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诛颜(gl)》苏*

17、第十五章 心病

　　姜沐争离开的这两年，沙耶经常会来这林间的小屋。这间小屋原是赤塔的一个哨岗，用来防止族人随意进入野狼岭。姜钦来了之后，就接下了这份差事。这间小屋也就成了姜沐争的家。再到后来，姜钦被狼群咬得尸骨无存，姜沐争又受了重伤，这片地方就再也没人敢靠近了。
　　推开门时，姜沐争本以为屋内会积满了灰尘，还捂住了口鼻。但是看到小屋一尘不染，不由愣了愣。转身，对柴雨斐说道：“你先在此处休息，我会去找沙耶给你安排住处。”
　　听到姜沐争口气依旧平常，始终没有任何怪自己的意思，柴雨斐咬了咬牙，还是问了出来：“你的伤……”
　　“已经包扎过，没事了。”
　　“你！都渗出血来了，还说没事！你不是会武功么，当时为什么不躲开！”
　　不知道柴雨斐是在说自己还是沙耶，姜沐争只道：“我不是说过么，只要不伤及要害，我都不会躲。”说完，自顾走到一旁，脱起了衣服，准备换药。
　　“我不明白。你明明骗了我，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你觉得有用么？你以为这样做我就能原谅你么？”
　　姜沐争突然停止了动作，嘲笑般的问道：“如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么？”
　　柴雨斐也愣住了。她想过杀死姜沐争，却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等了半天，却没有答案，姜沐争又问了一遍。“你会么？”
　　“……不会。”
　　像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姜沐争松了一口气，笑道：“没错，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原谅我。如果死能解决一切问题，我早就去死了。所以你也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想个法子来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好么？”
　　“你是个疯子！”
　　姜沐争不在理会柴雨斐，褪下最后一件内衫。如此坦然相对，这是第二次。只是不过短短数月，二人的立场却已经完全改变。柴雨斐已然不是那个还会害羞脸红的大家小姐。但是看着姜沐争的后背那四道丑陋的疤痕，还是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处理好伤口，换了干净的衣服。姜沐争远远看到元毅正朝小屋走来，便叫柴雨斐稍作回避，自己走了出去。她并不是去迎接元毅，只是不希望元毅进自己的家。
　　再次面对姜沐争，元毅完全不像之前那样，只是很平常的说道：“歌舒祭，族长叫你过去。”
　　姜沐争点点头，随元毅走在后面。直到确定声音不会传到小屋中，也没有任何人旁听的时候，才边走边道：“你叫做元毅？”
　　“是又怎样？”
　　“你什么时候来赤塔的？”
　　元毅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姜沐争，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些线索，却一无所获。只好像刚才一样，质问道：“你有什么资格知道！”
　　姜沐争冷笑了一下，反问道：“难道有什么不该让我知道的么？”
　　“哼！我没必要告诉你。”说完，元毅加快了脚步。
　　姜沐争不再多问，紧跟着元毅走到了族长的帐篷中。沙耶和兀衍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一次，兀衍没有摆出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嘴脸。姜沐争先是疑惑，但随即朝沙耶笑了笑。看来这两年里，沙耶已经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族长了。
　　见姜沐争来了，沙耶也笑道：“祭，你来了。兀衍大人已经准备回去了，你正好来送送他。”
　　闻言，兀衍忙道：“不劳族长费心。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车夫，怎么好意思让歌舒大人送我。”
　　姜沐争皱了皱眉头，道：“兀衍大人今日怎么如此客气，到令我有些……意外啊！”
　　“歌舒大人深受我大辽国永定王重用，我当然要对你礼让三分。他日您再回大辽的时候，还希望你能对在下稍加关照。”
　　沙耶一愣，随即望向姜沐争。只见姜沐争依旧面不改色，回应道：“兀衍大人的期望恐怕是要落空了。我回到赤塔，就再也没想过离开。还请大人回去告诉五皇子，这次的事情我就当做不知道。以后也别费心在赤塔上，小心得不偿失。”
　　该说的说完了，趁着天还没黑，兀衍便组织队伍回了东丹。
　　沙耶虽然不相信兀衍说的那些话，但还是没办法不去在意。叫帐篷里的人都先回去，拉着姜沐争一同坐下，才道：“两年了，你可算是回来了。”
　　“是啊！两年了。你也终于成了我见过的最伟大的女族长了。”
　　沙耶不好意的低下头，道：“你不要在取笑我了。刚刚有外人在，不过是装个样子而已。”
　　姜沐争也陪着她笑了。
　　沙耶再抬头的时候，突然感慨的说道：“你长大了。如果华还活着，一定会替你骄傲的。”
　　姜沐争的笑容一下子僵在那里，看沙耶依旧是那副温柔的笑容，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只听沙耶接着说道：“为什么那么吃惊？我说的不对么？还是我应该说……你为什么还没有死？”
　　姜沐争又是一愣。只是这一次，还不容她有所反应，沙耶就疯了似的抓住了她的伤口。姜沐争疼的拧紧了眉头，却强咬牙关，没有喊出声。沙耶更是用力。直到手上觉得黏黏的，才突然放手。
　　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沙耶呆坐在一旁，喃喃道：“怎么……怎么会这样……我……”
　　“沙耶？你没事吧？沙耶？”
　　“啊！祭，你受伤了？”沙耶像是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想要去看姜沐争的伤，却被姜沐争下意识的躲开了。“祭……我只是……”话未说完，竟又晕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姜沐争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扶住沙耶，防止她摔倒在地上。
　　听到帐篷里面有动静，元毅冲了进来。看到沙耶昏倒在姜沐争怀中，大声质问道：“歌舒祭！你把族长怎么了？”
　　瞥了一眼元毅，姜沐争冷笑道：“与其问这问那，你不如过来帮我把沙耶抬到床上去。”
　　元毅一愣，也注意到姜沐争右臂有伤，忙冲过去，抢着将沙耶抱到了床上。也不在去找姜沐争的麻烦，专心替沙耶诊脉。确定沙耶只是昏了过去，才冲姜沐争说道：“族长需要休息，你该走了。”
　　“你是大夫？”
　　“是又怎样？”
　　“我只是意外。”姜沐争冷笑了两下。没做任何解释，转身打算离开。
　　“你什么意思？”元毅脸色明显一变。只是姜沐争背对着他，才没有看见。
　　姜沐争没有停下的，走到了帐篷门口，才道：“沙耶需要休息，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