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合作舞台（一） ...
-
2020年，NCT 127正规二销量突破百万，刷新了NCT的记录。我们乘上了抖音的东风，《英雄》的challenge和我的《secret》成了爆款，NCT除了在世界范围内知名度大大提升以外，非韩籍成员的中国个资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钱锟受邀担任福建省的旅游形象大使，作为飞行嘉宾录制了跑男福建篇，还加入了两部S+电视剧的OST制作组。
腾讯有意扩大海外的市场，《创造营2021》要做成国际节目，所以给掌握中英泰语言的ten发出了舞蹈导师的邀请，1月初就要飞去中国隔离。
梁齐帮肖俊联系了国内的几个要启动的音综项目，最后敲定了《声声不息港乐季》*，肖俊因为可以和港娱前辈一起唱喜欢的粤语歌这件事乐了一个礼拜。
Hendery和刘扬扬组团报名了哔哩哔哩自制的《说唱新世代》并通过了筛选，11月就开始回国录制了，虽然是个小节目，但他们还是非常激动，期待得到提升和交到新朋友。
思成谈好了剧本，预计V.I.I解散之后就马上回国进组，还谈了华伦天奴的大使，有一年的考察期。仁俊和辰乐接到了双人杂志，仁俊还会参加《青春环游记2》吉林篇的录制，虽然只是刷个脸熟，但有总比没有强。
世巡前V.I.I在10月12号携迷你二辑最后一次合体回归，创下了百万初动的销量成绩，Kenzie和Y.K亲自操刀写的顶级主打《Edge》终于在保留neo风格的同时赢得了市场认可，空降melon实时1位，全专in实时100，销量音源两开花。唯一可惜的是我们只打了一周歌，就匆匆为11月中旬的东京演唱会练习去了。
事情都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我们和NCT登顶的距离越来越近，这是个好事情，也是我想要的，但我反而有点开心不起来。
一场游戏如果通关了，就不会再前进了。当我的使命完成，我与这个时空也将彻底没有羁绊。运气好的话，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以宁阳的身份生活一辈子。但如果运气不好，我那时面临的，不是死亡，就是复位。
也许我真该开始想想，还有什么我想做的事。
一天的练习结束，思成去买吃的，我先回了家。好久没弹琴了，要不现在就弹一下吧。
我坐在琴凳上，缓缓弹出很久都没有再弹的《绿袖子》。这首曲子已经成了一首无法再对别人弹出的曲子，它是我心里最柔软的角落，藏着最浓的爱意。
这是一台新的Korg电钢琴，是思成送我的生日礼物。
“希望你能用我送你的这台钢琴，写出你最动听的爱。”
我无法忘记，生日的那个夜晚，他站在昏黄的灯光下，用那双琉璃珠一样的眼睛看着我，对我说出这句话。
弹着弹着我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我想留下一个专属于我们两人的舞台。我向世人展示的爱里，怎么能少了他的存在呢。
思成在我演奏结束的时候轻声走进来。“你还记得谱子啊？”
我点头，“我不仅记得谱子，那时候我们在地下琴房的约定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你还记得吗？”
“什么约定？”他坐在另一半琴凳上，看他的表情好像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来我的舞台做我的dancer，我为你而奏。’不记得也很正常，都很多年前了，可能那时你根本没注意到我。”
“啊，我想起来了，是16年的夏天。”他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解释，“哎呀，我们约定太多了一时间想不起来你说的是哪一个啦，你那么可爱，我怎么可能没注意到你嘛。”
他笑着说完以后，神情变得担忧，“你……你是邀请我去给你的solo舞台伴舞吗？这是你和你的粉丝期待了很久的，我会不会有点多余？”
“怎么会？你不是我solo舞台的伴舞，不是什么配角，你是我的搭档，我的舞者，我们故事里的主人公，这是独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作品。”
思成看了我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表演。我期待的表情都垮了下来，“你要拒绝我吗，思成？”
他叹了口气，然后缓缓靠近，用脑袋蹭蹭我的脖子，“你知道的，我拒绝谁都不会拒绝你。”
