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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二十章 ...

  •   第二十章
      陈昭绾得了消息,甚是高兴,第二日便说与了慕容无素知晓,只因他已看出,仅凭自己一人,看来是无法找出什么来的,若是与这人一同商议,却多半能有所获。
      慕容无素听罢,沉吟了会儿,忽的道:“你昨夜方到了那处,那老妇便来了?”
      陈昭绾微奇地看着他,只觉这人着眼之处甚怪,不去理睬那诡异声音,反问起这老妇之事,便不耐地道:“正是,怎么?可有不寻常之处?”
      慕容无素皱起眉头轻声道:“这事情有些太过巧合了些,在下只是心中略有些疑虑,此番不寻常之事,在下既是能觉出,别的高人自是也能,可得小心莫要叫人当刀使了。”

      陈昭绾一拂袖便站起,往回走着,边走边道:“无素既是不信,这事便罢了吧。”
      慕容无素一愣,跟着走着,边道:“在下非是此意,实是此处非乃可安心之地,行事须得万分小心才是……唉……不如这样好了,在下今日便再试探下那马堡主,再做定夺吧。”
      陈昭绾转头直视着他道:“那奇怪声音是确有其事,我耳力甚好,素来听过一遍便能铭记于心,此事绝不会是我听错,其中定有文章!”

      慕容无素微眯双眼,轻声地道:“……听过一遍便能铭记于心?小绾这话……”
      陈昭绾闻言也不去解释,只觉信者自信,不用他去辩驳,不信者便是百般加以解释,那人也还是不会信,又有何意,还不如省下气力去对付马成风好些。
      慕容无素见状,忙赶上前两步,轻声道:“在下非是不信,只是想起一事,心中有所感触罢了,小绾勿怪,如今大敌当前,我二人可莫要生分了才是。”
      陈昭绾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温和地道:“无素所言甚是,我也自是明白的。”

      两人走着便到了后厅处,马成风正坐在那湖上亭台中品茗,一见两人,立时站起高声道:“两位小友起得甚早啊,在下方想差人去请二位,二位便已自行来了,如此甚好,便请先用膳吧,在下此处粗茶淡饭,还望两位小友不要怪罪了。”
      他说着一拍掌,边上假山后转出无数个府中仆役,个个捧着杯盘碗筷,还有些精美菜式,陆陆续续的将这些物事放在亭台中石桌上,施了个礼便又转身退下了,很是训练有素。
      陈昭绾不动声色地坐下,道:“劳烦马前辈了,这般精妙菜式,怎称得上是粗茶淡饭?马前辈诚心相待,在下自是感怀,哪里谈得上怪罪了,真是折煞我辈。”

      马成风听罢,面露微笑道:“这位小友实乃过谦了,在下能请得诸位江湖同道,乃是在下之幸才是,不可说是折煞不折煞的了。”
      慕容无素轻笑一声,似是不经意地道:“马前辈英雄过人,便连府上仆役也是高人一等,这般灵巧的下人,只怕也是少有了,马前辈想必颇费神思。”
      马成风更是微有得色地道:“小友谬赞啊,在下平日里也未曾如何教导他们,只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许是这山林之中,很是能叫人陶冶情操,心性淡泊了的……”
      慕容无素忽的又道:“正是这个道理,在下昨日曾遇见府上一位婆婆,也觉她心性甚是高远,比之寻常仆役又胜了几分。”

      马成风沉吟了会儿,道:“婆婆?啊……两位是说顾婆婆吧?这位老人家自年初便在在下府中了,做事甚是利索,也很让在下放心,如今府中唯有她的年纪最大,却也沉稳得很,行事不骄不躁,正是难能可贵,只是她乃是巡夜的仆役……两位莫不是昨夜未能睡好?”
      慕容无素闻言,笑道:“只是甚喜马前辈此处风景,便于这仙山中坐下小憩一会儿,未成想却忘了时辰,一觉睡到子时,实是叫前辈见笑了。”
      马成风闻言不由莞尔,道:“这位小友实乃性情中人啊,此番定是被顾婆婆给见着了,催着回转去了吧,呵呵……只是夜深风大,小友可莫要受了寒气,在下倒要觉着恐慌了。”
      陈昭绾闻言心下一松,只觉先前慕容无素实是自己吓自己,莫名地便将谁人都想得诡诈阴毒了,这世上又哪里有这许多事情。

