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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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浓郁的海鱼腥味带着莫名其妙的异香从洞窟口飘进了狭窄的洞窟，蓝晰下意识捂住了口鼻，他屏住了呼吸，感觉那家伙正在洞外打量他。
要不是他对黑暗的可见度不高，那他绝对能被突然出现的两只铜铃大的异瞳吓死。
怪物确实找他易如反掌，即使他尽量憋气不让自己的呼吸泄露，他身上的气味依旧引得“怪物”前来。
在极度的恐惧中，他再次听到了昨晚蛊惑他的声音。
“precious……”
粗嘎难听，不是人类该有的声音。
蓝晰的冷汗再次顺着额头的碎发掉落，一张英气漂亮的脸，因为憋气憋的通红，耳朵也因为巨大的恐惧和憋气，冒出了热气似的红。
他终于忍不住放开了自己捂住口鼻的手，开始大力呼吸。
心脏似乎要跳出胸口，他惊恐地看着洞窟外面的黑影。
不用想，那怪物都在凝视他。
但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蓝晰一直都没确定。
如果真是昨晚在海岸上看到的怪物，那家伙很有可能是人鱼。
因为他拥有一个特别大的鱼尾巴，在海面上翻腾。
是人鱼吗？
他看到黑暗中的影子在洞窟口缓缓摆动了一下头上类似于蝶翅的耳鳍，厚重的呼吸声带着某种奇怪的“嘶嘶”声。
在人类的认知里，这种声音是恐惧且难听的，但不知道为何，蓝晰却像如释重负一般。
他想到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想到了昨晚钻进他伤口滑腻又让他毛骨悚然的舌。
他以为“它”要吃掉自己的胳膊，没想到“它”是在救自己。
他胳膊上见骨的伤口确实不见了，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
“它”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不是吗？
如果那怪物真的对自己有什么可怕的想法，蓝晰不可能活到今天。
蓝晰心中的恐惧慢慢一点点退去，他双手撑在地上，朝着洞窟口的黑影望去。
那双让他感觉到恐惧的眼睛确实一直在凝视他。
蓝晰在做足了心理建设后，颤抖着声音和对方发出了第一声交流：“hello。”
可是只听到对方类似艰难呼吸发出的巨大声音，对方并没有回应他。
蓝晰见对方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伤害性的行为，便大着胆子跪在地上往前爬几步。
但在他两手试探往前时，堵在洞窟口的东西却瞬间消失了。
蓝晰被吓得一哆嗦，在愣了两秒后，蓝晰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
即使黑暗中的可见度很低，但他还是看到一个黑影朝着海岸的方向离开了。
蓝晰也没犹豫，直接追了出去。
这里距离海边有几百米的距离，对于一个海洋生物而言，要想在岸上走上几百米，应该是很困难的事情。
可是那家伙却在找到他之后，还在洞窟口停留了了一会儿。
如果真的是人鱼的话，未免和学术论文中的描述太不一样了。
关于人鱼的各种文献中说：“人鱼身体的构造只适合生活在海洋里，虽然他们拥有双肺，但他们对盐度和海水浓度的要求很高，一旦离开海水，他们会因为缺乏盐分和水分而脱水，进而窒息死亡。”
“他们在没有海水的岸上寸步难行。”
蓝晰一直追到了那黑影消失的海边，远离了森林的海岛上，月光如银沙一样，铺在整个海滩上。
那家伙消失了，但这次蓝晰倒不觉得海岸多可怕了，他的双脚被海水打湿，带着冰冷的寒意。
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蓝晰的心情也算是平复下来了，他再次证明那怪物对他确实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之意。
在确认了这件事之后，蓝晰竟然渴望和“它”再次见面。
他朝着大海大声叫喊：“你在里面吗？你躲在大海里吗？！”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回声，蓝晰很不能理解这个怪物的行为。
难道匆匆跑上岸，只为了看他一眼？
没见过人类？觉得好奇？
所以想看一眼？
想到这个，蓝晰觉得有点好笑。
“它们”对人类的认知是否和人类对“怪物”的认知一样？
在人类眼里，这些未知的生物会被统称为“怪物”。
那在“所谓的怪物”眼中，人类是否也是另外一种“怪物”？
应该有可能。
蓝晰想到这里之后，便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沙滩上。
他相信，那家伙还会出现的，他就坐在这里，看那家伙会不会再浮出海面看他。
然而蓝晰想错了，他在海滩上坐了大半夜，一直等到了天亮，那家伙都再没出现。
蓝晰心中竟然莫名有点失落。
他觉得自己这种想法真的很好笑。
见到“它”吓得要死，见不到时，却又迫切想见到。
他到底是什么心态？
不管是什么心态，蓝晰还是决定再见“它”一面。
白天他在森林里做木筏，晚上他就在海滩上等“它”。
接连三天晚上，蓝晰都没再见到那家伙。
蓝晰想着，那家伙是不是知道它长什么样，所以没有那么好奇了，便不来了？
蓝晰看着越来越暗的海岸线，自言自语：“可别啊，我还没看清你长什么样，你到底是不是人鱼，你怎么这么快就消失了？人鱼对人类不好奇吗？”
蓝晰将手边的石头一个个扔进大海，激起一阵一阵涟漪。
他叹息一声，起身想离去，毕竟这已经是他在海边蹲守的第五天了。