灵感已到，容不得我拖延。我白天拍广告，晚上熬了几个大夜把《secret》重新编曲完成，加入了新编后的《绿袖子》，间奏用的完整的乐句，歌词没改。
我去问思成的进度，他告诉我他也加了几天班在练习室把舞蹈编完了，拿几个细节的动作问我的意见。“要不，把那个连续前桥加侧翻换成别的动作吧？”
“不好看吗？还是我编得不流畅？”
“都不是，我怕你受伤。”
他本来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笑着摸我的头，“放心吧，就算为了我们的舞台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一直以来思成下定决心的事情，我都很难改变，所以商量到最后都是他在解释创作理念以及全力说服我。但我还是执意要求他把那个连续前桥加侧翻改掉，他也退了一步，最后改成单独的跳跃前桥，并向我保证一定不会受伤。
还剩名字还没取了，我们需要上报公司企划部和唱片部备案，我还是交给了思成来取名。
思成撑着下巴看向窗外，这个名字他思考得比上次谨慎很多，足足想了三天还没想出来，每次问他想好没有，他都说“在想了在想了”。
“有这么难取吗？”
“当然啊！这可是从头到尾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舞台，它值得一个最优美浪漫的名字。我总是会觉得想到的名字都不够好，配不上它，我现在还觉得给你取的那个‘secret’不合适呢，有点太普通了。”
“怎么会？我特别特别喜欢‘secret’这个名字。”
“真的啊？”
“真的啊，你取什么都浪漫，都好听，我都喜欢。”
思成越过桌子捏我的脸呵呵笑。
“想不出来就先不想了。我们带lucky去散散步吧，我们三个很久都没有出门散步了。”
lucky听到我说要出门，马上飞奔到我们脚下，晃着它的小尾巴跟螺旋桨一样，我笑着摸摸它的小脑袋。
我们下楼的时候，思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一对黑色琉璃珠子在暗暗的楼道里闪着兴奋的光。
“宁阳，你想不想去看星星？”
“现在？”
“现在。”
然后我们俩就直奔车库取车，在初冬的夜色里飞驰。
我和思成两个J人各自分开的时候都不喜欢这样毫无计划的行动，甚至我因为楷灿自己不做计划还经常打乱我的计划而跟他闹了好几次矛盾。但不知道怎么，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做出很多临时起意的事情。
肖俊说可能是我跟思成出门的时候太过于注重他本人，所以去哪里怎么去都显得不重要了。
“圆只能有一个圆心，人也只能在专注一件事情上才能做得最好。”平时我天天都在说肖俊天天傻乐满嘴傻话，这回我觉得他说的挺有哲理。
思成直接把车开去了乙旺里的海水浴场，离首尔市区挺远的，而且晚上的风有点大。我们都太兴奋了，以至于忽略了距离和气温，不过我们都同意将错就错。
反正今天是绝对要看星星的，再冷也去，再远也去。
走在车辆稀疏的公路上，我们在车上放着喜欢的中文歌，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唱。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恋爱ing！happy！ing！”
“请你不要到处——叩叩！潮流需要——抠抠！不小心就没抠抠！”
这是我听到思成唱歌最响亮最开心的一次。
“董思成——”我朝窗外高声喊着他的名字。
“啊？”
“你唱歌真的很好听！”
“切，还用你说～”
他的笑容在黑夜里闪着自信的光芒，此刻，我才发现他的气场比以前强很多，变得更坚定，更游刃有余。
很多人都不知道，超高人气的清纯颜霸winwin，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谷期。
在17年的时候，每次直播都有数不清的人在评论区指责他，说他韩语有口音，说他唱歌不好听，说他舞蹈力度不够。致命的是，最难听的话反而往往都是他最熟悉的母语说出来的。
我看到这些评论之后就下意识去看他的表情，然后跟粉丝说多发一点评论刷掉那些不好的评论，我不希望他看到，但从他黯淡的眼神来看，他显然是看到了的。
思成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播结束以后也跟队友有说有笑，貌似毫不在意。
韩国人、日本人、美国人、加拿大人都不会中文，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所以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的可爱笑容是否有勉强的成分，只有我知道，知道他在用演技硬生生隐藏着怎样的委屈和难过。
