声，大手猛然拍大腿，仿佛听见了什么搞笑的事情，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快乐快乐快乐！”笑得挤出眼泪，食指轻松划开，连续的词语像联谊会上跳舞的青春年华，心底一暖彻底放松神经。
　　“还有一个问题？”戏谑盯着陈芃芃她的眼睛，“不问我点有关游戏的通关技巧？”
　　“不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4他难以置信的目光射过来，陈芃芃低头含糊其辞抬头瞬间摆手拒绝，说：“不问了不问了，没意思。”
　　“怎么了？”见她不是多开心，4瞬间着急，“要不要再吃颗糖？”剥开一颗糖送进她紧绷的嘴里，生怕陈芃芃她哭出来，但笨拙的4只会让别人吃糖。
　　“我怕你又消失在我面前。”
　　又甜又酸涩。
　　听到陈芃芃挽留的话语，4是真的开心，想潇洒走一回却彻底失败，“最后一个问题，我送你出去！”
　　没给她话还没说完的机会，猛然抬头伸手在话落一瞬间抓住他的手臂，默默轻微摇头眼睛里都是不要……

　　一瞬间地动山摇，身形不稳的陈芃芃一边要维持自己的平衡，一边又要留意被4双手捶打地面带起来的灰尘——
　　心力憔悴。
　　以4为中心的冲击波随着一秒过去准确无误到达圆盘边境隔三米的石壁上，中心的动静自然逃不过高处努力工作的玩家们，有的重心不稳掉落下来。
　　以为要当场血溅三尺，却被冒出来的绿色藤蔓托举起来，正想同担心她的大家招手，瞬间像雪糕在大夏天的中午融化，流淌下来的骨渣和血水，挑战着紧绷的神经。
　　早就被藤蔓围着腰推出去的陈芃芃正在空中做高速运动，力度之大让她瞬间松开自己的手，泪水止不住自由落体，电子屏幕适时亮出——
　　空：2.一心不可二用，记得跑快点

　　“跑什么跑，我用得着跑？”
　　大声吼出来，眼泪躲在眼眶里，嗓子受不了而被口水呛到咳嗽的气愤，“我tm怎么跑？！”
　　「检测到112号玩家的状态：快速移动中，紧急方案启动。」
　　见陈芃芃她正快速向白色花蕊灯的方向飞去，4松一口气抬眸一瞬间挥舞着空中张牙舞爪的藤蔓，像蛇一样爬行缠绕着玩家们创造的石柱，危险的信号。
　　霎时，场面变得聒噪和烦闷。
　　高处的玩家们惶恐不安，踩踏事故频发，不管不顾往高处爬，却一个接一个坠落，消亡……
　　依旧老僧入定一样的大道至简的4纹丝不动，盘腿入定般恬淡宁静，如果有杯普洱的话，着实增添几分优雅。
　　中途有玩家想搭陈芃芃的藤蔓顺风车，却被挥舞着的触手狠狠拍打，皮开肉绽失足落入绿色的海洋，窒息而亡。
　　顾不上担心其他人，陈芃芃分明看见盘腿坐着的4像一棵树一样，发达的根系深深扎入圆盘中心，红线早就被完全遮盖，身体延伸出的枝条簌簌缠绕着4的身体，蔓延开来的绿色挡住了外界的光阴，隔绝出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
　　伸直胳膊努力向下够去，张开手掌只拢起微乎其微的空气中的尘土，闷哼一声原来是背部受到撞击，磕在白色花蕊的正中心，秀眉蹙起眼角下搭，很痛苦的样子。
　　「已强行脱离第二场游戏。」
　　陈芃芃奇迹般消融于花蕊中间，爬到顶端的工装裤男仿佛知道些什么，咧嘴笑出弧度，慷慨激昂的神情下主动跳下花海，呼吸也消失在一片花香中。
　　「抱歉，因系统故障导致细节错误。」
　　石块轰然倒塌，先是一个断裂，然后接二连三曲变，高耸入云的石梯转瞬即逝。就好像人与自然的距离，神圣不可侵犯，那么远又那么近。
　　「请于明今天后半夜，全部相信于我。」
　　暗淡无光的电子屏幕，半掩半开的沉重二号厅的门扉，跪坐在大理石瓷砖上的陈芃芃捂住肩膀低声痛苦哀嚎，没心思看电子屏幕上的信息，双腿无力到现在都不敢起身。不仅背疼，而且心痛。
　　全身心的颓丧。
　　雨打芭蕉的孤寂悲凉。
　　一只宽大的手覆上陈芃芃的肩膀，被她皱着痛苦的面具吃痛躲开；导游先生见状放轻自己的力度，捏松软紧绷的肌肉，肉的一松一合，痛苦地呻吟让陈芃芃无比难受。
　　腰酸背痛。
　　期间，眉头一直没有放松，痛苦矜矜业业勤勤恳恳地工作，这可让陈芃芃苦不堪言难受至极。
　　任由自己瘫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冰凉的感觉拉回陈芃芃的一丝理智，完全忽略掉旁边的导游先生，后者也眨巴着眼睛，一时间整个空旷的大厅里，微乎其微的呼吸声，萦绕在金属喇叭旁，穿过金属隧道的沉闷声，划过空气的尖锐放大的声音，擦破了导游先生的耳膜。
　　鲜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