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涩满山杏》忧闷大虾

63、搬家吧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不，甚至还不如从前。周末偶尔地在陆家相遇，陆芷蘅淡着一张脸，只问成绩，满山杏一颗心沉沉浮浮心思百转千结，哪还能学习？！所以，三周后的月考成绩一塌糊涂。
　　姑姑在一边愁眉不展。

　　柳大班瞪着她，恨不得抽她几巴掌。

　　满山杏蜷在沙发上不言不语。

　　夜归的陆芷蘅拿起成绩单扫了一眼，然后抬头看着她，目光冷冷、眼底满是不屑。

　　满山杏从沙发上跳起来，钻进卧室，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了脸。

　　那以后，连续三周满山杏同学没回陆家，捧着书发狠地学，完全无视周围的一切，包括铁哥们欧陆。

　　直到欧陆将她强行拉到车棚。

　　一向风流潇洒、玉树临风、穿着讲究的欧陆公子显得异常地憔悴。

　　“你病了吗？”满山杏瞪着他问。

　　欧陆忽然一把搂住她，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山杏～我完了～我家～完了！”

　　山杏掰开他的爪子， “怎么回事？”

　　事情说起来不复杂，欧陆的老子被‘双规’了。

　　双规？贪污？

　　满山杏紧张地攥住欧陆的手，“你快点劝伯伯把钱都交出去吧！”

　　“没用的～”欧陆哭着蹲到地上。

　　“怎么会没用？！坦白从宽啊！”

　　欧陆摇头，抬起满是泪痕地脸看她，“你帮帮我吧！山杏！”

　　“我？！怎么帮？”

　　欧陆似乎看到了希望，站起身，“昨天陆姐的男朋友问我农场饭店的事，他是专门负责我爸爸案子的，你帮我向陆姐求求情吧！”

　　“他～不是律师吗？”

　　“他是反贪局的侦查科长！”

　　山杏身体一阵发冷，艰难地问，“那、农场、饭店——”

　　“我什么都没说！他们只在我家找到些烟酒，那些东西只能把我爸进行党内处理！满山杏！”欧陆说着两手抓住她的肩膀，“除了我们一家三口，我只跟你说过饭店农场的事！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

　　“可是——”满山杏看着他脸色苍白，“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跟人说？！”欧陆的唇瞬间失去了血色，大力将满山杏掼到地上，眼里暴起血丝，面目狰狞地咆哮，“你怎么不想想？！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跟人说？！你这个白痴！山里爬出来的傻瓜！你害死我爸了！你拆散了我家！”

　　欧陆满脸绝望地跑了，扔下满山杏蜷缩在车棚阴暗的角落里。

　　满山杏翘课了。

　　柳大班来到教室，发现欧陆那小子也不见了。这两个家伙一开学就有些情绪反常。欧陆到可以理解，他父亲的事柳大班有所耳闻，可是，满山杏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跟欧陆恋上了？！柳大班暗中观察一周，发现没那可能，柳大班困惑，最近这一个月这家伙居然开始发了疯学习，嗯，这是好事！可是，一连几周的找借口不回陆家，这可就有问题了！这个疑问还没解开，这丫头居然又翘课了？！

　　难不成自己看走眼了，真跟欧陆私奔了？！

　　这个猜想很快被否定，因为欧陆同学高调地出现了。这小子华丽丽滴从教学楼顶一跃而下，在下落过程中，先落到电缆上，然后又被弹到那颗有上百年树龄的老榕树冠上，然后一路滑下被卡到了树杈上。操场上的N多学生目睹了这一幕，嗷嗷地叫起来。老师们冲出办公楼围在树下，冷静的打电话叫120、找校长，胆小的脸色苍白、两腿发抖，柳大班跟一位年轻的体育老师奋力地向树上爬……

　　三分钟后，隔壁医院的120乌拉乌拉的嚎叫着开进校园。

　　满山杏听到动静从车棚里爬出来，看见欧陆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挂在那，她眼睛一翻躺倒在地。

　　马上有学生发现她，又嗷嗷地叫了起来。隔壁医院透过铁栅栏看热闹的白大褂里立刻冲出两个护士跟一位大夫，扛着担架直接跑了过来……两人被抬上车，救护车嚎叫拐进医院。

　　柳大班手脚发软好不容易从树上爬下来，又跌跌撞撞翻过墙直接进了医院。

　　欧陆同学没死成，只断了五根肋骨，肝脏被被挤破了一点点，外加全身大面积刮伤。

　　满山杏同学是由于过度惊吓出现暂时性昏厥，医生说如果小时候没出现过癫痫症状应该没问题。可是，她像只死虾似的蜷在被子下面不动也不出声，小脸灰白，吓得身为医生的龙山梅六神无主，拉着柳大班泪水涟涟。