他人缘很好，朋友很多，要是想找人倾诉，分分钟就会有人扑上去抱住他安慰他。但也许是他从小离家的原因，他更习惯于自己消化掉，不愿麻烦别人。他一直都是笑得单纯可爱，从不把负面情绪外露，不论是队友还是粉丝，跟个铜墙铁壁似的。
那场直播结束的当天晚上，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十楼找他，但是他不在宿舍里。我和马克到处喊他的名字都找不到他，打电话也不接，最后是我准备离开时靠紧急通道门口传来的抽泣声找到的。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掉眼泪。他抬头看我的眼神里有与平常完全不同的脆弱，整个人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成几瓣。
我见到他哭泣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啊，我要是早点找到他陪着他就好了。再怎么铜墙铁壁，也总是有弱点的。
楼梯间里，我有点手足无措。他的眼泪让我慌了神，平时鼓励安慰其他人那些华丽深刻的说辞一套一套的，偏偏在面对董思成的关键时刻大脑一片空白。
后来我只好坐到他旁边紧紧地拥抱他，我还没有完全抱住他呢，就被他一胳膊过来紧紧回抱住，好像一台耗尽电量的机器，在插上充电器的瞬间立刻亮起灯来。
机器在等充电器，思成在等我。
我回了宿舍就马上问了泰容和道英，有没有见过winwin哭，他们都说从来没有，我又问了马克和楷灿，也说在宿舍就没见过他掉过眼泪。不经常生气的人，生起气来最恐怖；不轻易掉眼泪的人，哭起来才最是难受的。
如思成这样内敛细致的人，如果躲起来偷偷哭的话，应该是到了情绪崩溃的极点了吧。
之后我又撞见了好几次。一次是他在跟远在新西兰的姐姐发微信，一边发一边擦眼泪。还有一次是他生日那天接到了董妈妈的电话，眼睛里晶莹剔透的全是泪珠，用尽全身的演技和力气隐藏自己声音的颤抖，最后电话挂断的瞬间才终于忍不住蹲在墙边捂脸哭泣。
我不知道该怎样做，只能不停地鼓励他，陪他练习韩语的发音，每天陪他练习到最晚，一起吃便利店的小饭团，最后跟他一人一边耳机走回宿舍。在他撑不下去的时候，给他截图中国粉丝夸他的评论，毫不犹豫地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我会陪他一起坚持下去。
好在，思成在《BOSS》之后的回归进步一次比一次明显，18年开始他的负面评价越来越少，他也在一场又一场巡演里越来越自信，17年的眼泪也成了我们彼此珍藏的秘密。
我不自觉地就盯着正开着车哈哈大笑的那张侧脸。怎么能不心动呢，这样柔软这样美好的人，好像给多少爱都不够。
我们来到了一片没人的浴场，坐着看黑乎乎的大海。我们上一次单独出来看海，好像是2017年在江原道襄阳的时候。不知不觉又过了三年，很多人很多事都变了，幸好不变的是，我们还相爱。
聊着聊着，我提出要完整合练一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舞台。
“在这？”
“在这。”
我打开了手机放音乐，手指假装在弹琴，思成本来还不太愿意，但是一听到音乐就下意识从沙滩上蹦起来，投入地跳着他独自编的舞蹈。我唱着唱着就走了神，从他的搭档变成了他的观众。
T恤、牛仔裤、素颜，棕色顺毛，黑色镜框，没有精致的妆发，也没有高级的灯光和满场的粉丝，什么都没有。但当下在沙滩上绽放的董思成，就是无条件要比舞台上的winwin耀眼一万倍。
“思成，你跳舞真的特别特别好看。啊……我这么说好像有点官方，但真的跳得很好。”
“没关系，我知道。”思成眼神飘忽地抿嘴笑，看他那样应该是夸到点上不好意思了。
“东京演唱会算什么初舞台，这才是winseven的初舞台，虽然有点简陋。”
思成朝我走过来坐下，“可惜咯，此分队因seven假弹假唱第二天便宣布解散退圈。”
“你……”
我用沾满沙子的手去揉乱他的头发，他不生气反而笑得格外轻松开心，擦玻璃的招牌笑声回荡在静寂的海滩上空，仿佛把夜晚的温度都提高了两度。
突然，思成搂着我的肩膀，护着头把我放倒，给我吓一大跳。
“怎么了？”
“我们不是开车来来看星星的吗？”
“对噢。”他说完我才意识到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有看过星星。
