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每座古城都有一个主题。
在古城的每一刻都要遵守它的主题，这是完成主题任务，从而彻底攻略一座古城的前置条件。
而祁洛古城的主题是：正义。
所谓正义二字，就是要惩恶扬善、锄强扶弱，是要能为大义牺牲小我。
因此，陆懿白先前尽可能地帮助商云博，同时又对不怀好意的商少辉两人毫不留情。
面对神庙的第三个问题，陆懿白继续补充道：“当然，我也一样。”
“让他去死，是为了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生命，因为我无法心安理得地看着世界陷入劫难而与心上人苟活。但是，他是为我而死的，作为恋人，我必不会辜负他，所以我会陪着他一起死。”
护世界之正义，亦护一人之正义。
这就是陆懿白给出的答案。
听到这样的答案，一时之间，不论是俏皮女孩的AI声，还是冷漠男人的AI声，都没有出来回应。
陆懿白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待着。
良久——
“阁下的选择真是令人吃惊呢。”
“恭喜你，通过了这个考验，本神庙将完全对你开放。若那一天真的到来，愿你记得今日所答，甘为世界之正义，舍弃自身之正义。”
声音消失了。
白雾也彻底消散了。
陆懿白终于得见真正的古城神庙。
*
司灵世家，商家。
商家坐落于金陵市北部的一个地下幽谷之中，名曰灵渊。距离灵渊上方不远，便是金陵市一个著名的景点。即便如此，千年来也从未有过一个普通人发现地下的“世外洞天”，只因灵渊与外界之间存在一层强大的结界，隔绝了商家与人类社会的交流。
这维持了商家的清静，使年轻的司灵者们能够专心于修炼，同时，它更是对普通人的一种保护。
商云博返回灵渊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开始修炼。
吞下一枚培灵丹，潜心打坐，待完全消化吸收之后，再取出第二枚继续服用……仅仅一天半的功夫，商云博便把十枚培灵丹蕴含的灵力全部吸收，而他的修为不仅突破了三级司灵者，而且在三级司灵者的阶位往前走了不短的一段路。
“这就是培灵丹的强大！”
“白哥将如此珍贵的丹药赠给我，希望下次进入灵境时，我能得到些好点的东西回报给他。”
自灵境降临之后，司灵者们每两个月就可以进入一次灵境。
灵境中当然有危险，甚至存在修为尽毁的可能，然而，几乎没有司灵者会拒绝进入灵境，因为灵境是帮助司灵者快速提升修为的最好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灵境中不仅有各种各样的宝物，据说还存在着突破至高境界的秘密。
当然，那些离普通司灵者太遥远。
此时此刻，商云博心中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快将自己成为三级司灵者的事情告知于执事长老，得到他的检验后，自己才能将弟弟接回家。
“哦？已经是三级司灵者了？”
执事长老闻言，面上露出明显的喜色。他袖子一挥，打出一道灵气，快速地游走于商云博的四肢百骸，检测他的身体状态。
片刻后，执事长老捋着花白的胡须点头道：“不错，不错！我这便将你的事情禀报给族长，之后，族长会亲自指定一位长老来教导你，你且先回去等消息罢。”
近两年来，族里没有一个年轻人达到天才子弟的标准。
为此，族长询问过他，与他素来不和的秦家的执事长老也拿这事儿奚落过他商家后继无人——灵境降临，他们商家的后辈们反倒是修炼得越来越慢了。
现在好了，有了这个……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商云博。”
有了这个商云博，起码接下来一年时间自己都不再有压力了。
执事长老欣慰地说道：“好，商云博，你在这里登记一下个人信息，然后回去等消息，我这便去禀明族长。”
虽说司灵世家与人类社会相互隔绝，但世家对于人类社会发展的现状还是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的。许多先进的科技产品、规章制度，都被司灵世家吸收借鉴了过来。
“是，长老。”
商云博面色欣然而又恭敬地应道。
执事长老踏了个剑，很快抵达商家的议事大厅。
此时，商家族长商哲茂正在与三位长老，对族中十几位高阶弟子吩咐关于祁洛古城之事。这些人加起来，几乎负责了整个商家的管理工作。