      两人用过早膳后便回了房,陈昭绾坐下后,自顾自倒了杯茶道:“这回可是也查探过了,无素可是还觉着不顺畅?”
      慕容无素思忖了会儿,道:“也不然,若是马成风与那老妇乃是串通好,自是轻而易举便能骗了我二人……”
      陈昭绾细想了想,觉着有理,遂道:“那可如何是好?横竖是不对的……只是那事情可是真奇怪,不能这么放着便过了。”
      慕容无素沉吟了会儿,忽的抬头看着陈昭绾道:“小绾,你可是当真听见那声音了?”
      陈昭绾直视他道:“正是如此,绝无半点作伪。”
      慕容无素似是定下了什么,猛地倒了杯茶,自己仰头喝下,接着轻声道:“今夜便再去一回那处,在下与你同去,到底有没有,今夜便知真章。”
      他说着,又转头看着陈昭绾道:“在下仍是不信那老妇,也对马成风所言甚是疑虑,只是在下信小绾,小绾既是说听见了,那便是真的听见了。”
      陈昭绾一愣,只觉此话来得突然,却也不去深究,只应道:“这便定下了。”

      夜风呼呼,山林随风而动,叶片沙沙作响,带着一种引人进入的魅惑般,摇曳着。
      这是个雨夜,雨点滴滴落下,打在树梢,地上,屋檐上,雨势时大时小,似是全然随风而来,悄悄潜进深沉的夜里,不露半点端倪。
      这时,只见一只白皙的手伸出,缓缓托起雨点,指尖轻捻,两指一并一弹,竟将落在指尖的水珠弹出,直直在雨幕里划出一道痕迹,最终消弭无形——
      那手的主人叹息道:“今夜竟有雨势,也不知是天要助我,还是命中多劫。”

      边上一人轻笑一声道:“春雨,实乃祥瑞之物,此番定是要心想事成了。”
      先前那人自是陈昭绾,他闻此言也不做理睬,直直飞奔进了雨幕,足下每一次蹬地,均是往高处而去,他用力甚巧,脚下水花不大,却是极快,不一会儿便隐入夜色中。
      慕容无素跟在其后,不声不响地一跃而上,两人循着夜色,渐渐去得远了,直奔行到近林边,陈昭绾跃下,对慕容无素道:“便是在这处了,先前那叹息声便是从这而发。”
      慕容无素跃下后四处看了看,很是沉吟了番,道:“这处已是近林边了,再往外便不是马家堡所在,若说是马家堡中人,则究竟是谁?若不是,那又是谁呢?”
      陈昭绾却未想这许多,只道:“先探查番吧,若是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物,便能说得通了。”自上回空明寺中袁道一事以来,陈昭绾便一直于这等物事甚是在意,只觉世上竟还有如此机巧之物,实是原本不可想象,故此番之事,竟先是想到暗道。
      慕容无素点头道:“小绾所言甚是,在下这便去那边了。”言罢转身便朝假山后走去。

      陈昭绾刚想往另一边去,忽的觉着不能让那贼子一人,便回转来又跟在其后。
      他轻功极高明,一时竟未被发觉。只见慕容无素甚是细致地在假山附近来回走着,将假山前后俱是看了个遍,连地下杂草石块等,均是细细探察一番,终究一无所获。
      陈昭绾见状不由暗暗咂舌,心道探查暗道原是须得这般细致,当日林源探查空明寺地下暗道时,他只在一旁无甚了了地拿着夜明珠,浑不知那人也是如今日慕容无素般细致的。

      他想到这,心中更是一酸,竟想立时离开这危机重重的马家堡,不再管这些事情,只觉唯有在林源身边方能安心。这时前边的慕容无素忽的站起,轻声叹道:“小绾若是信不过在下,大可同来,不必这般跟在后面,甚是辛苦,在下也觉心中不安。”
      陈昭绾心中一禀,遂上前两步,走出暗处,对慕容无素笑着道:“无素所言甚是,我却并未信不过无素,只是怕你一人看不过来,遂想过来帮衬着些的好。”
      慕容无素看了他一眼,不再辩驳,只走到另一边又如方才那般探察一番,仍是毫无异样,便对陈昭绾道:“小绾,看来此地无暗道之物,那声音该不是从地下传出的。”
      陈昭绾犹疑着道:“可我听得明白,却是在此处啊……”