他在想，那么大的家伙，会被他这个人类吓到吗？
不可能吧。
但又无法解释他几天没出现的现象。
蓝晰转身想回森林的洞窟里睡觉。
算了，还是快点做好木筏回去找伙伴们。
然而他刚转身，不远处的海域便有了波澜。
海面好像被什么巨物拍打着一样，发出了阵阵的咆哮声。
蓝晰刚走了几十米，听到海水中有巨大的声响，他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周围的任何动静都被无限放大了。
蓝晰感觉身后海水开始咆哮，有什么庞然大物开始由远及近。
他咽了咽唾沫，脑袋一阵阵发懵，太阳穴在不断狂跳。
他感觉巨大的黑影将他笼罩了。
但他不敢回头，头顶的月光似乎也被遮蔽了。
蓝晰咽了咽唾沫，冷汗顺着英气漂亮的脸颊滚落。
他在巨大的压迫感中，终于忍不住缓缓回头……
海腥气带着他从未闻过的异香袭击了嗅觉，但他眼前像是出现了一堵墙，将他堵得严严实实。
蓝晰的身子在不断颤抖着，映着月光，他在巨大的恐惧中，抬眼看向了庞然大物。
一抬眼，只见两只像夜明珠似的淡绿色眼睛正在上方凝视着他。
“它”没有腿，用巨大的鱼尾支撑着庞大的身体，不算那拖在海岸上的鱼尾，身高在两米左右……
和蓝晰第一次在海岸上看到“它”时的估摸身高是差不多的。
蓝晰这次出奇没有流泪，只是全身的冷汗将已经破旧的衣服湿透了，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感觉自己随时都能被对方捏碎。
但蓝晰笃定“它”不会伤害自己。
所以蓝晰在被恐惧支配了几分钟之后，竟然伸手试图触碰对方的身体。
他的声音带着极大的颤音：“很高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虽然被恐惧支配，但蓝晰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摸向了对方的腹。
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好像是一片鱼鳞。
滑腻如同鱼鳞的触感，让蓝晰的指尖颤了一下。
手指轻微触碰到了一个会动的鱼鳞膜似的对方，他感觉对方的腹部迅速瑟缩了一下。
蓝晰立马收回自己的手指，抬眼看向头顶黑压压的东西。
他咽了咽唾沫，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你是人鱼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夜晚中充斥着他巨大的呼吸声。
好像上岸呼吸对他而言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蓝晰好像感觉到“它”的痛苦了，刚想说什么，便见这家伙转身一下子冲进了不远处的海水里。
蓝晰：“……”
想都没想，直接在后面撒腿跟上：“你别跑啊！你到底是不是人鱼？！”
刚跑到海岸上的海水中，那家伙又在不远处的海洋中探出了头，映着月光，蓝晰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在看清那家伙的长相时，蓝晰是惊讶的。
他一直以为看不清脸的家伙应该长得奇丑无比。
他脸上的构造和那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小人鱼一模一样，有一对蝴蝶翅膀似的耳鳍，虽然黑暗中他无法分辨对方的颜色，但福尔马林中的小人鱼是通身绿色的。
那这家伙颜色是比较深的，大概率也是绿色的。
只是那挺直的鼻梁和微薄抚着细小鱼鳞的薄唇，看起来像是化了特效妆的美男。
蓝晰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那家伙在海水中凝望了他一会儿之后，扑腾着自己巨大的尾巴，再次朝着蓝晰游了过来。
这次蓝晰没有逃走，他就站在那里，等那庞然大物中海水中钻出来。
当那家伙从他不远处露头，和他凝望对视时，蓝晰鬼使神差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他想近距离看一下这家伙的长相，任何理论都无法和实践相提并论。
他可以确定这家伙确实是人鱼。
不吃人的人鱼。
蓝晰靠近了他，两只手都在颤抖，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触碰对方的耳鳍，对方吓得朝他呲了一下牙，蓝晰看到了他嘴里如同鲨鱼锯齿一般的牙齿。
吓得蓝晰迅速缩回手，颤抖着声音安抚“它”：“别怕，我只是想摸摸你的皮肤，你别怕……”
对方在他带着颤音的温柔声中渐渐安静下来，巨大的鱼尾在海水中一下一下摆动着。
蓝晰大着胆子摸了他的耳鳍，只觉得滑溜溜的，和鱼鳞的触感一样，他又顺着耳鳍的皮肤，一直摸到了对方的额头，鼻梁，细小鱼鳞覆盖的薄唇……
这感觉和鱼的感觉太像了，滑不溜秋。
蓝晰内心被巨大的震撼填满。
这才是人鱼，这才是真正的人鱼！
人鱼不吃人，玛尔达博士的观点是错的！
那些文献记载也是错的！
他见到了真正的人鱼，他摸到了！
就在他内心被极度震撼不知道用什么言语表达时，他手指下的脑袋突然发出了恐吓的声音，那巨大的家伙一转身，一尾巴将蓝晰掀翻在了海水中！
蓝晰猛地呛了水，那庞然大物直接游过来用巨大的身体将蓝晰压在了海水中。
蓝晰吓得大叫一声：“喂伙计！我可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别吃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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