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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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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斗听了罗音的身世很是怜惜。
“参大哥,你会一直带着我吗?”罗音犹豫不决后终于问出这句话。
参斗心中虽怜惜罗音,但也抵不住主人的命令,更何况,凡人之躯,也不能进入空列域。
罗音看到参斗微微摇了头,也不能再勉强人家。在心中也有了做别的打算的心思,既然他们不同路,要趁早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接下来,若走到一个还算富庶的地方,她就打算和他们作别。
“我知道了,参大哥。”罗音故作轻松的说出这句话后就陷入了沉静。
参斗虽心有不忍,但也无别的话可说,也就不再出声。
顾及到此行有两个女子,而且夜色已深,四人便入住了邻近的客栈。
夜半三更时,罗音躺在木床上辗转反侧,青丝如瀑遮住苍白的面颊,她紧闭双眼,额头上布满细汗。
一柱香的功夫后,她皱紧的眉头便渐渐舒展开,急促的呼吸也进入了平稳。只是一颗泪从眼尾悄无声息地滑落。
第二天,当日光洒到窗棂上,罗音便睁开惺松的睡眼。心口莫名的疼痛,她依稀记得昨夜自己半梦半醒间胸口升起异样的痛觉,彷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破开她的胸膛,取出了什么东西。
在床上坐起,被子缓缓滑落,露出洁白的寝衣,罗音把手放在胸口,那个地方还在砰砰有力的跳动,但罗音怎么都觉得空荡荡的不对劲。这样过了一会,房间的门便被敲了两下,耳边传来薛珍珠的声音:“罗音,你起了吗?”
“珍珠,我醒了,是有什么事吗,你进来说吧。”罗音回答道。
“是这样的,我看你昨夜穿的那一身衣裳有些破损,便给你准备了一套我自己的给你带来,我俩身形相仿,你应该穿的上。”薛珍珠推门进来时,罗音便注意到她手里的包袱。
罗音转念想到昨夜那一身衣衫确实不适合今日再穿,便谢过后接过来,等到罗音在屏风后穿完衣服出来时,薛珍珠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心内感叹罗音真是个天生的美人。
从前她家还没破败之前,总是穿金带银,绫罗绸缎的衣服都不带重样的,就算之后到了怡雅楼,穿得也都是时新样式的衣裳,在这些华贵的外物衬托下,倒不显得罗音本人多么出色,但今日她披上这样式料子都只能算一般的衣服后,反而凸显出她本身的气质。
不同于薛珍珠在内心的感叹,罗音对于自己此时的打扮无动于衷,简单梳理了发髻后,便和薛珍珠出门去吃早点了。
意外的碰见了同样去吃早点的参斗,于是三人一同在客栈落坐。
期间薛珍珠迟迟不见沈诠之来,便升起好奇心,疑惑的问参斗道:“参大哥,诠之哥哥不来吃早点吗?我是觉得,我们一会就要启程离开这里,不吃点东西,怕路上难熬。”参斗闻言,默了一瞬后,便张口到:“主人此时在练功,无需进食。”
薛珍珠听了这话,便不再多言。而罗音听到参斗所言,脑海里闪过沈诠之一头银发的样子,暗自臆想莫不是练功所致,明明是一张少年的脸,却有着银白头发。
正当三人吃早点的时候,沈诠之的厢房里,一个墨发玄衣的青年盘腿坐在床上,室内无风,他的发丝却微微摇动。
他的下颚紧绷,线条凌厉的脸颊上布着细汗。
脑海里一会闪过一个红衣女子欢喜的叫他阿之,画面一转又是着一身鹅黄衣裙的少女胸口被剑刺伤的样子,少女双眼紧紧盯着他,嘴里无声的说着什么,他想极力分辨却始终无法捕捉到任何声音。
最后,又是在每个午夜梦回时都来折磨他的场景,黑暗中,他的胸口被刺了一剑,往后倒的时候不出意外又落在那个女人的怀里,这个怀抱如此熟悉令人安心,怀抱的主人却是刚刚才拿剑刺向他的人。
他感觉到一种只有凡人临死前才能感觉到的生命流逝感,在意识涣散时,他感觉女人的唇吻在他的唇畔,不知是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脸颊,而自己的感官都渐渐变得麻木,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他想集中注意力,看看这个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却被迫清醒过来。
床上的青年突然睁开眼,忽而感觉整个房间里的陈设在他眼前忽大忽小,不一会,当视线变得正常时,床上的青年变成了长着一张少年脸的银发沈诠之。
沈诠之的目光冷冷淡淡。没有半点昨日在薛珍珠身旁的温柔。
如果参斗看到他的主人现在这个状态,也不会有丝毫意外,因为沈诠之本来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昨日的温柔也只是因为薛珍珠的缘故。
沈诠之此时觉得内心充满了对那个看不见脸的女子的憎恨,这种恨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他再次见到参斗三人。
“诠之,参大哥和我们说你在练功,辛不辛苦啊?”薛珍珠终于等到沈诠之露面,难掩内心的欢喜。
参斗注意到主人面庞上的冷峻神色一刹那如冰雪消融,大地回春,少年模样的面庞洋溢着一种岁月静好的笑意。
“珍珠,不辛苦,能找到你,无论我做什么都不辛苦。”沈诠之面对这个他心心念念许久后终于再次相逢的女人总有无限的柔情,好到都不介意在外人面前直白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罗音觉得眼前这幕有些格外刺眼。右手下意识地佛到胸口,那颗心还在胸膛处。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她也只是觉得和沈诠之一同时,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既然诠之哥哥都来了,那我们便启程出发吧。”薛珍珠号召大家。
罗音嘴角扯起一抹勉强挤出来的笑,便跟上了其余三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