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三千》冷香蝶

18、求 得

　　亲吻，缠绵。欢爱交织。
　　上官凛朦胧的目光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英挺的眉宇，硬朗的轮廓，有力的手臂。他聪明智慧，文才武略，骁勇有谋，几乎是集天下所有男子之所有。或许有一日，他更是龙中之龙。如此完美的一个男子，想必天下再冰冷的女子都会为他动情倾心……

　　上官凛在他怀里抱紧他，靠在他的胸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那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这样听一个男人的心跳声。每一声都是那样强而有力，仿佛可以吞并她的心跳。

　　“你美丽的王妃一定不会放过我……今夜分明应该是她的，却被我抢走了。”
　　上官凛吐气如兰，吹在他的胸口。
　　李贤只是闭着双眼，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那是陛下替我选的，她要我册立她，我已经做到了，至于其他的事就由不得谁了。”
　　“陛下她，毕竟是你的母后……”上官淡淡的话语。她同李贤的交谈并不多，却发现他对生母的称谓一直都很乱。他会称她母后，或是陛下，亦或者只是“她”。这是什么样的几种感情的交织呢？上官凛此刻才发觉李贤的内心其实是那样沉重。
　　“你想告诉我什么是孝道？还是君臣？”
　　“你不该冒然同她作对……”上官凛终于忍不住道破。
　　身旁却传出李贤的几声轻笑，他伸手抚过她的脸，散乱的发，在她额上轻轻的印上一个吻，轻声道了一句，“你还不懂……”
　　的确，这是皇权，上官凛真的不懂。所以她选择沉默。

　　“奴……”李贤手指间顺着她额上的烙印纹路划过，双眸明亮，嘴角扬出一个笑来，“你看这个字笔画柔和，我倒有一个很好的提议……”
　　“？”上官凛脸上满是疑惑。
　　“你没想过，若是画上几笔这个字或许就能变成世间女子都喜爱的东西……”
　　“难道是……”上官凛的疑惑即刻转为惊讶。
　　“曾闻你的书画了得，怎么竟然这也忘了？”李贤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满是爱怜。

　　天明。李贤即刻请来纹师。亲手在上官凛的额上，构出一朵妖娆的花正绽放出最美艳的那一刻，而这一刻就这样定在了她的额上。
　　上官凛原以为他会构出一朵牡丹或是梅兰，却都猜错了。
　　“没想到殿下给我的会是这朵花……”
　　“怎么？你见过？”
　　李贤似乎有些诧异，原以为这是他的别出新裁，却没料到她报以的只是小小的意料之外。
　　“为何殿下要给我这朵花？”
　　“因为……再没有比它更适合你。”李贤淡淡的回答她。

　　美丽的花，美丽的人，终究还是惊心动魄。
　　只需简单的描画，简单的点唇，就已经难以抵挡它焕发出来的惊艳。
　　李贤令人退下时，神色间显然透着满意的笑。

　　“明日，我会奏明陛下，让你做我的侍书。”李贤道。
　　上官凛点了点头。
　　“不问为什么？”
　　“这是殿下的决定。”上官凛毫不犹豫地替他做了回答。
　　李贤笑了，“你做不了我的王妃。”
　　上官凛也笑了。

　　很久了，她都已经忘了什么才是笑容，而在他的面前，她竟会笑得这样温婉而真诚。就连上官凛自己都感到意外。所以在很久很久的以后，当她早已忘了爱为何物，她再度回忆起这时候的自己时，她才相信，她是爱过这个男人的。

　　“多笑笑，你还是不足二八的年纪，不要这么早就老了……心老了人也会老，我不要你变得像我这样……”
　　李贤抱她在怀里，不舍放手。
　　上官凛也享受着这样的美好。
　　“殿下很老么？我倒不觉得……”
　　李贤呵呵笑了起来，不与她辩。
　　“以后私下里叫我明允，不要殿下前殿下后的，殿下的分量太重，不适合你我之间。”
　　“嗯。”上官凛点头，心头一缕甜意。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明允是他的字，没有人可以这样称呼太子，不论多么亲昵的人。而只有她是例外的。

　　李贤和陛下不合上官凛只是简单耳闻，至于已经到了怎样一种程度，她初入皇宫是没有想到的。

　　次日，太子觐见。
　　再次日，上官凛被宣召青鸾殿。
　　武曌依旧端坐在九龙金殿之上，仰首间，高不可攀。她俯视上官凛。

　　“太子侍书？从一名替朕看官宠物的小婢女，一夜之间成了太子的女人……上官凛，是否是朕太小瞧了你？”
　　上官凛依旧显得沉默，仿佛又似之前，在沉默中点燃着她的存在。
　　“上官凛生死只在圣上一句金口，是生是死任由陛下发落。”
　　武曌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瞥过淡然的一笑，转首间关注起了手下扶着的金龙扶手。
　　“好！已经不会再皇帝面前叫嚣了？”
　　上官凛跪于殿上，垂首不答。

　　武曌的召见也很简单，成为太子侍书自有一番殿前的命考。武曌对此同样按照正式的程序来进行，这些依题著文对于上官凛而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文不加点，须臾而成。
　　自然，武曌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局面，在殿考之后只命她于鸣凤宫单独听宣。

　　入夜时分，上官凛步入鸣凤宫。
　　宫门大开，而入宫后却发现宫中竟没有半个侍卫，没有宫人。一切都显得极为安静，只有四下里几声鸟叫虫鸣。
　　这种静，就仿佛是暗中酝酿的一种波涛，让人防不胜防。上官凛同样心中忐忑，但在她心中却很清楚，武曌是希望她走进去的，走进这种安静和黑暗的交织中，走入她布置好的陷阱。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是了解这个皇帝所想的，虽然她们交谈根本不多。

　　安静地踏上每一层石阶，进入内庭。一阵夜风拂过，内庭宫闱的帷帘迎风轻轻飘起。宫室内没有灯光，只是一片黑暗。

　　在步入门口的那一刻，上官凛的脚步猛地停住。
　　在内室里，传出一声声轻微的呻\吟声……
　　轻微的声响，逐渐传入她的耳中。呻\吟声很轻很柔，却跌宕起伏，诉说着这内室里正在发生的一幕又一幕。
　　上官凛停下脚步，便要转身。而正在那一刻室内武曌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唤她“上官”，伴着起伏的呼吸，让她进去。

　　“上官……进来……”

　　上官凛皱了皱眉，同样不动声色歇开帘子。一步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凤求凰，求得与求而不得~~~希望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