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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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尾一天里最喜欢的时候是晚上的泡澡，作为一个正在养育崽的母亲，她实在是没太多的独处时光，因此，夜晚是她仅剩的惬意。
今天她开心地遇到了来探亲的另一个女儿，却不幸的失去了私人时光。
在她生命中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生下来的孩子不可以圈在一起养活，一定要各自妈妈带走各自的小孩，年节时才相聚，这导致她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雾池，差点把这个同胞姐妹当成了入侵者，险些打了个你死我活。
现在她领悟了，每一项看似不近人情的规定都是有原因的。
一个凯茜大喊“妈妈”，她还勉强可以接受，回答“又怎么了”，一个贝拉欢快地叫“妈妈”，她目前感觉良好，还能开心的回应“哎宝宝”。
毕竟所有动物在幼崽的时候都很可爱的。
可是两个幼崽凑在一起，那将是几何数量级的灾难。
起初她们只是很大声地窃窃私语——凯茜的卧室恰好在浴室的上边，羽尾便躺在浴缸里，听着小姐俩像耗子似的吱吱叫。
“我听说凡尔登家族从不对外通婚。”凯茜问，“所以我们的妈妈是……私奔？”
“一般是这样的。”贝拉承认了传言，甚至，她告诉凯茜，流言还是比较友善的，实际上是“经常是同胞姐妹，偶尔也会是母女，以确保至少能有两个继承人，不过日子还是分开来过的。”
她对蓝色的蜡烛更感兴趣，于是凯茜把上次羽尾带她去西风带玩的时候买的那些蓝蜡烛都拿出来了，点燃，闻着树脂的香气。
“哇。”凯茜点点头，“私奔，好刺激。”她说，“等我长大了我也想诱/拐/奇怪的小女孩跟我回家。”
“啊不，”贝拉学凯茜的样子嗅嗅蜡烛，“她们偶尔也会和会魔法的阿姨结婚啦，妈妈是会魔法的阿姨。”
“什么叫妈妈是会魔法的阿姨？”事发之时羽尾还在品尝她新酿的萝卜酒，很不幸，味道像季风带的泡菜，酸酸咸咸的，她感觉她仿佛在喝酸黄瓜汤，结果还被贝拉的形容惊吓到了。
“你偷听！”凯茜大吼。
“你们说话声音太大了！”羽尾对着门口大喊。“凯茜，看你的书去，你不是要考试了吗？”
凯茜发出一声惨叫，随后屋子里安静下来。
可是当羽尾涂好泡沫，开始拿小刷子打理自己的鳞片时，窗外齐齐传出惨叫，姐妹俩给她唱了段二重奏。
“妈，有狼啊！”凯茜尖叫。
龙族拥有极其宽广的音域与听阈，因此她们聆听着吵闹的世界，也可以和其他动物攀谈，就像她能熟练使用人类语言一样。
只是她不一定总是有心情搭理每一只吵闹的小动物，否则，她要和麻雀唠一天。
她原本想装听不见凯茜的叫唤，凯茜说的有狼那可未必有狼，有大狗可能才是有狼，但听见垂耳大喊“混账我咬死你”，她还是赶紧关了水龙头，丢开小毛刷。
“怎么了？”她从浴室的窗户钻出去，张开翅膀，一身沐浴露泡泡的落在院门口的栅栏上。
凯茜看见她，叫的更欢了，“我的尾巴！”
她甩甩头，甩掉遮挡她眼睛的泡泡。
“救命！”贝拉也尖叫。
“她咬我尾巴！”凯茜揉着后腰，眼泪婆娑的捧着她那完好无损的尾巴尖，“她怎么可以咬我尾巴！我不干净了！”