“族长，执事长老求见，说是有事要向您禀报。”
门口的弟子入内汇报道。
商哲茂道：“让他进来吧。”
说完，他示意一旁的三长老继续。
三长老对众人道：“入灵境有着严格的限制。据我所知，整个司灵界除了那位以外，凡一月内强行入第二次灵境的，即使侥幸不死，也付出了极大代价，没有例外。诸位皆是家族栋梁，不可贪图一时之功而令毕生修为毁于一旦。至于祁洛古城，亦充满危机，不过，其中亦隐藏着大机遇，大秘密。要不要去，诸位可随自身心意而为。”
他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激光笔，道：“这么普通的东西，却令强大的骷髅魔物失去战力，其中原因无从得知。诸位回去后，务必要将此事告知于其他弟子：执事长老已从人类社会购买了大量的激光笔，若是有弟子想进入古城探索，一定要携带激光笔。若有哪位弟子探得了古城中的其他秘密，上报给家族，一经核实，长老会也会予其重赏。”
“五长老，有何事禀报？”
商哲茂看着进来的执事长老问道。
“族长，就在刚刚，族里有一位尚未成年的弟子晋升三级司灵者，达到了您制定的天才子弟标准。”
执事长老笑呵呵地说道。
商哲茂闻言微微一笑。
“难怪你这么着急来报。”
一位天才子弟，对于当下的商家产生不了任何作用。但，一个家族想要维持自身地位不坠落，乃至于想要往上走一步，就必须足够重视对家族中有天赋的年轻后辈的培养。
“叫什么名字啊？”
有人出声询问。
在场的十几位管理人员，覆盖了整个商家的数千人口。换而言之，这个新晋的年轻子弟，一定属于其中某个人的管辖范围内。
“他叫商云博。”
执事长老说道。
“怎么可能！”
人群中有一人不可置信道。
说话的这人名为商儒山，正是与商云博父母不对付的另一位高阶子弟。与此同时，商儒山目前也负责着商云博与其弟弟的管理工作，因此，他才能够给商云博的弟弟安排“联姻”。
弱肉强食的规则广泛地存在于司灵世家当中。对于那些没有天赋，又没有任何靠山的司灵者，他们的境遇还比不上出身贫寒之家的普通人。
好几人同时望向商儒山。
商儒山自知失态，连忙解释道：“商云博是我辖区内的弟子。你们有所不知，他三个月前才刚刚晋升为二级司灵者，天赋虽不低，却也不算高。再如何开窍，突飞猛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再次晋升了吧？”
越往后就越难晋升，这在司灵世家中是连小孩子也懂得的道理。
司灵者普遍十二岁启灵，耗费五年多的时间才成为二级司灵者，却在短短三个月内再次晋升，确实不可思议。
执事长老皱起眉头：“你在质疑我不成？我亲自检验了他的修为，这还能有假？”
商儒山忙道：“五长老，您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
可他确实不信。
何况，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以后不仅不敢动商云博了，还得设法与其和解。
商哲茂发话道：“叫来一问便知。”
“儒山，既是你辖区内的弟子，便由你去跑一趟，把他带到这里吧。”
族长下了命令，商儒山只得俯首道：“是。”
出了议事大厅御剑而行，只片刻，便来到了商云博的家中。
见到商儒山，这个目前正将弟弟软禁着的人，商云博本能地生起警惕，随即想到这是在灵渊，自己又刚刚完成信息登记，对方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这时候对自己不利。
他对着商儒山象征性地拱了拱手，等待对方主动说出来意。
商儒山脸色复杂。
顿了顿，他道：“族长要见你，你刚刚晋升，应该还没来得及学会御剑？便随我一同过去吧。”
商云博闻言一惊。
据他所知，之前的天才子弟只是会被族长指定一位长老来教导，成长到一定地步，才能得到接见。为什么自己现在就……？
是因为修炼得太快了么？
从古城回来以后，他一心只想着赶紧把弟弟接回家。弟弟被软禁着，在那边肯定担惊受怕不好过。所以，一晋升成三级司灵者，立马就去找执事长老汇报了。
“发什么呆？族长正等着你呢！”
商儒山催促道。
“是。”
商云博连忙跟上。
此刻，他想起了自己离开古城之际白哥交代的事情。莫非早在那个时候，白哥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
议事大厅。
商儒山带着商云博抵达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商云博的身上。
