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夫夫怕是进了个假系统》米糠盒子

110、地狱

　　眼看就要马上碰触到了，他伸出一小节舌头歪舔着上嘴唇，眼里焕发出心愿即达的神采。下一秒，“獬豸”突兀睁开了眼睛，一人一兽同时一惊，呆愣当场。回过神后，“獬豸”如狗狗般收起前肢，抬起上身，两条后肢不忘连连后退，退至桌子边缘后，往下落去，“哗”一下没影了。于合里收回有点欠的手，尴尬摸了摸鼻子。

　　大概过了五分钟，系统才再次出现。或许是系统也觉得有些尴尬，这次换了人类喜爱的招财猫。

　　系统学着招财猫挥了挥爪子，“本次核算和审核的结果出来了，能暂时离开本系统的是庄水矣和于合里，内网公示通过后，正式结束本次在系统里的旅程。现在核算江爷爷的休息期……”

　　“等等！”于合里反应极快，打断系统，“爷爷他岁数这么大了，怎么一个人去任务世界？”

　　而且他早就感觉到了，系统总体还是走的“中老年”系统风格，但节奏越来越快，危险度越来越高，江爷爷已经因为身体原因去救治和留观过一回，他不敢想象做为一个团队里最后一次的任务世界会是怎么样的，江爷爷到底能不能出来。

　　不是他烂好人。只有经历过所有人抛弃自己而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人，才会知道江爷爷对他做的一切是多么难能可贵。

　　系统不搭理他，继续说：“……正在核算江爷爷的休息期。”

　　于合里倏然起身，冲到这只“猫”面前：“你不是号称自己是人性化的系统吗？”

　　系统的猫眼印出于合里强行按耐的不平与不安，猫嘴动了动：“我现在是只猫。”

　　于合里：“……”

　　“铲屎官和猫是并存才会实现利益最大化。铲屎官残了死了废了，离开铲屎官的猫会有什么下场，你比谁都清楚吧。”庄水矣开口。

　　系统沉默下来。

　　庄水矣继续说：“我可以把名额让给江爷爷。”根据他对于合里的了解，于合里一定会这样提议，不如让他来。

　　话一落地，于合里猛地回头，看着说这话的庄水矣，嘴巴蠕动几个没说出话，趁系统“猫”不注意，把“猫”薅入怀里，扯住它的大肥脸：“你是人性化的系统，是铲屎官的心肝宝贝猫，让庄水矣和江爷爷离开好不好？”

　　在系统露出拒绝的前奏后，立刻说：“难道你要学习那些阴险毒辣的人吗？你要当一个出尔反尔、人人唾弃的坏系统吗？你们那些不为人知的观众会不会因为你是坏系统，悄悄脱粉？”

　　系统“猫”：“……”说话就说话，为什么你开始撸毛了呢？撸也不好好撸，毛快被薅秃了。

　　系统“猫”闪了闪消失在于合里的怀里，重新回到桌子上，踩了几下爪爪，蹲坐下来，进入冥想状态。

　　在焦心的十分钟后，冥想“猫”醒来，“我刚才进行了一个小型资深观众的意见调查会，结合本系统的宗旨，系统决定让你们三人进入下一个世界，若在三天内精彩值达标，三人同时暂时结束旅程，内网公示过后，正式结束旅程。做为惩罚本次不核算休息期，直接进入下一任务世界。你们三人同意与否？”

　　于合里与庄水矣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江爷爷：“我不……”

　　于合里过去堵住他的嘴，对打了个“哈欠”的系统“猫”说：“江爷爷也同意。”

　　系统“猫”直愣愣地目无焦距呆着，明显不买账。

　　于合里继续捂着江爷爷的嘴，使劲摇晃几下江爷爷，拖长声音叫“爷爷～～～”尾音波浪如海鸥叫着飞掠过海面，海面波涛阵阵。

　　见不起效后，学着小丸子叫爷爷的腔调叫爷爷，威胁道：“你不答应我就回去祸害你的屋子祸害你的厨房！火烧厨房信不信！”

　　同时用眼神求助庄水矣。

　　庄水矣勾了勾嘴角：“我们现在已经得罪了系统，说是公示可过，但我们不知道具体的操作与系统的真正运行规则。它很可能会让我们先出系统，然后再拉入系统。到时我们就不是还去一个世界这么简单了。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同意系统的决定。”

　　江爷爷听了这番话后，眼里闪过一丝泪花，点了点头。

　　于合里松了一口气，稍微放开了一点捂住江爷爷嘴巴的手，如果江爷爷说不同意，他还能再堵回去，确定江爷爷不反悔后，撤开了手。

　　系统没有催促他们磨磨唧唧的动作和行为，再次确认道：“你们三人是否同意？”