垂耳原本在旁边呸呸呸，间歇嗷呜叫唤，被凯茜和贝拉这一嗓子，吓得“嗷”一声，背上的毛都立起来了，她左右甩着，想把贝拉从身上甩下去，结果贝拉被吓得死死搂着她脖子，不肯下来。
显然凯茜是带贝拉出来散步，结果撞到来偷羊的白狼垂耳——拿。
是的，为了她方便管理凯茜基本上从来都不管的羊群，她默许隔壁邻居偶尔来改善一下伙食，还会友善的提议“要不带两只走吧，回去可以生小羊的，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小羊羔”，以此交换一些新鲜的肥美松鸡或者鸽子。
牛羊这种带着奇怪味道的红肉狗都不吃，更何况龙了，她只喜欢吃鸡肉和鱼肉。
垂耳今天没踩好点，叼着羊往外拖的时候撞到了贝拉和凯茜。
具体发生了什么羽尾也不清楚，而最惨的是她变成狼，企图和垂耳交流，但垂耳先嘲笑了她那涂满沐浴露泡泡的皮毛，“哈哈哈哈落汤狗。”随后呲牙给她看，叫她把卡在牙缝里的小鳞片拔出来，“快点，我塞牙了，好难受。”
“你说我是落汤狗。”羽尾坐在自己的尾巴上。“不要，你自求多福。”
偶尔她也会变成毛茸茸来满足一下凯茜对带毛动物的喜好，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去哄狐狸或者愚蠢的小狼们给她打松鸡吃。
“那我就吃掉你的幼崽。”垂耳威胁道。
这种威胁一点力度都没有，很明显，她连一只贝拉都搞不定。
“两只一起吃掉吧。”羽尾板着脸说。“人类幼崽很肥美的，细皮嫩肉的。”
垂耳打了个饱嗝，“免了。”
那边贝拉和凯茜互相指责上了。
“我叫你抱住她的脑袋！”贝拉凶凯茜，看起来单挑垂耳的这个主意是她想出来的。
“她咬我尾巴。”凯茜哭了，“我的尾巴尖。”
“咬你尾巴你也不能松手啊。”贝拉跟着哭，“我下次再也不搭理你了。”
“好了好了。”羽尾哄骗着把贝拉从垂耳背上抱下来，又像赶羊一样把垂耳轰走，还飞快地揪起那只经常啃她手的羊，朝垂耳丢过去，“拿上你的早饭。”
“妈妈！我的羊！”凯茜伸出手，拼命想冲过去把羊抓回来，可是母亲用尾巴卷住她的腰，把她拉扯了回来。
“狼很凶恶的。”母亲教训道，“要不把羊给她，你妹妹会被她吃掉的，说不准吃完还会吃你。”
“可你不是在这里吗？”
“傻孩子，狼是群居动物，你撞见一匹，她的亲朋好友都在附近，不如给她们点吃的。”羽尾撒谎。“而且狼也有自己的孩子要喂养。”她蹲下来，指着垂耳的背影，“羊吃草，狼吃羊，没吃的她们的幼崽会饿死的，羊这种小动物养大了就是用来吃肉的。”
“可我不想吃小羊，我想叫小羊陪我玩。”凯茜抽抽嗒嗒的，她还去指责嘉丽，“你不是牧羊犬嘛？为什么不去和大灰狼打架？嗯？你个怂狗。”
羽尾从嘉丽视线里就读出了嘉丽的回答。
嘉丽是一只非常聪明的小狗，这意味着，她不是大冤种，真出事，她保证跑得比兔子还快。
“来，尾巴给妈妈看看。”羽尾拉着凯茜尾巴，看了半天都没找到那片卡在垂耳牙缝里的鳞片是从哪里掉下来的，甚至，她怀疑垂耳是不是脑袋被凯茜按到了土里，啃了一团泥土，碰巧泥里有她掉下来的鳞。
她哄好凯茜，又哄好贝拉，回去草草冲干净泡沫。刚躺下，凯茜带着贝拉来了。
“妈妈。”凯茜扭捏地央求道，“我答应带贝拉来睡大猫肚肚。”
“你们和好的可真快。”羽尾真的翻了个四仰八叉，她往上一窜，脑袋、脖子还有半个背从窝里溢出来了，贴着冰凉的地板。
她觉得这两只幼崽可能带有一些龙族的血统，不好管，不像人类幼崽那么听话，应该用幼龙的饲养法则——隔开带。
