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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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
白发的萨科塔托着下巴，看着不远处吵吵嚷嚷的人群——特别是被几个年轻女孩环绕着的那个关键人物，忍不住用手肘戳了戳自己完全状况之外的同事。
“最近的罗德岛是不是热闹多了？”
“什么？”
咬着吸管的misery扭过头，一脸状况之外的茫然。
Outcast便跟着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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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outcast刻意指出这一点本质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她有些乐见其成。
就像是自己旁边这个一脸不解看过去的萨卡兹，只注意到了几个年轻小姑娘高高兴兴地给博士推荐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而博士也就跟着乖乖张嘴，小姑娘们你一口我一口，兴致勃勃地往她嘴里塞了不少吃的，misery给出的唯一反应就只有“博士今天也没有熬夜好好早起好好吃东西了这是好事情啊”和一脸对老友一直在戳他的困惑不解，根本没有注意到真正的问题所在。
当然，萨科塔也没打算特意反复提醒他就是。
比起最初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博士现在已经变得活泼不少，凯尔希医生稍微放开了一点对她的控制，之前还让她跟着干员崖心去了一趟雪山的老家度假——但是看sharp代写的报告来看博士度过的那几天似乎完全称不上是度假——不过好歹也是这么个意思。
萨科塔看着那个过分开朗的红发小辈借着喂甜品的动作跟着煞有其事地去拨弄博士的兜帽，笑嘻嘻地拽着她从帽檐里滑落出的头发，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对此完全无动于衷的老友，又重重叹了口气。
Outcast：“到时候可别说我冤枉你。”
Misery：“……？”
老友的提醒似乎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博士现在看起来并不如同最初那样的需要时时刻刻的担心着，那些刚刚登上舰船的年轻干员们不曾感受过过去的沉重苦难，他们的眼里有的便只有现在。
现在的罗德岛，和现在的博士。
这是很好的开始。
有些事情他们永远做不了，对与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来说，遗憾与落寞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这样说不定对博士来说反而更好。
凯尔希提醒这些干员们，博士总不能一直成为被过去拘禁的幽灵。
比起略显拘谨的小伙子，年轻的姑娘们要更加热情一些；博士被带的很快，在萨科塔看来她算是终于恢复了一点外貌年纪应有的活泼，据说有医疗干员第一次在晚上碰到去厨房寻找吃的博士的时候，甚至当场感动到痛哭流涕，完全不顾医疗部精英干员的反复叮嘱往她怀里塞了一堆垃圾食品——虽然那些玩意后来被凯尔希明令没收，但从touch那总是显得过分充实的医疗背包来看，似乎这明令禁止也没有字面意义上的那么严苛。
让她真正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
报告本次任务内容的萨科塔语气放缓了几分，目光看向博士耳上从未见过的新首饰。
“outcast？”博士等了一会没有等到最后的汇报总结，她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年长者，表情是一种过分温顺的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嗯……不算是什么问题。”白发的女士忽然伸出手勾了一下她耳垂装点的异域风格的耳坠，语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很少见您打扮，一时间有些看呆了呢。”
罗德岛的指挥官身边一切东西都有医疗部反复把关检查，而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也不允许博士可以像是个普通姑娘，战场和暗示最大限度地钝化了她对自我性别的认知，比如此刻，她摸了摸耳朵上的东西，也只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笑了笑：“这是崖心送的，之前去了一趟谢拉格没有好好休假这件事让她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给我送一些可爱的小东西，说是道歉的礼物。”
“……是很可爱。”
outcast意味深长的评价，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念完了最后一段总结，这才重新抬头对着指挥官笑道：“只是谢拉格的东西和您的气质有一点点小小的出入，您若是喜欢这些小物件，我让logos重新设计一样新的装饰品吧。”
博士脸上的表情称得上受宠若惊。
谢拉格的老板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在自家的这个短期内还不会开窍，Outcast趁此机会成功换下了博士身上属于谢拉格的小装饰物，而除了logos这个听完自己描述后就冷笑着翻出来一堆精美华丽的宝石装饰品当场打包送过去的同事不同，余下的一个两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没反应的：博士刚刚得到女妖馈赠的时候的确是眼睛亮晶晶地很开心，只是她身上带了全新的漂亮小玩意还没超过一天，sharp就评价了一句博士您带这个多少有点不方便，如果将来出外勤容易引人注目，我开展工作也会有些麻烦——