　　这次三人齐点头。

　　“现在为你们匹配任务世界……本次匹配的任务世界是“地狱”，立刻进入传送倒计时，三、二、一。”

　　在“去吧，铲屎官们！”的尾音中，三人被裹在黑暗里面，伸手不见五指。这种黑不像黑幕的黑，黑幕的黑在人眼适应后，多少可以看见些什么。这种黑更像是他们被浓稠的黑雾包围，像他们掉进了漆黑的墨水之中。

　　于合里伸手向旁边摸索，碰触到什么的后，立刻想要收回手，不料被那东西直接抓住了，条件反射狂抖手，怎么也抖不掉手上的桎梏后，刚想表演一个破喉尖叫，就听见庄水矣近在咫尺的声音：“别怕，是我。”

　　他停下挣扎：“怎么回事？地狱都这么黑吗？没有什么红岩业火什么的？江爷爷呢？”别是被黑白无常勾走了吧。

　　江爷爷的应答声响在侧后方，这种背后有鬼的感觉让于合里原地蹦了蹦，“吓我一跳。系统所说的地狱，就是关小黑屋吗？那的确是地狱级别，但为什么不把我们隔离开来呢？那样效果岂不是更好？”

　　“呸呸呸，你还自己找罪受呢！不过为什么关小黑屋是地狱级别？”江爷爷呆在原地冷哼。

　　牵着于合里手的庄水矣摩挲几下他的手，示意他在，替他回答：“关小黑屋在于一种感官剥夺。什么都不需要做，随之而来的孤独和恐惧就能把一个七尺男儿逼疯。我感觉系统的目的不在于惩罚，小黑屋太容易让人精神崩溃，而且我们没有分开，这应该不是被关了小黑屋。不过一直呆在这里，我们的心理也会受到影响，甚至崩塌。我们得寻出路。爷爷，来，我们互相搀着挑一个方向试探，若是碰到墙之类的，可以沿着墙壁寻找出路。”

　　于合里立刻朝之前江爷爷出声的方向伸手，“爷爷，来。”意识到看不见后，拉着庄水矣往江爷爷的方向挪，“爷爷，您站着别动，我们过去找您。”

　　找到江爷爷后，两人欲一起搀扶他。庄水矣的手被江爷爷挪开，“你去带着于合里，我一个老头帮不上什么忙，你们两人相互照应。要是遇到危险，你们就快跑，不用管我。”

　　于合里：“爷爷您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能丟下您跑呢？”

　　庄水矣：“我来背着爷爷吧，于合里牵着我，不怕走丢了。”

　　在黑暗里的于合里寻着声音望过去，结果什么都看不到，这不耽误他脑海出现“背人侠”的字幕，连这个世界，是第五个世界了，背人就背了好几个世界。

　　江爷爷拒绝这个提议。最后在江爷爷的坚持下，三人队形是庄水矣握着于合里的手，于合里的另外一边手扶着江爷爷。

　　三人开始向前摸索。

　　不知过去了多久，三人迟迟摸不到边界，于合里的脚有些酸软了，忍不住问：“我们这是走了多久了？”

　　庄水矣紧了紧握住于合里的那只手，“黑暗里的时间，人为感知往往不准。有时候感觉过了好几个小时，很可能只过了几十分钟，甚至几分钟。”顿了顿后继续说：“别怕，系统让我们进来，就会留下生门。”

　　于合里：“我有个问题，如果我们完全处于黑暗中，或者黑雾之中，那些不为人知的观众怎么观看呢？谁会盯着一团黑一盯好一会儿？是为了听个响吗？”

　　就算想看我们寻找出路的过程或者逐渐奔溃的过程，前提不都是能看见？难道用红外扫描？于合里不解。

　　庄水矣停下了脚步，带动得另外还在继续前进的两人往后一退。

　　于合里和江爷爷同时问：“怎么了？”

　　“或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我们不是身处黑暗之中，而且系统动手脚让我们暂时看不见。”

　　于合里使劲眨了眨眼，“不知道，有这种可能。”

　　“这样一直走不是办法，身体劳累的同时，还得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在黑暗里，劳累会被放大。我们先就地坐着休息休息，有头绪再说。”

　　三人默默紧挨着坐下。

　　于合里没有安全感，把庄水矣的手抱在怀里，用一边脚勾住江爷爷，以防人在黑暗里不知不觉被薅走了。

　　三人一时无话。

　　于合里时不时叫叫身边两人的名字，确认人还在、人没事。

　　思考了一圈后，庄水矣说：“系统不会做这样的无用功。肯定有突破口。系统不会无缘无故把我们拉进来，肯定是我们身上什么符合系统的要求。退出系统的要求一直没有明确说明，只拿精彩值这一可控又不可控的因素说事。这次黑暗有些蹊跷，可能是系统给的提示，也可能是留给我们自省自查自纠的时间。”

　　于合里沉默下来。