　　陆芷蘅在陈氏律师事务所接到了赵天雄的电话，立刻赶到医院。

　　她能与赵天雄合作纯属机遇。

　　五个月前事务所接受了一起拆迁户联名状告政府违法拆迁的案子，陈冬青将这案子交给了她。在调查过程中她隐隐发现了背后钱权交易的黑幕，陈冬青给她介绍了正在调查这幕后的赵天雄，于是两人有了交集，而后，在检察院素有钻石王老五之称的赵科长对她产生了好感，开始指点她，带她接触各级衙门，这让她这个刚毕业两年的黄毛丫头受益匪浅。只是这期间赵科长一直暧昧着，并没什么露骨的表示，陆芷蘅也就不好说什么，只是人前人后地把他当作前辈，小心地维持着两人的距离。

　　在这调查过程中，反贪局揪出一串的贪官，欧志刚的职位不算高却是最狡猾的，明明收了不少的贿赂却找不到钱财的去处，然后两人在咖啡厅门口看到了欧陆跟满山杏，看到了欧公子对满山杏的缠绵爱意，随后就有了四人相见的一幕。此后，工作上的一切都在顺利中进行，只是那个满山杏越来越别扭，她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是给她了就别望指她会好好学习，所以咬着牙坚决不理她，甚至故意刺激她，这些日子终于是有了收获，可这突然地跳楼殉情又是怎么回事？！

　　陆芷蘅走进病房，刚跟龙医生和柳大班打完招呼，满山杏就坐了起来，看着她，像一只濒临困境的小兽。

　　陆芷蘅的心紧紧缩成一团。

　　“你帮帮欧陆好不好？”

　　“我没法帮他！”

　　“那些事～是我～是我～告诉你们的～就当做没听过好不好？”

　　“……”陆芷蘅垂着眼睛沉默。

　　满山杏看着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落，“那是～你～骗～我～说的～你～”

　　陆芷蘅抬头看着她，脸色跟她一样苍白，“我的工作要求我保密。”

　　“所以～你就～就～！”

　　“我不问你、侦查科的人也要找你，知情要报是公民的义务！”

　　可怜的满山杏只觉得一颗小芳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陆～芷～蘅！”她颤抖着叫出她的名字，“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

　　“是从山里爬出来的傻子！是吗？”

　　“不是！满山杏！工作是工作，你是你！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搅到一起！”

　　“实际上这几年你大可不必这样照顾我！那三十万里不是有你十万吗？”

　　“……”

　　满山杏从床上下来走到沉默的龙医生身边，“姑姑～我们搬家吧！”

　　龙医生抱住她。

　　“求你了，姑姑！”满山杏抱着姑姑声音哀哀。

　　“你跟我出来一下！”龙医生对陆芷蘅说着推门走出病房。

　　陆芷蘅随后跟了出去。

　　柳大班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也忙着跟了出去。

　　龙医生一直走出住院楼，在花园里停下脚步。

　　陆芷蘅白着脸开口，“对不起，龙医生！”

　　“这话你应该对山杏说！”一路沉默着龙医生终于开了金口，望着陆芷蘅，一向温和的目光变得冷冽， “当初我把她带出来，就想，虽然不能给她好吃好穿，但总能给她一个安全温暖的家，让她像别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地长大，然后恋爱、结婚、生子！遇见你，我以为你跟我的想法一样！”

　　陆芷蘅垂下眼睛，“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

　　“山杏一直是个坚强的孩子，当初被人打得丢了半条命也没流过泪！”龙医生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她老人家的一颗慈母心疼的一抽一抽地，“她今天这么伤心是因为喜欢上你了吧？！”

　　“……”

　　“早在暑假里，她夜夜趴在窗前等你——我以为，你察觉了会很好的引导她！”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努力引导她学习！今天的事～是个意外！”

　　龙医生目光尖锐的盯着她，“她还没成年！”

　　看来是瞒不住了！

　　陆芷蘅抬起眼睛，“我是～真的喜欢她！”

　　“她救过你的命——”龙医生几乎是气急败坏了，“你怎么能引她走这条路？！”

　　“我会陪她一辈子！”

　　真的勾搭上了？！怎么勾搭上的？！根本没有勾搭的机会呀！柳大班心里琢磨着伸手拉龙医生，企图当和事老儿，龙医生啪！地拍开她的爪子，对着陆芷蘅几乎是吼了，“她只有十七岁！还是孩子！”

　　陆芷蘅垂下眼睛，“我会守着她长大！”

　　我这是把山杏带进了狼窝啊，龙医生气得浑身开始哆嗦，“你、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你剥夺了她什么？！”

　　“女人不是非要嫁人生子不可！我觉得您跟柳老师在一起很幸福！我们——”

　　“咳咳！咳咳！芷蘅！有话～以后说吧！”柳大班扶住哆嗦着的人，不住地给陆芷蘅打眼色。

　　陆芷蘅闭住了嘴巴，龙医生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人快步向前走去，决绝地说，“我会马上带山杏搬走，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