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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 恶魔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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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天狼按照吩咐在第二天拂晓,终于通过跑车上的定位仪,找到了失踪一夜的妖帝。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会记得,这一早上看到的奇观。
海边的朝阳,艳丽璀璨,带着一种新生的辉煌,用瑰丽雄放的天之醉华,给湛蓝透彻的海披上晶莹剔透的七彩霓裳。
这种自然的巧手神工,也透过小小的木屋子一方窗牍,给简陋的屋子内挥洒上蹁跹绵密的云霞焕彩。
照在两个看上去有些狼狈的身影上,无限温馨,无限柔软。
他那个永远孤高绝远的老板,此时蜷缩在一方简陋的毛毯下,雪□□美的脸庞,再无平日的肆佞和邪妖,秀丽的金线描临在他雕刻般的线条上,披沥上一种仿佛阿波罗般的阳光和俊美。
浮光掠影下,那一种柔和的美丽,仿佛幻觉,又那么真实。
而和他并头躺着的女人,露出一方小巧苍白的脸,纤细却柔和的脸蛋在朝阳下,更加晕染了一份秀丽,那是前几日那一晚上的凌厉和孤绝外所没有展露出来的,无助,却又很温馨。
那是他们这样刀头舔血,冷酷杀戮的世界里,不曾奢想过的和润,温煦,安详,恬静。
自然的美丽,把这一切,融合的如此的和谐,如此的温馨,他曾几何时,看到过自己的老板,有如此安详的时刻,和一个女人,如此平和。
也许人生,不是那么糟糕,不是那么冷酷,不是那么的不可期望。
他张张嘴,想叫,却一时不忍,打碎这梦一样的和谐。
终于,他的到来,还是打破的这一室的宁静,他没有动,妖帝却醒了。
从来不会有什么,可以令妖帝孤独机警的心,那么放松,所以,天狼的出现,到底惊到了他。
一睁开眼,那双碧玉翡翠般的猫眼立刻绽放出在朝阳下无比艳丽的色彩,那是妖帝真实的本性。
妖孽,冷酷,锐利,不可接近。
那刚刚的温和,仿佛只是天狼的错觉。
迅速恢复清醒的眼动了动,又动动身子,这才好像意识到什么,转动眼珠,看到身侧。
有一瞬间的怔忪,在无声中流淌出了一丝丝微妙的情绪,仿佛那随着阳光蹁跹的万千尘埃,一泻流淌。
随即,他眯了下眼,看向天狼。
天狼立刻走近,恭顺地道:“老板!”
“把我解开!”天狼这才看到,妖帝薄薄毯子下的狼狈。
那身上累累的伤痕预示着昨晚的激越,他仿佛依然是那头寂寞又孤傲的狼,在荆棘满地的黑暗世界里挣扎生存。
可是,一切,又似乎不同,因为,往常,这样的激越里,总是带着鲜血淋漓的惨烈和七零八落的血腥,这一次,可太平过头了!
也许终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终有什么,正在发生!
心中一惊,不过,良好的素质还是只是表露了下震惊后立刻照着做,妖帝却又轻声道:“轻点,别吵醒她!”
再次一愣,总算天狼心理素质非常好,还是照做,轻手轻脚把妖帝身上七绕八绕的绳子费力解开,还非常不容易的必须不打搅到一边还在沉睡的蔚思悠,这大概是他自从给妖帝干活以来最不容易的一次了。
好半天,累的汗都出来了,才把那绳子解开,不由有些纳闷,这到底谁那么大能耐,这丫的绳子也太难解了。
妖帝面无表情却轻手轻脚的从毯子里转出来,浑身还有被麻绳磨的血迹斑斑又脏乱不堪的衣服,却又小心翼翼连毯子带人卷起身边的蔚思悠,朝着天狼道:“去开车!”
无比低沉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可能没有意识到的温和,令天狼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赶紧出去开车。
这边,蔚思悠到底被这一翻动作惊扰到了些,不过,昨晚太晚睡了,终究只是皱皱眉,半眯半开着朦胧睡颜,下意识嘟囔了句:“别吵,言培,人家再睡会嘛!”
小脑袋拱了拱,摸上妖帝结实却伤痕累累的胸膛,抱紧了,蹭蹭,哼哼几下,继续睡。
妖帝顿了顿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看门口开过来的车,由着天狼将一件高级西装披在他身上,却还是将怀里的女人搂舒服了些,小心翼翼地坐进了后排。
“老屋里,有什么消息?”妖帝碧绿的眼透着一种危险,冷冷看向在通过后视镜偷窥的天狼。
天狼识趣地低眉开车,“您想要引出的人,已经被血狼和屠龙逮到了,关在魅夜里等待您的处置。”对于自己的职责,他还是极具优秀的本能的。
妖帝往后座一靠,眯了眼,似睡非睡。
“老板,您准备如何处置?”
呵呵,妖帝突然爆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来,终于,在短暂的平和后,他的老板,魅夜的妖帝,展露了他最本质的表象。
“你说呢?既然人家送了那么一份大礼给我,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是么?”
天狼的手,终究不可见的抖了一下,即便是他这样拥有良好素质几十年过来的老部下,依然有时候,从心里惧怕,这个时刻的妖帝。
“回魅夜!”魔鬼吩咐了。
魅夜在白日里寂凉的如同地狱。
而妖帝,便是这里的修罗!