多亏这句话，博士就连logos送过去的那些相当漂亮的小东西也没带过，至于那些年轻小姑娘佩戴新鲜首饰时会出现的可爱小表情？
假的，不存在的。
感谢这群同事的福，她的指挥官现在只对prts的冰冷蓝光有反应了。
萨科塔一脸沉痛。
活该啊你们，活该。
比起这几个木头玩意，谢拉格的小姑娘明显就聪明多了，博士彻底放弃佩戴首饰只用了干员的一句话时间，但是崖心借着轮值助理的功夫趴在她身上黏糊糊撒娇半天，最终还是哄得博士摘了兜帽坐在那儿，任由菲林的少女笑嘻嘻地举起道具，在自己脸上为所欲为。
outcast那天出了外勤没来得及看见博士被崖心“祸害”过后的样子，但是从前去汇报任务的misery回来时顾左右而言他，侧过头时完全遮掩不住的微红耳廓来看，想来指挥官的样子不会太糟糕。
如果只是崖心，那也就算了。
真的。
如果只是崖心出现在罗德岛的甲板上，outcast的警报大概响得还不会那么彻底——
博士的那段时间仍然是习惯用精英干员担任助理的，一来是他们足够熟悉环境也熟悉她的过去，相对能让很多工作开展不那么麻烦，二来比起威压相对不足的博士来说，精英干员的话，权重明显要比她大上很多。
那天是轮到misery担任她的助理，崖心找她帮忙去领了一个送来的快递包裹，考虑到这位干员的身家背景，似乎她的兄长送来什么也不会值得奇怪，只是当博士抱着那一捧盛开的白玫瑰的时候，眼中的的确确掠过了恍惚与羡慕的光彩。
崖心开开心心地跟着接过花，又翻开花束里藏着的卡片，然后当着博士的面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弄错了，博士~”她把那热烈绽放的花束重新塞进对方的怀里，笑眯眯的说道：“这是送你的。”
“什么？”
“这花是我哥送你的呀~喏，你看这个卡片上写的内容……啊。”
一只苍白劲瘦的手臂从旁伸出，捏住了那张小小的卡牌。
misery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就把它捏进手心里，又跟着接过了博士手里的花束，一脸冷淡的对着崖心解释道：“博士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她所接触的一切外界的东西都需要获得医疗部的检查许可，还请见谅。”
崖心一脸委屈，很惋惜的看着那被丝毫不讲风情的精英干员拎在手里的花束，反倒是博士过来好脾气的安慰了好一会，少女哼哼唧唧的把脑袋拱近博士的怀里蹭了蹭，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去了。
察觉到博士的视线似乎没有从那束花上离开，干员的声音有些微妙的僵硬：“……您喜欢这个？”
“什么？”她看上去像是吓了一跳，飞快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可惜……这花开得很好的。”
“那就好。”misery隐隐松了口气，他举着花毫不犹豫地往外走，脚步甚至比平日里还快了几分：“那我去扔掉，您不要忘了等一下去医疗部补一个检查，以防万一。”
“……好的。”
当天的检查原因让touch了解过后，也跟着让这位身形娇小的医疗干员沉默了好一会，她趁着博士不注意举着自己的法杖恨铁不成钢地狠敲了好几下misery的脑袋——笨蛋！木头！气死人算了！
misery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头问号，touch匆匆忙忙又转过身去跑到博士身边，一股脑地给她塞了许多用源石技艺催熟盛开的鲜花。
博士看着这些花有些发愣，却还是对着自己的干员笑了笑。
“可以不用这样。”她安慰自己神情紧张的干员，“这种无聊的事情，没必要特意让你催动源石技艺。”
“您不喜欢？”
她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如果是为了哄我，那么只是单纯的没有必要。”
博士把那些花交给工程部，让他们代为保存好后全部收进了她的储物柜，自那以后她的桌上再也没接触过任何与花朵相关的东西。
直到很久之后调香师莱娜接过了负责助理的工作，她的办公室这才重新出现了欣然盛放的花朵，但博士也只是客客气气的道谢，并不曾花费太多的时间去欣赏那些自然生物的美丽与芬芳。
对与一位长时间身处战场的指挥官来说，首饰不算什么，妆容不算什么，一些最普通的鲜花也不算什么。
博士开始去试着放弃一些……所有人都在下意识默认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东西。因为太过不动声色，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细小的变化。至于她自己是否期待过旁人注意到这小小的细节，那不重要。
所以当谢拉格的军阀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所有人才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点奇异的违和感。
一开始是似乎总是被银灰主动伸手摘下来遮掩容貌的兜帽，后来是一些缭绕在办公室内属于谢拉格特有的冰冷香气，然后是她脸上渐渐变多的笑容，一份交给人事部的更改了名字的助理名单……
——最后，是一朵被亲自送到她手里的花。
博士正如凯尔希所期待的那样，开始试着不要那么过分的沉溺过去的痕迹，想要往前走了。
这是好事情么？
哦，这当然是好事情。
凯尔希隔着走廊看着博士和银灰并肩而行，他们似乎在交谈着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女人有些无奈地抬起头反驳着，而男人笑容一如既往，他低头看着博士不曾被兜帽遮掩的面容，尾巴讨好地伸过去卷了卷她的手腕。
凯尔希抿平嘴唇本就单薄的弧度，不言不语。
那不是干员注视上司的眼神，更不是合作伙伴之间应有的眼神。
——那是一个男人，专注看着自己欣赏的女人的眼神。
【这是正确的么？】
……这是正确的。
她反复告诉自己，近乎神经质地提醒着。
这是正确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选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