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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司落得了亦暄宁的话,就感觉到自己识海有一处安静得不像话,亦暄宁已经入定,他也不再客气,就开始四处溜达,不过司落在玉尘殿里转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偌大的玉尘殿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活气,规规矩矩端端正正,这殿中唯一的亮色,就是那黑檀木案上的一枝红梅。

      红梅依旧开得漂亮。

      夜色朦胧,司落不知不觉地走向了院中的红梅林,新雪覆红梅,煞是好看,他走向了一处高地,身处冷雪寒梅却望见了满目的苍林。

      这玉尘殿为什么终年落雪呢?不过司落觉得这里干净得让人安心却也孤寂,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偶尔传来几声猫叫,浅淡的梅花脚印转眼也便消失。

      亦暄宁用灵力维持着落雪和红梅是为什么呢?

      司落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红梅林深处,眼中忽然开阔,这梅林中有一小片空地。

      空地中有个四角亭台,亭中有石桌石凳,司落走过去,伸手在那微凉的石桌上轻抚了一下,他环顾四周的红梅,轻轻皱了皱眉。

      簇簇红梅都艳若云霞,司落抬脚向一株红梅树走去,他站定在树前,他看着眼前的红梅树犹豫了一下,手中聚集起一股强大的灵力,抬手隔空把灵力渡了过去。

      枝头的红梅发出了淡淡的绯光,光芒幽幽地亮着,密密实实的红梅枝缓缓而动,露出了一截粗壮的树干,树干中空,里面放着一只白玉酒壶和两只同样的杯子,仔细去看还能隐隐看到酒壶中的绯色清酿。

      “你怎么会来这里?”

      亦暄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司落转过身,眼神有些茫然,声音微弱:“师尊……”

      亦暄宁怔愣,眼前人没有带着平日里一贯的轻笑,声音也没有那熟悉的轻佻和漫不经心。

      他目光越过司落,看到了树中的白玉酒壶,又看回司落,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司落看着亦暄宁,像是回过了神,他弯了弯嘴角,语气一如往日:“哥哥不是说,我想去哪儿,自己去便是吗?”

      “那酒怎么回事?”

      夜色更深了,司落看不清亦暄宁的脸,又道:“巧了,我也是突然发现哥哥还藏了酒,这么好的佳酿,不拿出来尝尝吗?”

      “这树只认相识之人,你怎么能拿得出这酒。”

      司落漫不经心地道:“可能……是因为咱们刚刚识海互……”

      说到一半司落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识海中的那一处安静没有了,也没有其他外来的声音,他挑了挑眉道:“现在识海分开了。”

      亦暄宁也感觉到了,他识海没了那些聒噪的想法。

      司落又道:“哥哥,不请我喝一杯吗?”

      亦暄宁袍袖和白色斗篷被夜风吹的微微浮起,和司落擦肩而过坐在了石凳上,一抬手白玉酒壶和那两只杯子都飞了过来,稳稳地落在了石桌上。

      司落笑了笑,跟着坐了过去。

      司落主动拿起白玉酒壶,倒出了两杯酒,清透的酒液汩汩流下,香甜醇厚的酒香四散而出。

      他拿起其中一杯,递给亦暄宁,轻声道:“哥哥。”

      白玉杯里绯色的酒液微微地漾着,月华落在上面闪着细碎的光。

      亦暄宁面前看着这杯酒,瘦白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伸手接过了酒杯。

      司落又拿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仰头一饮而尽,酒香充满了口腔,微凉辛辣的酒液顺喉而下入胃生热。

      他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看着那酒液在杯中摇晃,这酒看着浅绯可爱,但酒香醇厚后劲猛烈。

      司落好似喝不够一样,一杯接着一杯,烈酒一路从胃里烧进心里,他感觉自己心像是被烧穿了一样,冷风没有阻拦地一路往里吹。

      亦暄宁看着司落,也没制止,司落眼尾带上了一丝薄红,他的墨色长发有些散乱,几根发丝被微风带起,他这才注意到司落左耳垂上有小小的一颗朱砂耳珠。

      他看着那朱砂耳珠,目光怎么也挪不开,像是要从那上面看出什么一样。

      “我来过这里吗?”司落抬头看着亦暄宁,声音沙哑,低沉。

      亦暄宁这才抬眼看向司落的眼睛,司落眼睫微垂,眸光有些散,但依旧清明。

      他看着这样的司落,突然想伸手把那散乱的黑发理顺,亦暄宁对这突入起来的想法有些疑惑,他从来不和什么人亲近,他只会伸手逗弄逗弄路过这玉尘殿的野猫。

      亦暄宁思绪不定,却只是淡淡地道:“你来没来过,不是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吗?”

      “也是,”司落像是自嘲似的轻笑出声,“可能是我喝多了吧。”

      亦暄宁一直陪着司落,直到司落趴在石桌上,身体只有微微的呼吸起伏,像是睡着了一样。

      “司落。”亦暄宁出声叫道。

      司落没动,亦暄宁拿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喝了下去。

      他看到红梅上的落雪被夜风吹得簌簌而落,他抬手给司落周围落了一个结界,然后起身离开。

      司落慢慢地睁开了眼,亭子外都是白茫茫的雪地,雪地上是亦暄宁留下的脚印,转眼间这浅淡的印记也从他眼前消失。

      他自己身周有一个温暖的结界,结界内还留着红梅和红梅酒的味道。

      司落坐着发呆,他在看到白玉酒壶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在踏进玉尘殿中的那刻,就有种淡淡的熟悉感,他……来过这里吗?

      应该没有,不然亦暄宁怎么会不认得他,但那种没来由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识海互通造成的错觉吗?为什么自己的血碰到他会识海互通?而且亦暄宁好像知道自己左手心里有过疤痕?当年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亦暄宁也在场吗?亦暄宁和献灵祭有什么关系?

      司落满心的疑问,他起身穿过结界,结界也随人走就散了,司落被冷风拂了满脸,他一刻也没停留,抬脚踩上了那苍白的雪地。

      他还是不肯好好地走路,在雪地上留下了一片狼藉,像是要昭告这殿的主人,他已经走了。

      结界散了的那一刻,亦暄宁看着不远处伫立着的玉尘殿,脚步顿了一下。

      识海互通的事情虽没弄清楚是什么原因,但现在对他们也没了影响,那小妖确实不该留在这里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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