他修长美丽的身姿,在晕着背影的阳光里,描叙出一身精美的线条,但是这抹金线,却透着游移的虚浮,反复夏日蒸腾下幻惑的影子。
这屋子明明鲜亮而冷锐,明明干净又大方,可是,在位于妖帝前方趴着的一个战栗着的身子看来,却来到了地狱。
“袁郎,看着我的眼,怎么,不敢看么?”妖帝薄薄的唇,完美又浅薄,有一种凉狠的冷,透过轻启的唇,淡淡吐露。
战栗,还是战栗,面对妖帝幽雅却冰寒的语气,对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看我,听话!”妖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缓,那仿佛伊甸园的蛇,吐露的,是幻靡人心的诱惑,可是,这样的声音在阴冷的走道上,尽显不经意的残忍。
当地上那个煞白的脸在一种自己都无法自控的游移间将头抬起的刹那,那双骤然敛聚的猫眼里透出的旖旎的凉薄,瞬间将他钳制。
深入灵魂的惨叫,瞬间响起!
他看到什么?
地狱,真实的地狱,妖魔在狞笑,魔鬼在发狂,血肉模糊的鬼怪在枭叫,一切,都是光怪陆离,一切都是真实可怕。
血池的地狱,在沸腾鲜红的血液,油锅里的骸骨,在痛苦哀嚎。
他感受到自己的□□可怕的撕裂,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痛苦的煎熬。
一切,都在那双绿幽幽的翡翠之中,挣扎不脱,逃避不了。
人心的坚强,在血泪中倾覆,人性的意志,在瞬息间溃决。
“老公,老公,救救我!救救我!”那是他的女人,可是,此时,衣衫褴褛,浑身伤痕,披发狂奔,在痛苦的呼救!
“阿英,阿英!”男人发疯的去拉,却在拉近的同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下是累累的白骨。
“啊!”尖锐的惨叫,换来对方狰狞的哀嚎:“老公,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不,不,不!”
“爸爸,爸爸,他们要杀我,救救我!救救我!”一个更加小的身影窜出来,破旧的蕾丝,破旧的衣衫,可是,那是他的小公主,是他的宝贝!
“啊,宝贝,来,爸爸来救你,我来救你!”男人试图再次援手,可是,突然,那小巧的头颅断了,断在他伸出的手中!
“啊啊啊!”不堪重负的男人,终于在这一切中癫狂,颤抖,抽搐!
妖帝眯着眼,在沐浴着阳光的灿烂里,看着眼前一团瘫倒的人,仿佛野兽,欣赏着猎物的崩溃。
还有什么,比人的心更脆弱的?还有什么,比玩弄人心,更有意思的?这远比折磨人的□□要来的有趣的多。
当人的内心,沉迷在这种幻觉里的时候,再强悍的英雄,也不过是团烂肉!
“袁郎,你给箕火豹家当卧底的时候,就该知道,背叛我们家族的下场,我的致幻术,让你看到的地方,有趣么?”
“放,放过我的老婆和女儿,求求你,求求你!”完全瘫软的男人已经没有反抗的力量,只有本能,在哀求魔鬼最后的一点仁慈。
妖魔的笑,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乞求而浅淡,反而有种讽刺的意味,带着不屑:“很抱歉,忘记说了,你家女人我昨晚已经送给我的狼骑士们了,他们可是饥渴了很久了,至于那个小丫头,人妖那儿正缺最后一个货,哎呀呀,这怎么忘记了呢!正好,送去补上!”
“东方雅,你是恶魔,你不是人,你会不得好死!”最后的希望,也被残忍剥夺的时候,只有唯一的恶毒,可以发泄了。
磔磔磔,妖帝的笑,仿佛地狱来的修罗,带着无比的愉悦,却尖锐地剐着听着的人:“你听过我妖帝是人么?你们不是喜欢叫我东方的恶魔么?行啊,这就是我,你们的主人,记住就好,不要轻易背叛我。”
妖帝在这个面临死亡的挣扎中微笑,那绽放在一片的血色阳光里的微笑,美的无比幻惑,他是这个世界的魔鬼,活着的地狱。
谁也不可以在惹了他之后全身而退,他受伤,那个伤他的人,也将付出百倍的代价。
这是他的人生准则。
“东方雅,你别得意,你那个病恹恹的哥哥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为了一个女人,他会不顾你的辛苦,你的损失将会是致命的!”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人,还在最后挣扎,他不甘心这么死去,他要出最后一口恶气。
妖帝修长优雅的步子舞蹈般轻盈的迈动到地上无力的猎物前,带着冷冷俾睨的同情:“啧啧啧,鉴于你要去见阎王了,我好心告诉你一声,我和我家哥哥从来不会为个女人反目,她只是我致幻术下又一个诱饵,很好,你就是她引出来最好的一只老鼠!”
“很高兴,拓和我演的一场戏,加上何永固那个白痴老头的话可以令你们相信我们不和,南边那些海货,已经都经由你们的手,送到了拓的地盘,我要感激你们对我俩私生活的感兴趣,呵呵,谢谢你们的大礼,为我兄弟的登基送来一份不错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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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恶魔的微笑,开始展露的时候,那是地狱大门敞开的时刻,欢迎,每一个到来的旅客,你是我邀请的客人,我将捧上我的血肉,为你做一尊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