此时的夜空像一块黑绸布，撒满了明晦不一的宝石，这是言语无法形容的美丽。我们的头躺在沙滩上靠在一起，旁边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真的很喜欢这种时间放慢的感觉。
“星星真是最公平的风景了，几乎每个人都有欣赏的权利。”思成感慨。
“是啊，星星也是最稳定的参照物，人类就算经过一百年一千年，它们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沉默地看着人间大体相似的悲欢离合。”
我看着这片星空，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件事。
“今天是星期几？”
思成举起手机看了一眼。“嗯……星期一。”
我转头去看他，“思成。”
他翻了个身，抵着我的额头，低声回应我。
“如果……我说如果啊，有那么一天，我们无法相见，也无法联系，你到处都找不到我，怎么办？”
“不会的，现代社会那么多工具和平台呢，只要一个人真心想找到另一个人，是绝对有方法找到的，我肯定会找到你的。”
“那要是我消失了呢？我找不到你，你也找不到我呢？”思成没有回答。
我想了一会儿，接着说，“我想好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就在星期一的晚上去看星星。星星不会骗人，我们永远看到的都是同一片星空，你就当它们在告诉你，我虽然在你找不到的地方，但我在想你。”
“这个主意是不是特别好？”
“你怎么不说话？或者不看星星也行，我们约好在星期一跑步？或者你喜欢看电影，我们可以约好这个时候看电影……”
他突然开口。“还是看星星吧。”
“okok，那就说定了，要看星星噢。”
钢琴曲的催眠效果极佳，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忽然把手放在我的头上，一点点抚摸我的刘海和脸颊，我被惊得睁开眼，发现他的眼眶里噙满了泪。
“怎么了？”
“……宁阳，你知道吗，我以前甚至搜过我们在哪里才可以登记结婚。”
听到这句话，我心脏仿佛停了一拍，没想到，思成竟然还想到了这个。“但是，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因为我们是董思成和宁阳，但不只是董思成和宁阳。”
他的睫毛一眨，眼珠断了线一样的砸下来，“如果，我们是两个普通人就好了。”
我帮他拭去眼泪，摸摸他的眉毛和眼尾，“如果我们不是练习生，我们没办法相遇，后面的故事都不会发生，我们也不会在一起。这个悖论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所以，”他的眼泪还在继续流，声音都变得更沙哑，“你是不是真的会离开？”
“也许，在完成我的使命之后会。”
“你一定要完成吗？没有退路了吗？”
“是，我根本没给我自己留退路。NCT登顶不仅是我的使命，现在也是我的梦想，是我想送给你们的礼物，我必须要做到。”
他闭了眼，嘴巴抿成一条紧紧的线，摸着我头发的手好似都在微微颤抖。
“宁阳，这是我人生第一个明明知道了结局会很痛苦但依然甘之如饴的选择。”
我向前挪动一小步，抱住他，轻轻地亲了他湿漉漉的眼睛。“没关系的，你那么喜欢看电影，应该比我更清楚，有些电影就算提前知道了结局，也还是会在看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知不知道结局不重要，剧情打动人了最重要。”
“思成，开心点嘛，我们跑这么远可不是为了抱头痛哭啊。哎，我给你唱首歌吧，歌词写得很好，特别适合咱俩。张震岳的《小宇》你听过吗？”
“没有。”
“那你好好听着。”
我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抱着他，在他耳边很轻很轻地唱。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你那双温柔剔透的眼睛，出现在我梦里……”
「我的爱就像一片云
在你的天空无处停
多渴望化成阵阵的小雨
滋润你心中的土地
不管未来会怎么样
至少我们现在很开心
不管结局会怎么样
至少想念的人是你
我不会把它当作游戏
因为我真心对你」
“我不管未来会怎么样，但我每天都想见到你，我不管结局会怎么样，我想真的跟你在一起……”
嘴上对着思成说着没关系，其实都没办法安慰到我自己。
那一天真的会来吗？思成，我们还有几个明天呢？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合作舞台（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