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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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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镜地狱判官在完成这个鬼魂的判定后,将工作收尾。一边擦汗一边来到他们面前,“招待不周。这里羁留的鬼魂虽然没有别的地狱多,但每位鬼魂都必须通过孽镜完整呈现一次犯罪过程,这个是最耗时间的地方。所以速度会慢些。可能是原则上我们这层地狱不将鬼魂羁留太久,一经判定,立刻送往相应的地狱接受惩罚,所以这里没有受到波及。”
羁留处的鬼魂们见到这么一行人,忙叫嚣着自己是冤枉的,求大人开恩。
判官解释:“这就是正常情况下的情况,不同于别的地方的情况。”
于合里忍不住看向庄水矣。不知自己从前对庄水矣做的事够判到哪层地狱,受刑多少年。
似乎看出他所想的庄水矣用两人可听到的音量说:“这只是系统构建出的世界,算不得真。”停顿片刻后继续说:“回想起来,幸亏你当年做的事。”
于合里有些恼,推开他凑过来说话的脑袋,本想气哼哼离开这里,表示旧事重提的不满,但当着别人的面好歹忍住了。
庄水矣提起了嘴角,再次凑过去:“当年我爸的确打算先斩后奏,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我若是想顺利接下权柄,为了以后着想,就必须认下。”
于合里懂了。那次生日宴的确是要当众交接权柄。想要服众就必须认下庄父给他当众订的亲,不然显得他不成熟,欠火候,得罪女方不说,还会有人利用这个把柄生事。
若不是他这根搅屎棍出来搅事,他们强强结合,事业更上一层楼。就是自己这根搅屎棍,让庄水矣后来废了很大力气才让事情步入正轨,发展到现在的规模。
当这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也不好一直咬耳朵。
告别这层地狱,继续巡查别层地狱。当他们来到铜柱地狱时,听到皮肉烫到上面发出的滋滋声,于合里打了个寒颤。
“《封神榜》里是不是也有这个铜柱子?”
江爷爷点头:“叫炮烙之刑。先把铜柱烧得通红,把人脱光往上面烫,活生生被烫死。”
照道理鬼魂烫起来发出的味道,不是他们所能闻见的。于合里使劲嗅了嗅空气,还是觉得有股皮肉烧焦的味道,胃里开始沸腾。
判官正例行带他们去羁押处查看,庄水矣停了下来:“我们去下一层地狱吧。”
判官:“可是羁押处还没看过。”
庄水矣摇头,坚持道:“没关系。直接去下一层吧。”
巡查完十八层地狱,只一层地狱见到了动物。那就是牛坑地狱。
他们到后,坑里只有牛在狂踩,鬼差在一旁安抚。判官解释:“一天没让他们踩够、顶够鬼魂,它们有些焦躁。”抬头对鬼差做了一个手势后,鬼差押来几个受刑者,受刑者没等松开桎梏,睁着双狂热的眼,带着欢呼声直接跳入坑中躺平。
相比没秩序的鬼魂,没缰的牛们立刻排队踩踏过去,很快那些鬼魂就散成了沫。
沫上的泡“噗嗤”破裂,溅起沫花,发出的声音似乎是那些沫在叫嚣着舒坦与欢乐。
三人已经被暂时安置在一个休息室里,或许也怕他们眼花,判官只留下判官代表。
于合里分析:“这会不会是一种只传染做过恶的鬼魂的一种类似病毒的东西,不传染鬼差、判官与动物。”
庄水矣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术业有专攻,他对这些的确没有研究。
不过若是一种灵魂病毒,不传鬼魂传动物,这种情况不稀奇,稀奇的是它怎么能区别得出鬼魂与鬼魂不同的呢?
他换个问法问判官:“你们怎么区分鬼差与其他鬼魂的?在事情没发生之前,这里的受刑者流量大,若是鬼魂集体围攻了鬼差,取而代之,甚至围攻了判官等,瞒天过海不是没有可能。”
“那是规则不允许。地狱系统里的公职人员都有魂牌,深烙印入灵魂的。除了得到阎王大人的许可,不能取出。”
“动物也有魂牌吗?”
判官点头:“能入牛坑地狱里的动物都是活着时被人折磨过的或者是有人把快乐建立在折磨、载杀它们身上的。不过它们身上的魂牌不同,他们在牛坑里踩踏、惩罚那些受刑者,这样可以消解它们心中的怨念。怨念清空后,魂牌自动消散,它们得以重新投胎入六道轮回。”
于合里:“那些受刑者们没有魂牌吗?”
“也有的。掌控权在判官。魂牌上面有受刑者名字、受刑地狱、时间等信息。有些鬼魂不单是一项罪名,判官只能控制自己管辖的那一部分。除非受刑时间期满,不可取出。期未满,无故取出,需要十八名判官联名或者上奏阎王大人,请阎王大人决断。”
于合里弱弱地问:“会不会问题就出在这魂牌之上?”