仅仅三个月，就从二级司灵者变为三级司灵者，这在商家还是头一个，哪怕是身为七级司灵者的族长本人，当年也没有这样的速度。
这不由使商云博感到一丝紧张。
四长老道：“听闻你只花了三个月时间便从二级司灵者晋级为三级司灵者，不错，后生可畏。方才在你到来之前，族长已经指定我来担任你的师父，即日起，你在修炼一途上产生任何疑惑，都可以来找我。”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枚通行令牌，赐给商云博。
商云博自是大喜接过。
四长老继续道：“只不过，我们也有一些疑问。不论怎样，你的速度实在是太惊人了。可是最近有何奇遇？”
“这个……”
商云博心知长老们此问更多的是关心自己，只是涉及到祁洛古城，纠结再三，他还是如实说道：“弟子去了祁洛古城，在里面斩杀了一些魔气，并且获得了一些培灵丹。”
众人：！？
不仅从祁洛古城里活着出来了，还斩杀了魔气，收获了培灵丹！？
如果这是族长本人亲自去了，他们或许还能相信。可是一个区区二级司灵者？
族长商哲茂终于也开口道：“祁洛古城，不仅关系着我们商家的未来，亦事关全人类的命运。你既在城中有所收获，可愿放开记忆，让我们瞧上一瞧？”
商云博闻言又是一惊。
查探弟子的过往记忆，他还从未听说这样的事情。
这种要求，自己能拒绝么？又拒绝得了么？
“弟子但凭族长吩咐。”
“孩子，别担心，睡上片刻就好。”
二长老走到商云博面前，他挥了挥手，商云博立即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二长老的怀里。
二长老修炼的正是幻术一道。此道不仅能以幻阵取人性命，也精于查探别人的记忆。
很快，商云博在祁洛古城的经历便走马观花地在现场所有人眼前上映。
整个过程中，众人凝神屏气，以免错过其中任何一个画面。直至听见陆懿白说出那句“占卜者白”，这场查探终于结束。
“占卜者白？”
“这个名字…占卜者？听起来很有深意哪，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吗？”
“对方为何会对我族商云博如此之好？只是因为同情么？还是说，作为占卜者，他早就料到了此刻的局面，就是为了借商云博之口宣告自己的存在？”
……
众人纷纷讨论起来。
占卜者白的身份实在神秘，对祁洛古城无比熟悉、能够操纵魔气并深入城主府、随手召唤出来的东西轻易杀死商少辉与淳风晏……相比之下，商少辉在古城中的所作所为，以及已经命丧古城的消息，反倒不足以叫人在意了。
二长老捋着胡须，望向族长：“这个人，是否就是此前五大世家所说的，那位出现在古城里的神秘人士？”
族长沉吟道：“八九不离十。”
靠坐在墙壁的商云博醒了过来。
族长看着他道：“你服用了这么多培灵丹，不要浪费它的功效，多多去妖兽区历练一番。潜修只能消耗培灵丹一部分的力量，想要最大程度地提升力量，必须在战斗中进行。”
商云博连忙拱手：“谢族长教诲。”
族长道：“去吧。”
商云博转身离开。
待他走后，族长又交代四长老道：“这个新收的弟子，你要多费心，尤其不要让一些杂事分了他的心思，影响修炼。”
这话明着是对四长老说的，实则是在警告在场的另一位高阶弟子。方才在商云博的记忆里，他冒险入古城的缘由也被一览无余。
商儒山心知肚明，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
有另一位高阶子弟不解：“族长，商云博显然只是运气好了点，得到了占卜者白的馈赠，这才得以达成天才子弟标准。他本身的天赋实在一般，您为何要——”
四长老显然已经进入师父角色，维护起了自己的徒弟：“他一个修为平平的年轻后辈就敢独自闯入祁洛古城，你已经是五级司灵者了，到目前为止可去过么？运气好？那也得敢进祁洛古城，才可能拥有这种好运气。”
对方不说话了。
商哲茂道：“好了，都散了吧。”
族长发了话，众人依次离去。
商哲茂又叫住四长老：“多关注一下你徒弟的体质。”
四长老面露疑惑。
商哲茂沉吟道：“培灵丹这种能够迅速提升修为的丹药，我们都没吃过，因而不了解。可我曾听夏家那位说过，这种丹药是不能多吃的，就像普通人吃人参灵芝，吃多了，便会虚不受补。培灵丹药效更强，别说连续吃十枚，三枚就可能要了一个司灵者的性命。商云博连续服用十枚培灵丹却连面色都未有改变，体质必定异于常人。”
四长老点点头：“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