      便在两人犹豫不决之时,只听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竟又随着风直飘而来,隐隐约约地渗进雨水里,隔着雨幕传来,却是绵长悠然,透着一股黯淡——
      两人皆是一惊,陈昭绾顿了顿,轻声道:“无素可听着了……便是先前那声,却是从这处而来,在下绝无听错之事。”
      慕容无素沉吟了会儿,忽的摆了摆手,示意陈昭绾噤声,自己站到风口处,细细闭眼听着,这回那叹息声却是又细细地传出,直如在人耳边一般!
      慕容无素双眼猛地一睁,转头对陈昭绾道:“非是从此处而来,乃是林中所发才是。”

      陈昭绾大惊,不可置信地道:“林中?怎可能是林中所发?这声音听来这般之近,应是就在此处才是,怎会是在林中……”
      他说是这般说,到底是对慕容无素有些佩服的,遂也站到风口处细听,只觉那声音正是顺风而来,慢慢透进雨水中,却不知究竟在何处。
      他转头看慕容无素,犹豫着轻声道:“无素可曾知晓,哪位前辈是能有这般功夫的?”
      慕容无素皱了皱眉,道:“在下却是真不知晓了,武林中未曾听闻还有这号人物。”
      他言罢,一跃而上屋檐,手一撑便翻过了马家堡边墙,这处起,便是马家堡后山之处了,慕容无素不再多言,朝后看了一眼,便踏前一步上了树梢,在林中树枝上奔行着。
      陈昭绾见状,紧随其后,两人均是一言不发,默默地在林中奔行,心中只觉隐隐触到了关键之事,却是又不能言说,更有一丝警觉,随着心跳的加剧,越发地大了。

      两人直直奔行至林间一处,俱是默默停下,对视一眼,只见面前正是一面石壁,再无别物,陈昭绾四处看了看,转头轻声地道:“无素觉着可是此处?”
      慕容无素不言,忽的一个拱手,抱拳环转一圈,方道:“何方高人,不妨出来一见!”
      两人顿了顿,只觉这一问,竟连先前那叹息声也微不可闻了,陈昭绾一禀,对慕容无素道:“这声音却又不见了,实是奇怪……”
      慕容无素又上前一步,道:“前辈,在下并无恶意,只是途经贵处,还望前辈见谅。”他这番已是说得极客气了,寻常人听了定是会应答。
      只听先前那断断续续的叹息声又响起,竟是自两人面前石壁中发出——

      那声音自顾自地叹息后,又道:“……两位……莫非是说客……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老朽已是垂暮……不能与天地同寿……不久便要归西……唉……马堡主实是不必多花心思了……”
      两人闻言俱是大惊,陈昭绾转身对着石壁连看了几眼,终是忍不住上前拍击两下,只觉正是实心之物,坚硬异常,未成想里边竟还有个人在!
      他运劲掌心,猛地一掌劈下,五指嵌入石壁中,却是不能震裂石壁,只听一声闷响,那石壁正是落下些土灰,仍是巍巍然矗立。

      陈昭绾见状,力透五指,一下发力,狠狠抓下块石头来,方能损去这石壁一方边角,他不由咋咋舌,心中更是暗暗惊异,以他之力,竟是也不能奈何这石壁,那其后也不知是何人,内力凭地深厚,所出叹息之声,便连这石壁竟也能穿透了来。
      慕容无素沉吟了会儿,对着石壁拍击几下,沉声对陈昭绾道:“这石壁后之人来头不小,看来是武林名宿之流,只是在下却无这般功力将声音传入其中,这却有些麻烦。”
      陈昭绾犹豫着又拍击了两下石壁,试探着边拍边道:“前辈,前辈,敢问前辈可听得见晚辈说话?”他想到先前石壁后之人,似是能听见两人所言,不由心怀侥幸。

      慕容无素见他这般,思忖了会儿,也道:“前辈,在下两人确是并无恶意,还请前辈不要误会了,在下也非是说客,乃是本在此处暂住,今日偶至贵处,纯属巧合。”
      那声音却是半晌也无回应,慕容无素心中一动,忽的道:“前辈还请听在下一言,前辈此番应是身陷困窘,在下若能助前辈一臂之力,当是在下之幸。”
      陈昭绾不由一惊,这话却是说的白了些,莫要叫那人动了肝火,便更难见其真身。
      慕容无素心中也是忐忑,一时两人均是面面相觑,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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