四人同时沉默下来。
要知道与魂牌是否有关,实践出真章。于合里提议做实验,让每层判官找一些个新鬼魂,一部分打入魂牌,一部分不打入,再与之前已经疯魔的鬼魂组合做实验,每部分都留出保持原样的鬼魂。
庄水矣否定了这个提议,“这里没有完全隔离的条件。如果是靠空气传播,分开关押不能完全阻隔。我们没有多次试错的时间,除非这里有合适的空间。”
三人把目光同时锁定判官。这个问题只有判官能回答。
判官深思片刻,摇了摇头,“这里要说完全密不透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各自的储物空间或者介子空间。我们这里就属于介子空间,我们平时用的储物空间在这里是可以用的,但用来装生魂的工具,回到这里就必须送出来,不然两种介子空间的力量挤压,对生魂很不利。除了正常的合理惩罚之外,是不允许我们判官对鬼魂不利的。”
这是堵死了实验的可能。若非要论人道,实验本身就具有一定程度的不人道。除非有人自愿。但受刑者受苦与享受那些刑罚来说,那些人必定会选后者。一旦实验成功排除是否是魂牌的原因,就有可能把这种错乱掰回来。谁会自愿接受实验?
四人再次陷入沉思。
庄水矣轻扣着膝盖,犹豫片刻后问:“鬼魂的掌控权在判官?”得到确认后,“那可以把已经出问题的鬼魂的魂牌取出,放在新鬼魂身上。一试就知道结果。至于新鬼魂是不是愿意,可以考虑减短惩罚的时间来当奖励。”
于合里眼睛一亮,“这到是个不错的办法。”
江爷爷:“你小子脑子转得快。”
判官也觉得可行。传讯其他判官,均得到可一试的答复。
这次判官先带他们到了他管辖的冰山地狱。森冷的寒意扑面而来。从近到远连绵起伏的冰山上棱角锋利,什么都没有,每座冰山之下关押着受刑者。
判官传讯鬼差按要求带来一新一老两名犯人。因为老犯人想往冰山而不得,眼里疯狂又愤恨的眼神恶狠狠地扫视他们。新犯人眼里的胆怯与狐疑藏都藏不住。
判官无视他们的眼神,手拂脖子上的冰山挂件,眼睛微闭,默念法咒。冰山挂件幽幽亮起,其他判官的挂件虚影闪现出来,与冰山挂件遥相呼应,光亮同时一震,老犯人不知疲惫往冰山挣扎的身体僵直起来,有什么从眉心处钻出来,渐渐凝聚成一个光点。判官向上伸出一只手,光点立刻飞往他的手上,亲昵蹭蹭他的手掌,似乎得到命令,依依不舍漂往新犯人。再快接近新犯人时,光点突然加速,转眼没入新犯人的眉心。
老犯人被抽离魂牌后,继续往冰山方向挣扎,疯狂而执着。
新犯人在跟他们大眼瞪小眼。老犯人挣扎起来,有往他这边来的趋向,新犯人默默远离一些。
过了十五分钟后,于合里问:“这是魂牌没问题?还是需要时间发酵后才有反应?”
这个问题没人能确定。
庄水矣:“先找个地方把他们分别单独关押,派人时刻盯着,一有异动立刻来报。”这个时限也只是到第二天而已。如果判官说的属实,不管魂牌有没有问题,第二天新犯人还是会与老犯人一样。
不过对比老犯人的情况,他做出推测:“如果没出错的话,这场疫病,暂且把这种反常的情况称为疫病吧,这场疫病的源头不在于魂牌。但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魂牌。”
判官皱眉:“为什么不在于魂牌,又不能完全排除呢?老犯人取出魂牌后行为与之前无异。这难道还不足以排除它吗?”
于合里积极举手:“我先试着说说。打个比方吧,你拿着一块墨块研磨,结束后,你顺手就把墨块放好,结果一个没留神,放入了一边盛着的水里。你把墨块拿出来,但是水里已经有了墨水散在水里无法取出了。也就是说这碗水已经污染了,取不取出墨块,都是碗被污染的水。老犯人现在的情况,不排除是这碗水的情况。新犯人呢,可能是墨块还没有融化到一定的程度,所以还没有反应。”转身期待看着庄水矣:“我说的对吗?”
庄水矣点头,“现在先按魂牌没问题这个方向猜测。接下来是抓紧时间找别的可能,找不到或者明天之前新犯人有反应的话,自然还是魂牌的问题。”转向判官:“一个实验标本可能会数据不足。可以的话,让其他的判官如法炮制,将结果报过来。”
判官点头,传讯给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