她哀怨的变成一只老虎，露出肚皮，左边一只幼崽，右边有一只幼崽，幼崽们嘀嘀咕咕的，这害得她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起来还落枕了。
“你，好好去考试。”她煎了小面包，揉着脖子，指着凯茜，又把早饭分给贝拉，“你……反正你不在这里上学，你就先自由活动。”
“你要去哪里呀？”贝拉好奇地问。
她见羽尾换衣服，像是要出门。
“我要去出门诊。”羽尾说，“我是招摇撞骗的小医生，卖点糖球贴补家用。”
这时凯茜从背后抱住她，拿脑袋蹭蹭她的脑袋，“贝拉呀。”
“凯茜呀。”她很快学会了凯茜式说话。
“我们要不要去捉弄安妮。”凯茜搂着她的脖子，脸蛋贴着她的脸蛋，带着香皂的味道，是苹果味的小凯茜，“我上午考完试下午放假！”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安妮？”
“你想听真话吗？”凯茜正色，“她欺负我们魔法生物。”过了会儿，又咯咯笑着，“跟你说，她生气的时候很好玩，会举起自己的鞋子单腿蹦。”
羽尾带上家门的时候听见贝拉哎了声。
这让她站在家门口迟疑了一秒钟，但她认为贝拉看起来还是很稳重的，于是还是偷偷溜走了。
她才没去小诊所，而是找了棵树把衣服挂起来，随手从院子里的小羊里抓走一只——凯茜和龙一样，算数不好，永远数不清自己有几只小羊。
像做贼一样鬼鬼祟祟的出了家门，羽尾飞快地冲进后山森林，去找刚生了一窝泥巴色小狐狸崽的赤狐樱桃。
樱桃状况没比她好多少，她的六只小崽们五周大了，在她身上上蹿下跳，而樱桃生无可恋的躺在窝里，“会长大的。”
樱桃自我麻痹着，“长大了就好了。”
“我的小孩十多岁了。”羽尾哀嚎着，她边叫边把自己和樱桃的大尾巴抱在怀里，“没指望，没有任何盼头。”
她望着洞穴外。
樱桃很会享受，她把家安在湖边的洞穴，里面用从市集上偷的布铺成了暖和的窝，还有些给幼崽玩的玩具，比如兔子的骨头或者是皮毛，洞口攀爬着青藤的藤曼，坠在两边，像帘子一样，躺在窝里往外看，是澄清映着蓝天的湖，湖边鹅卵石缝隙里开着嫩黄色的不知名小花，再远处，溪水从群山峻岭中飞驰而下，注入湖畔，刷洗这溪底的小石头，带来令人宁静的凉。
潺潺流水声格外惬意，昨晚没睡好的羽尾没多久就犯困。
“跟你说，我大女儿，已经，很能干了。”樱桃选在她马上要睡着的那一刻开始攀比，撒谎。
“我妈也这么说我。”羽尾打了个哈欠。
似乎是为了应和她的话，下一秒樱桃的女儿抓回来一只活的臭鼬，丢在樱桃脸上。
立刻，臭鼬为了逃命，祭出杀招。
羽尾和樱桃一起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地从洞穴里飞奔出来。
“讨厌！”羽尾捂着鼻子，坐在湖边自闭。
“对不起。”梅叶讪讪说道，她强词夺理，“是这样的。”她用尾巴拍拍妈妈，和幼崽们坐在一堆，“你知道那个小龙崽嘛？叫凯茜的那只小人儿。”
“什么？”羽尾竖起耳朵。
“她又去欺负那个自以为是的大冤种安妮了！”梅叶兴高采烈的说，“她们在街上打起来啦！所以我才忘记把猎物咬死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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